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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月


  第三十七章  洗月

  司空月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肚子里似有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仿佛要焦了。口里干得好象用火折一点就着,简直可以当柴烧。她无意识地呓语:“水,水……”

  突然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覆在她唇上,紧接着一股凉凉的清润润的东西送进她的口中,流向她火炉一般的腹内。肚子里的那把火仿佛一下子被浇灭,舒服得不得了。

  她贪婪的想要喝更多,那个软软的东西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她的唇。

  不许!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抓住面前的东西,把唇凑上去,一口含住那个软软的东西,索取水分。

  果然,真的有清甜的水在那个软软的东西里面啊,她心满意足地用力吸吮着。

  只是这水杯怎么是软软的啊,不过,她喜欢!

  云夜已经石化,一动不敢动,任凭司空月紧紧抱着她,疯狂地吸吮她口中被司空月认为是水分的东西。她的唇被弄得又红又肿,身体也被司空月无意识地勒得发疼,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承受着司空月的索取。

  那日,云夜听蓝不道说明司空月为什么出谷的原因后,这才知道司空月并不是因为讨厌她才离开,而是为了不连累她,甘愿一个人去涉险。

  司空月孤立无援,此行有多么危险,云夜怎能不知?当下便心急如焚,差点立刻动身直接追上去。

  蓝不道知她心意,赶紧警告她不可冲动,要从长计议,等收到空谷散人回复后再一起出发。

  司空月戴了面具,又有天下第一名剑涤尘护体,她处事一向小心谨慎,考虑周全,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第二天起程。

  云夜哪里睡得着!只要想到司空月孤身犯险,她就恨不能生出双翅飞到司空月身边。她在这里多耽误一刻,那边就多一分危险。

  云夜辗转反侧了半宿,实在无法忍受等待的煎熬。悄悄起身,留下封书信,提着自己的包裹,轻手轻脚地起程去追司空月。

  害怕引人注意,云夜易容成一个面色黝黑的瘦弱少年。她从小跟随蓝不道学艺,易容术自然不在话下,甚至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血雨腥风扇太过醒目,它的威力在诛恶台上令群雄丧胆,肯定许多人都认得它,太过招摇,容易被识破身份。所以她找了个剑匣装起来,背在身后。

  司空月出谷时,蓝不道在赠予她的涤尘剑上偷偷下了独门暗香,名曰一线千里。此香风吹不散,雨淋不褪,只有不尘谷弟子能闻到这种独特的香气。所以云夜很容易一路循着香味追踪她的行迹,一直跟到龙隐客栈。

  乍见到司空月,云夜心情激动,差一点忘形地冲到她身边,撒撒娇,诉说自己的担心与害怕。

  猛然想到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虚了起来。

  而且现在这情形,两个人不可暴露身份啊。要知道司空月现在戴着面具,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就是怕给人认出来。若不是她剑上一线千里的味道,云夜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虽然知道司空月没有讨厌自己,可是也不等于她能原谅自己的唐突啊,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哪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这里,云夜的心情从喜悦的云端一下跌到沮丧的谷底。

  云夜不敢现身,只能偷偷在司空月隔壁住了下来,随时观察她的动静,暗中保护她。

  然后焦急地等待师父他们到来,那时自己才能正大光明地假装是蓝不道非要让自己跟着来伺候他,她不得不来,名正言顺地现身在司空月面前。

  云夜不知道,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睡不着,竖起耳朵听隔壁房间没有了动静,以为司空月上床就寝了,便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地出来,在外面察看一番。

  察觉司空月住的屋子设了结界时,以为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却不知道此时司空月设下结界,用神游术离魂夜探东方门,屋里只留下一具躯壳。

  巡察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本来想打起精神,一直守护隔壁的人,没想到因为连日奔波,两天没有睡觉,加上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安然无恙,心里紧绷着的那根担心的弦一松,忍不住困意上涌,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她突然间心一悸,莫名从梦中惊醒,感觉心里烦躁到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云夜赶紧爬起来,出门去隔壁察看动静,却觉察到异样,惊讶地发现司空月房间外面的结界不知因何消失了。

