第7章 疑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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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舒师承江湖中最神秘的高手逍遥客,那个能排进当世高手榜前五的隐世高人。
这世上从未有人能够寻到他的踪迹,也没人知道他何时收了徒弟,而且一收便是两个,顾云舒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她的师兄,奚承安。
顾云舒是独女,娘亲因病去世得早,父母二人曾盟山誓海,父亲顾和韵从未再娶,府中更是连小妾都不曾有一个,只是投身于处理政事与打点家中产业,其下汝南郡八街九陌,弊绝风清,乃是大宁名副其实最繁华的地方。
所以出师以前,奚承安是顾云舒身边最亲的人。印象里,师兄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尤其是对她,无论何时看向她的眼里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二人从前没少惹过祸,但每到受罚时,师兄一定会站出来替她挡下,虽然结果往往是二人一起承担更重的罚。那些街上她想要的玩意儿,总会在不久之后的一个早晨悄悄出现在她的窗台上。这样一个胜过兄长、对她百般爱护的人,顾云舒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二人出师后,师父逍遥客重新归隐。第二年,奚承安随数位礼部官员前去雁门,迎接来访大宁的东突厥使团。可就在当晚,变故突生。大批山匪入侵,雁门镇变成了人间炼狱。他们似是预谋良久,第一回倾巢而出,纵然守城将士拼死抵抗,到最后仍是全部壮烈牺牲。
收到消息后,顾云舒根本不敢相信,立刻动身随大理寺派去调查的人马赶了过去。她在那里整整守了三天三夜,整个雁门镇宛如被血洗,镇中所有人无一幸免。她确认过每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那张刻在记忆深处的面孔。
无数人劝她放下,也有无数人解释过根本不可能,但顾云舒就是相信,她的师兄一定没有死,只是已经逃出去了。
怡榕别院的石桌前,二人对面而坐,顾云舒说完便沉默。良久,荀慕之微微清了清嗓子问:“为何不直接告诉官府?”
说实话,听完她的叙述后,荀慕之已经有些后悔答应帮她。
此事当年他也有所耳闻,大理寺办案效率极高,听说没过多久便找出了那几窝山匪的位置,紧接着就将他们一窝端了。不过事到如今已经快十年,怎么看顾云舒的师兄也不像成功活下来的样子,此事只怕是她的执念而已。
怡榕别院里只住了他们二人,白日里少有人往来,此时夜里更是安静无比,只有当阵阵夜风吹拂,院角的草木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沉寂。
顾云舒的生意到最后也没有谈成,霍青桐那老狐狸咬定减税的条件不松口,她自然不可能同意。顾云舒也不急于求得那天山冰翠,便借口与她爹先商议商议的理由先溜了。
商议是不可能商议的,除非她真的想被打断腿。
白日谈判失败,回忆的忧伤又笼上心头,双重打击让顾云舒不免有些神情恹恹。
她垂眸哑声道:“我告诉负责此案的寺正后,他们清点发现镇上的尸体的确不止少了一具。雁门镇被放了火,有的尸体很难辨别,他们便一致认为是火烧毁了尸体。”
荀慕之:“这……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见顾云舒垂首不答,他只好继续问:“你又是如何确定你的师兄一定还活着呢?”
“其实我并不确定。”
荀慕之:“……”
她不应该来玄阳府找他帮忙查案,应该去庙里找方丈发蒙解惑才对。
顾云舒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倘若师兄真的还活着,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可若他的确早已遇害,我也要查清当年雁门镇一案的真相。”
荀慕之微微挑眉:“哦?”
顾云舒认真道:“那件案子不只是山匪侵略那般简单,背后一定有推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有不同的见解自然正常,可倘若是毫无根据的臆断,也是不可取的。”荀慕之淡淡说道,起身拍了拍袖子准备离开。大理寺都没查出来的东西,那多半便是无中生有了,他并不想在这样的事上浪费时间。
顾云舒看着他起身,微微仰头,笑了笑:“所以究竟是事实还是胡思乱想,荀佥事你会帮我找到答案的对吧?”
