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架

打架

        放学铃刚一响，就有同学找到林子熙：“林子熙林子熙，你快去看看，童童被打了！”

        来人是陆麒，好像是一个富二代平时和左梓童交情甚好。顾不上收拾书包，林子熙跟着就走，边走边问：“怎么回事？这不是刚放学吗？”

        “他翘了课去约会，可没想到那个女孩是有男朋友的，他俩被人堵了！”陆麒匆匆忙忙，说得并不完整。

        我去，左梓童怎么这么不靠谱？“他们带了几个人？”林子熙和左梓童平常锻炼的强度不小，一人可以应付一两人可以，如果人多，左梓童平时的那些朋友怎么联系来着？

        “大概，有五六个吧。”

        想起左梓童平时交往的人也是非富即贵，不好把人拉入战场，林子熙只能道：“对面人太多了，我，你有带手机吗？能联系上左梓童父母吗？能报警吗？”林子熙觉得自己兜不住。

        “这不好吧，他爸妈要是知道了···”

        “要是左梓童出了事···”

        “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终于到了，是一个暗黑巷角，远远就能听到女孩凄厉叫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虽说左梓童不靠谱，但林子熙一直把他拿弟弟对待。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林子熙感觉自己脑袋一下就热了，深吸口气暗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扶着墙角，她看到几个人围着地上的人辱骂、踢打，地上的人抱着脑袋躲藏。人圈外一个女孩在哭喊。

        环顾四周，有零落的砖头和被人随手丢掉的钢棍，几个人打一个人还带这么多东西！

        陆麒拿着手机不断联系着人，着急忙慌的说：“他们还要至少二十分钟才能到，左梓童不会被打死吧。”

        最近好像确实少了实战啊。林子熙捡了把钢棍背在后面，一手拿一块搬砖冲过去先狠狠砸了两人，砖劈了，再侧身降低重心抽出钢棍对准冲过来的人的腿重击，连打两人。面对最后一个拿着钢棍的人的时候，林子熙先用钢棍打向对方手腕逼其钢棍掉落，然后将自己的钢棍扔到远处——她记得，这是骂的最恨，一直对着左梓童头部踢的人，钢棍虽是利器但她无法对着人的致命部位打，只能让他们先丧失行动能力。

        但对着这个人，不能这么痛快。她要正当防卫，不能防卫过当。

        对方冲了过来，借力一个过肩摔，一个不小心卸了他的胳膊，又不小心狠狠踩了他的腿窝和手指，不知道怎么样。

        哭泣的女孩和陆麒已经扑到左梓童身边询问，林子熙背对他们，以保护姿态守着，环视四周：“我是中国武术九段，你们要是还想再打我奉陪。而且我们已经报了警，打了120，要么你们老老实实呆着，等着警察质询！放心，医生把你们搬上救护车，识相的趁现在滚！别让我再遇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别找左梓童的事，他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人。”

        言罢，她附身去看左梓童的情况，鼻青脸肿，意识有些昏迷，悄声问陆麒：“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不知道，这个巷子里信号断了，我也没办法和医护人员通信。”

        “帮我一把，我把他背出去，咱们到外边联系人。”林子熙从小锻炼，身板确实比居尊处优的人更耐力。

        可没走几步，林子熙听到陆麒惊呼：“小心，刀！”来不及反应，她脚腕剧痛，支撑不住单腿跪下来，回头看是倒地最后一人，用还能动的一只手拿着刀刺入了她脚腕，冲她狰狞地笑。她直接卸了袭击者的那只手，伤人的痛快和双手被卸的痛苦让他的脸扭曲。

        疼痛让她冷汗直冒，自己受伤，倒地的人更难震慑处理。招来陆麒，两人迅速把左梓童架出巷口，听到女孩在背后啜泣：“刀还插着，你，你留了一地的血。”听到警声在近处响起，林子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刚一睁眼林子熙就听到惊呼：“她醒了她醒了。”是左梓童，手臂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缠了满头的纱布，脸上稍有青肿。

        张嘴想要说话，林子熙才发现自己已经带上了氧气罩，喃喃只发出些许气音。意识渐渐回笼，她还感觉到右脚脚腕处割裂的疼痛，动着十分艰难，好像被高高挂着，左手有温凉液体流入，看不到是什么，一动头就有些眩晕。

        她原来这么严重吗？左梓童也才明明看起来只是外伤。病房宽敞明亮，很安静，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吗？她昏睡了多久，怎么左梓童胡子都冒出来了？

        迎着林子熙疑问的目光，左梓童竟然愣怔住了。他看到林子熙棕黄的眸子，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想起她站在自己面前说：“这不是你们能惹得起人。”想起医生说：“她脚腕动脉受损失血过多，有可能醒不过来。”还有“就算醒过来，她有可能会跛脚。”，左梓童满心自责，几日忧思惶恐，不觉留下泪来。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左梓童觉得不好意思，忙背过身去，抹了把脸。

        林子熙看到了。她见左梓童不说话还哭了，心想：不会吧不会吧，我活不了了还是他活不了了？早知道不逞强，早知道不对那帮人手下留情了。

        左梓童平复了情绪，红着眼看她。见她想要说话，忙道：“别说话别说话，你放心那些人都已经被抓了。”

        这好像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她更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现在很严重吗？