  云夜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不及考虑会不会被司空月发现,伸出食指在口中蘸了口水,无声无息把窗纸润湿,弄破一个小洞,用一只眼睛观察屋内的情况时,骇然发现司空月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占据,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的微弱气息在司空月身体四周盘旋,好像想进去却找不到入口。

  云夜脑中灵光一闪,虽然她看不到司空月的元神和占据司空月身体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却也猜到几分。

  那股气流应该是司空月的元神,因为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那元神怎么会这么虚弱?难道是受伤了吗?怪不得连结界都无力维持。

  形势紧急,元神再不归位恐怕有涣散的危险。

  不容多想,云夜当机立断,破门而入,跃上床,盘膝坐在司空月身后,伸出手掌抵住她的背心,将自己的灵力输进她体内,去探查那个胆敢占据司空月身体的东西。

  果然,有一缕令人作呕的生魂死死地堵住司空月头顶的灵门,不让她的元神归位。

  原来,那缕生魂正是司空绝。

  他见司空月元神受损,突然间产生一个无耻的念头。

  自己与司空月修习的是同宗道法,又有罗魂咒加持,那么,他的生魂躲进司空月的身体里,慢慢修复养伤,就算这具身体的正主回来,也奈何不了他。

  因为灵力是同宗一脉,所以司空月无法将他驱逐出去,就算发现他的存在也无能为力,至少可以与之共用一个皮囊,不用再躲在臭茅坑中,能跟着司空月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行走。

  以前他只能入司空月的梦,却无法进入她的身体,因为那具身体主人的元神全部在里面,没有一丝空隙能让他趁虚而入。

  现在,这具身体的元神全部离体,里面是空的,这是个大好机会,他可以从没有任何防护的灵门钻进去。

  而且借着对方体内的灵力,说不定可以慢慢修复他的魂魄,那么他就不用找回原来那具衰老的皮囊了,以后就用这具年轻的身体,岂不是更好?

  如果这具身体的正主回不来了,那正合他意,他便可以理所当然地替司空月使用她的身体。

  所以,司空月受伤的元神回来了,司空绝死死地堵住灵门,不让她归位。这样,只要再耗上一会,司空月就会魂飞魄散,消失在空气中,化为虚无。

  司空绝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半路杀出个云夜,又一次破坏了他的好事。这样看来,云夜简直就是司空绝的克星,每一次都能在他快要成功之时出现,让他所做的事情功亏一篑。

  云夜大怒,掌心发力一吐,司空绝那缕残魂如何受得住,被连根拔起,直接从灵门送了出去。

  云夜无暇顾及,任它逃走,赶紧在司空月的元神再一次接近灵门时,运功将它引了过来,拖进体内。

  顺势引流,带动司空月的灵息在体内转动。云夜这才发现,原来司空月的元神受了很重的伤。不仅被火灼烧,还受了外力,差一点无法凝聚成形。

  云夜又痛又怒,是谁胆敢伤了司空月!

  可是眼下不是追究凶手的时候,司空月的伤很重,需要尽快疗伤。

  强忍着心疼,输了好久灵力,司空月的灵力终于有了点自主意识,可以自行流转。

  一个人的灵力不能一直不停地输给另一个人,那样会打乱这个受伤之人体内灵力的平衡。

  于是云夜收了功,想让司空月自行修补受损的元神。

  哪知道一收手,司空月并没有清醒,反而直接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云夜吓了一跳,赶紧拉过她的手臂,伸出二指为她把脉,脉搏虽然微弱,倒也连绵不绝,暂时稳定。

  云夜把司空月的身体摆正,盖上被子,坐在床边,乌黑的大眼着迷地盯着她的脸,舍不得移开片刻。

  这是第二次可以肆无忌惮地尽情盯着司空月看个够了,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昏睡的司空月极不安稳,像是被什么恐惧困住,眉头紧锁,不停地颤抖,动来动去,手也无意识在身边摆动,好像想抓住什么。

  云夜忍不住心疼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被梦魇困住的司空月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反手抓住云夜,用力拖进怀里,牢牢抱住。

  云夜僵住,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抱着,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受伤之人,力气这么大吗?