荀慕之又坐了回来。
“当然”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三千两。”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肤色白皙,简直是不沾阳春水的典型。顾云舒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虽然还算白,但她清楚因为自己常年握刀持剑,已经有了一层薄茧。
直到荀慕之的手举累了,顾云舒这才反应过来,问:“不是一千两吗?”
“不不不。”荀慕之收回手,说:“你也知道你这案子不简单,那是另外的价钱。”
顾云舒自然知晓,不过她看向荀慕之的目光中带上了狐疑。
——三千两,她虽然给得起,不过也有些太过分。
“可要考虑清楚了,平日里我事务繁忙,想要再见我一面不会这么容易。”说着,荀慕之又一次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事实上他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做,除了查案,余下时间也无处可去,大多数时候还是在房中睡觉。他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激顾云舒同意。
然而顾云舒只是静静看着他起身,并没有挽留的打算。
荀慕之抿了抿嘴,又说:“你可知这些年有多少人来找我帮忙?有多少人出价比这还高?”
顾云舒饶有兴趣道:“多少?”
“少废话,你对三千两有意见?”
顾云舒抬眼安静看着他,她其实有很多事想问他,不过最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浅浅一笑:“没有。”
也罢,今后有的是机会慢慢问。
荀慕之重新坐回去,顺带着悄声松了口气。夜里寒凉袭来,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片刻后道:“你是这几日才到玄阳府的?”
顾云舒点头。
“来到玄阳府前,你在何处任职?”
“落枫门。”
与玄阳府相似,落枫门也是大理寺分舵之一。按理说两者应当工力悉敌,可落枫门凭借着离京城更近的优势,还是要压过玄阳府一头。
荀慕之收回目光,手指轻轻地扣着石桌,片刻后抬眸:“你来淮安郡,该不只是为了求助于我吧?”
顾云舒挑眉:“当然,因为我师兄本家就在淮安郡。”
“那你有去看过吗?”
说罢,荀慕之抬眼,正对上顾云舒的目光,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不由一愣。
翌日清晨,程温韦正考虑要不要叫荀慕之起床,刚到怡榕别院门口便见荀慕之大步走了出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主……主子您这是要出去?”
荀慕之没事的时候从不会主动起床,程温韦连忙探头看了看怡榕别院内,看是不是有人昨晚将他主子的床给偷了。
荀慕之看起来神采奕奕,他扭头对程温韦吩咐:“今天就不用跟着我了,我出去一趟就回。”
“就您一个人?”程温韦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他主子外出向来是和他一起的,类似昨日那些逃犯前来寻仇的事发生过不少,而荀慕之身边也只有程温韦一人可用。
荀慕之脚步未停,扔下一句:“还有顾副使。”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
程温韦彻底愣在原地,他主子什么时候会和别人一起出去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迎来四年的第一次休假!程温韦在原地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好一会儿才计划好自己的假期,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难得出门,荀慕之心情不错,他来到马厩,顾云舒已经等在那里。也没同顾云舒打招呼,荀慕之径直两步上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扑面而来的潇洒让顾云舒微微失神了一瞬,她依稀能看到一个肆意放纵的少年的影子。
回神过后,她无声叹了口气,跟着上了马。
“我们去哪儿?”马背上的男人神色焕发,他稳住马缰,回身望向顾云舒。
顾云舒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抬眼朝荀慕之笑了笑:“桐陵。”
“走!”荀慕之双腿一夹马背,也不等顾云舒,率先出了马厩。
他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驾!”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出了会儿神,顾云舒轻喝一声,跟了上去。
二人出城后便彻底放开速度狂奔。顾云舒骑术不差,从前在落枫门外出执行任务时,论骑马一众同僚当中没有谁能胜过她。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并不能轻松追上荀慕之,饶是如此,荀慕之在马上的姿态依旧十分肆意,看起来并未完全认真对待。
“荀佥事,慢点,可别累坏了!”顾云舒在后面喊。
“放心吧!”荀慕之的声音传来。
“我是说马!”
