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心痛的迷底3

在离开你之后，我依旧还是免不了要关注着你。我一直关注你的工作。我一直关注你的生活。我得知你和那个农场工人穆兰花相识，以至后来恋爱、并结婚。我也曾托人打探了穆兰花的底细。我得知她也是一位善良并且很贤慧的她姑娘。我也就放心了。我在心底暗暗地祝福你。我希望你的新婚之夜是圆满的。你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你喜得贵子。我从心底为你高兴。同时，我又为自己遗憾，陪伴你的不是我，这又让我觉得内心无比的失落。如果，我不是得了这样的病，不是一个病人的话，那么我将与你成婚，与你养子。这将是人世间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这些，原本都该是属于你和我两个啊——

        我没有认真想过，我到底能够活这么久。我父母一直坚持，希望我找一个对象，可以早点成家。他们不懂，其实像我这样的病，本来是不宜再结婚的，更不要说再怀孕。但是，为了不让我父母伤心，我还是顺从他们。我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得到一下一个做女人应有的权利。其实，这种权利，我本该和你共享的。我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不能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于是，我随便找了一个对象，也就是我现在的这个丈夫。当然，他本人也是一个很老实人。但是，我没有在内心中真正地爱过他。当每次我们在一起，共同走进那乌山云海之时，我想到的只是你。我总是一直把他想象成你的样子，这样，我才安心。虽然，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他来说很不公平。我的确是对不起他的。但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现在真的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世界上最坏最来堪的女人！

        我终于可以做妈妈了，我怀孕了。但是，我知道，也许我的生命将跟着走到尽头。可是，我多么不甘心啊。于是，每当我的丈夫不在家，或者他去上班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当我办公室里边没人的时候，我就把我想说的话写给你。这封信，已经断断续续写了两个月了。今天我才写到此处。

        利铭。我真的不愿意一直看着你，带着对我的怨恨，活着，一直到进入坟墓。而且，我是多么不想死啊！可是，我已经看到到死神的影子，一天天向我逼近。也许就是今天吧。也许就是明天吧。但是，我预感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绝对不会再有半个月那么久了。

        利铭。我真的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应该把这个私密一直带走，我不该把我的这一切全部都告诉你。我应该让这一切永远都成为一个谜。但是，我只能相信生命的隧道里面会有轮回的。如果一个人带着对他最爱的那个人的怨恨，一直到死去的话，他可能会永远都得不到幸福。我也会因此而不能转世的。

        我的存在，给我最心爱的男人，曾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而且，我还做一件对不起我丈夫的事情，我的心灵一直在出轨。但是，我仍然不愿意看着你带着对我的怨恨活着，让我走进坟墓也无法安心。

        但愿，随着时光的推移，可以让你慢慢地将我忘掉！如果将来真的还有来世的话，希望能再遇到你。如果在来世的时候，我能够是一个很健康的女人，我希望自己可以嫁给你。我真的希望有机会给你生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大胖儿子。我想，如果来世我还是一个不太健康的女人的话，我也不会选择像今世这样。我一定会努力地爱你，我要珍惜一切时间爱你和被你爱。我真的只想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属于你的女人。

        永别了，永别了。我心爱的利铭！

        一生只爱过你一个的项荣英绝笔

        一九九四年元月九日

        附：我想在我昏谜之后，我弟弟将会把我写的这封信寄给你的。再一次请求你，千万别再怨恨我了。还有你要记住，一定要在这辈子好好待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儿子。否则的话，我在那边会不安心的。我不会饶你的！

        项荣英

        九四年元月十日

        读完信，眼泪一直落下，如同似断了线的小珠子一样。男子的哭恸，是难见的，也是感天动地的。

        冷利铭失声痛哭的时候，竟然当着办公室在场的近十位同事。“项荣英啊。项荣英。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告诉我这个实情啊？”他的眼前一阵发黑，冷利铭昏了过去。

        当冷利铭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满屋子都是白色的。他的妻子，哭肿了眼。周围，还有几位他的同事。“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在哪里啊？”冷利铭问。

        “你现在已经昏迷差不多有两天两夜了。”他的妻子见他醒来，并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老是叫着别的女人，你老是叫着那个小骚狐狸精的名字。你说，我们这些人，有哪一点儿，有哪一点儿，是对不起你的？你却只为那么一个狐狸精似的女人，一直昏迷这么久！”也难怪，他的妻子真的很是委屈。

        “你怎么这么说啊？谁是那个狐狸精？她的人都已经走了。她现在，还能威胁你带什么？”冷利铭真的生气了。他想，妻子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场女工。她的确没有多少文化，不能理解他们的感情。但是，她这样说，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修养的表现。冷利铭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清妻子。当然，他也第一次，用这样怨愤的声音大吼他的妻子。

        “你瞧，你还有理？”他的妻子本来是想发作。可是，她被站在一旁冷利铭的中学同学给拦住了。徐果亮及时制止了她。

        “嫂子。这件事就是你说的话不对了。利铭和项荣英的事，我们都知晓的。项荣英的绝笔信，你也是亲眼看过了。小英临终前，她还要让利铭好好对待你呢。”徐果亮很激动。“再则。利铭和项荣英的事，可是发生在他和你认识之前的。你现在，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啊？”

        穆兰花不作声了。

        “小英的信呢？”冷利铭急切地问。

        “信让我给你收起来了。”徐果亮动情地说。“按理说，看别人的私信是不道德的行为。可咱俩，一来是同学，二来现在我们又是同事，一起工作有五年半了。我们早就亲如兄弟。于是，我也看她给你的信。我想，你是不会怪我的吧？”

        冷利铭点点头；“是啊，我们之间，早就已没经没有什么秘密。既使你说你不想看她的信，我也会坚持让你看的。”

        “她真是个好女子。可以说得上真正的有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啊！”徐果亮再次感叹。“以前，这样的事情只能在琼瑶写的小说里面读到过。现在你乌鸦这种爱情故事，如果写出来的话，肯定是更感人的。”

        “那我就交给你，由你把这件事好好地写出来吧。”冷利铭真诚地望着徐果亮。“我相信你。用你的文笔，给她一个纪念吧。”

        “我已经开始在肚子里面酝酿这件事的腹稿了。不是为别的。我就是为了悼念项荣英。我这样做可以说是对她的一种悼念吧。大哥，你也要节哀顺变啊。你得牢记项荣英的遗言。他可是要你好好待你的妻儿的！你不能辜负了她”徐果亮言由哀志。“我说嫂子，你也该感激项荣英才对啊！”

        冷利铭深深地点点头。而穆兰花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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