  说来也怪,抱住云夜之后,司空月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放心地长出一口气,急促的呼吸也趋于平稳。

  云夜浑身着了火一般燥热,又惊又喜又羞。

  月又抱她了耶,不是在做梦吧?本以为今生再没有机会染指月的怀抱了。

  真的好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停止,就算马上让她死掉她也愿意啊。

  云夜偷偷的一直傻笑着,像个呆瓜。

  虽然被司空月抱在怀里很舒服,但是她昏迷中一直喃喃地唤着雪球雪球的,雪球是谁?难道她是把自己当成雪球了,所以才抱自己的?

  云夜心里酸酸的,司空月性子极为冷淡,从来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重视与留恋。自己那么粘她,撒娇耍赖央求过无数次,都没换来她叫自己一声夜。

  这个能让司空月无意识中念念不忘的雪球,一定在以她生命中占有最重要的位置。而且,司空月肯定抱过那个雪球,还是经常抱,云夜猜想。

  看她现在抱着自己,唤着这个名字,语气那么怀念,那么依恋,那么宠溺,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啊?可恶!

  呜呜……好想哭。

  云夜心里的酸水直冒,咬牙切齿,简直嫉妒得要死。她好想知道雪球到底是何方神圣。然后,找到之,一脚踢到九霄云外去,自己取而代之。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夜惊觉司空月发烧了。

  她被司空月抱住,害羞加上激动,浑身发热,是以没有及时发现司空月体温升高,还以为是自己的热度。

  云夜想挣开司空月的怀抱,去为她取些水来,司空月却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云夜也贪恋她的怀抱,舍不得离开。不过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月发烧了,必须马上救治,等她好了以后,还怕没得抱么?

  云夜万分心痛地一咬牙,用力从司空月怀里挣脱出来。

  怀里一空,司空月迷迷糊糊伸手四处乱抓,想把刚刚让她心安的东西找回来。

  云夜不敢回头看,怕自己忍不住又窝进那个让她迷恋的怀抱,主动把自己送回去。

  翻身下床,见桌上有半壶冷掉的茶水,深更半夜也没有办法出去取水,店里的人都睡了。而且她也不敢离开房间半步,只有暂时将就一下了。

  云夜飞快地拿起茶壶,回到床边,托起司空月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把壶嘴就到她干裂的唇边。

  司空月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张口。倒出来的水都从她的嘴角流到脸上,顺着脸颊流到衣服上,把衣襟打湿了一片。

  云夜情急之下,什么也无暇顾及,很自然地张口喝下一大口茶水含在嘴里,把唇凑到司空月唇边,覆住她的唇,用舌头分开她的唇瓣,将口中的水哺渡进去。

  司空月本能地吞咽着,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腹中的火势减弱了不少。

  云夜将口里的水全部喂她喝下,把唇从她唇上移开,准备再喝一口喂她。

  她的唇刚一离开,司空月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一把抓住她,拖回怀里,饥渴的唇急切地覆到她的唇上,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在她口里寻找水润。

  可恶,是谁把水她的拿走了?还来!

  唔……喝到了,好甜,是什么水这么甜?从来没喝过这么甜的水,不行,一定要喝个够。

  云夜的双眼睁得老大,魂都飞了,飘飘荡荡不知道身在何方,恍如做梦。

  她看到司空月又闭上眼睛,显然并未清醒,只是凭着本能疯狂索取。

  司空月不是温润如玉,心性淡漠,无欲无求吗?那眼前这个疯狂的人是谁?

  她怕是把自己当成茶水了吧,渴到极点,恨不得全吞到肚子里。

  云夜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伸手回抱住司空月,任她予取予求。手里的茶壶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到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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