        门哐当一响，左母左父快步走进来。左母握着林子熙的手，满眼怜惜：“好孩子，苦了你了。”扭头变了脸，眸中温度急剧下降，蹙眉数落左梓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真是给我张脸，自己捅的篓子还连累熙熙！”

        左梓童垂头挨训，瞟了一眼林子熙，只是嗫嚅：“我也是被那个女生骗了。”

        “你还有脸说！”

        左父咳嗽一声，摆摆手把房间里的医生护士请出去。

        “还有你！”左母把矛头指向了左父，“我之前说过的吧，要给他们配司机，你还说什么不能惯着孩子，这要是再出了事，我······”言罢左母有些哽咽。

        “好好好，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左父为左母顺顺背，“你也不要太激动了，熙熙还要养伤。”

        “对，对，对，熙熙你乖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和老师打了招呼，会把老师的教案和一些同学的笔记每天给你们带过来的，你安安心心待在医院养伤，需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们啊。”

        等心情平复下来左母才发现林子熙在她手心写字，她温柔答道：“没事，你确实是睡了两天，医生说是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你脚腕处的伤也要多养养。”

        林子熙写：谢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等左父左母走了，左梓童似乎有所踌躇，磨蹭着到了床边，握住了林子熙的手，迎着林子熙“你有病吧”的目光，他说：“我这不是怕你有什么需要嘛，你有什么想要的想问的都可以写给我。”

        那好吧。正好林子熙确实还有满肚子疑惑，便写道：你怎么样？

        感受到被人关切的温暖，左梓童心里美滋滋：“就是一些皮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他们伤不了我的。”

        我什么时候能去了氧气罩？林子熙接着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一会儿我可以帮你问问医生。你失血过多睡了两天，现在要好好休息。”左梓童没有说完，医生的叮嘱在耳：她右脚脚腕动脉大出血，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不过等恢复以后她轻则脚腕无力，重则跛脚，有残疾，要好好休息。

        正好从病房会客厅里传来左母召唤“左梓童你快点出来，别耽误熙熙休息！”

        “哎”左梓童答应一声，再回头看一眼：林子熙醒来之后确实动了不少脑子，这会儿她睡眼朦胧，确实不需要再照料了。

        看左梓童离开，林子熙觉得疲惫困顿席卷而来，慢慢闭上眼。

        会客厅，左梓童堵住陆麒：“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不知道她要休息吗？”

        “大家都是同学，听说你们出了事都担心想来看看你们。”陆麒手捧鲜花，一脸关切。

        一把夺了鲜花，左梓童就想赶人：“林子熙睡着了，我你们已经见到了，赶紧带人回去！”左梓童看自己平时这群朋友，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平时自己遇到什么好事没见他们积极过，怎么今天都来凑热闹。

        “哎哎哎，别着急别着急，毕竟我也算救了你不是，幸好是我通风报信，你才能现在安稳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啊。”陆麒背后要有尾巴，可能要翘起来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要能早点报警林子熙也不至于这样，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挨打你就只会怂在边上看。”左梓童嗤笑。

        “好吧好吧，你这还反咬我一口，我就是救了白眼狼。”看旁边朋友对他使眼色，眼前左梓童也有些不耐烦，只能把最想了解的吐口：“那个，林子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厉害？还这么护着你？”

        “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左梓童下意识不想让人多知道她的信息。

        “我听说她是你们家收养的，学习那么好，人还傻着让你天天偷着作业抄，还武力值这么高，她要不是你童养媳让哥们追着试试？”陆麒一脸期待，悄悄看着左梓童的脸色。

        左梓童心里升起反感，好像自己的领域被人觊觎，恨不得把人都送走：“一边去，她是不是我童养媳你也不能追，人家清清白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交往过多少女朋友，这是我家里的人。”

        “你放心，我要是追她我肯定用心，我像你保证，到时候你就是我大舅哥。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站在我面前护着我的场景，我真的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陆麒向左梓童深情告白。

        “别把你泡妞的手段用到我身上，该干嘛干嘛，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别怪我兄弟都没得做。”背过身和其他兄弟打招呼：“我有轻微脑震荡，说了这么久有点头痛，就不招待了。”说罢离开会客厅，走向病房。

        “怎么样怎么样？左梓童什么态度？”朋友们见陆麒回来了忙问。

        “什么啊，之前不是说过她是苦行僧，不找男朋友，现在送上门也不要。”陆麒心潮迭起，似乎嗅到左梓童对林子熙不一样的感情，那又怎么样，谁能追到还不一定呢。

        病房里林子熙已经睡熟了，左梓童走到病床前，心想：林子熙长得好看吗？她皮肤不如之前交的女朋友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因为平时的锻炼，肌肉很有弹性，整体下来好像还可以。林子熙她很厉害吗？学习确实一直没让家里操过心，武力值爆表。林子熙她性格好吗？看着强硬其实就是个面人，老妈平时总说“她让着我”，而且他从小抄她作业，她经常临考试给他补习，做兄弟很够意思。她很有魅力吗？不是吧，平时没见有人约过她，怎么这次一出事陆麒冒出来了呢？不过左梓童很了解自己的朋友，陆麒就是三分钟热度，不靠谱，怎么能把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兄弟交给这样一个人呢？她就像一头傻的梅花鹿，交朋友也没什么经验，还是需要自己把关。左梓童终于理清了自陆麒走后的繁杂的心绪。

        他不知道，米兰·昆德拉曾说：比喻是危险的，比喻可不能拿来闹着玩，一个比喻就能播下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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