“……”
荀慕之将顾云舒甩得更远了。
顾云舒还在思索会不会是马的问题,或许她挑的马本就跑不过荀慕之的。渐渐的,她又发现自己一旦想要加快策马越过荀慕之,他就会仿佛脑袋后长了眼睛一般同样加速,而等她慢下来时,他同样也会慢下来,但始终要快她一匹马身的距离。
在看不见的地方,顾云舒唇角轻扬,她主动放缓速度,没再继续想着超过荀慕之。
也罢,不和他争了,他想在前面,让他在前面便是。
跑了快一个时辰,二人都慢下速度。荀慕之没有内力,体力比不上顾云舒,人已经累了。顾云舒这时才策马上前同他并驾齐。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荀慕之又恢复了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这段路没遇上其他人,顾云舒向来是个不惧冷场的,可几番话在嘴里打了个转,都是欲言又止。她清了清嗓子,还是打算主动问些话时,却见荀慕之突然停住马,望向前方迎面而来的马车。
“怎么了?”顾云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那马车似乎有些眼熟。待其行近时,顾云舒想了起来,这是玄阳府的马车,初到淮安郡时她见过一次。
马车在二人面前停稳,顾云舒还在猜测车里坐的是谁,一道熟悉而温润的声音传来:“顾副使,又见面了。”只见温甫深撩开车帘,下了车。
顾云舒双眼顿时一亮,惊喜地跳下马:“温府主,这么巧!”
“可不是吗。”温甫深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同样对马上的荀慕之温柔笑道:“没想到荀佥事也在。”
“幸会,温府主。”荀慕之语气冷漠,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耐之色,显然并不将温甫深这个府主放在眼里。
温甫深并不介意他的无礼,收回目光看向顾云舒,问:“从淮安城过来的一路上都没有人烟,前面二十里内也只有桐陵一个小村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荀佥事要去弋阳查案,叫我陪他一起。”顾云舒不想将自己的事告诉太多人,便随意拉出荀慕之当理由。左右自己是要付他钱的,这点忙他不会不帮。
荀慕之:“……”
怎么就扯到了他身上?他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吗?
不过在温甫深的目光扫过去时,他仰了仰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温甫深而言已是默认。
温甫深了然,于是同顾云舒说起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无非就是大宁地域宽广,很多地方仍有强盗山匪的存在,虽然她身手不凡,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之类的,顾云舒顺势问了些其他东西,二人越谈越欢。
“咳咳——”
身后不愉快的声音打断了顾云舒正在说的话。
顾云舒几乎是立刻回头,却见荀慕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里流露出冷漠的神色,不耐之意十分明显。
也是,明明是自己把他叫出来的,现在却和温甫深聊这么久把他晾在一边。
于是顾云舒告别温甫深,同荀慕之继续上路。
二人驾马缓缓行着,不待顾云舒找些话题,荀慕之竟主动开口了。
“你和他之前认识?”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不认识,”顾云舒笑道,“温府主这人这样好,谁和他交谈都不会不愉快吧。”
荀慕之只是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抹轻蔑之色。
他的神色顾云舒尽收眼底,顾云舒策马靠近了些,试探着问:“你……和他,有仇?”
“没有!”荀慕之瞥了她一眼,否定道。
顾云舒浅笑:“那为什么见个面,你就像人家欠你十万八万似的?”
“不是很正常吗?”荀慕之反问,“我对谁都是这样。”
说完,他又不等顾云舒,策马向前奔去。
他才不会告诉顾云舒,他就是看不惯温甫深,从一开始见到他来玄阳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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