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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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宏昭5年,乾京城,冬。
沅乾宫外,身姿消瘦面无几分血色的女子拖着沉重的裙摆缓缓走来。
还未跨进门,管事的刘全安公公便一脸忧色赶紧出来相扶。
“娘娘,这是又陪着陛下看了一晚上折子……?”
公公甫一开口,女子便轻轻一声叹息,这一声轻叹极为隐秘,仿佛承载了千百个不可言说的无奈与秘密。
谁人都知皇帝俪妃感情颇深,连折子也是夜夜搬到俪妃宫里同批。
夜批奏折,她轻嗤
残忍之事被他随口一说便成了粘腻又浪漫的宫围桃闻
唇角一丝讥谩
转而淡淡问
“无碍,阿愿起了吗?”
“公主一大早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说是去学堂。”刘公公小心地扶着俪妃走上一个又一个台阶
“老奴听说,齐小司爷回京了,日后就要正式在学堂授课了,往后啊,公主在学堂里可得收着些性子喽!”
闻言,俪妃脚步顿住。
“齐小司爷,先帝身边那个少年将军?他不是在守皇陵吗?”
“是呀,算算也有小五年了,听说小司爷回京已有一段时间,前些日子也没忙什么重要事,整日流连于郊外名景之地,直到今日才来学堂,这……毕竟是先帝的人,架子还是有些的。”
俪妃听后,结合起来自己对于这位小司爷仅有的了解,暗自摇头轻笑——
知道圣上多疑,又对自己在朝中的威望有所忌惮,如今各皇族子弟都入学堂,而学堂先生皆为当朝太师,难免会有人借着子女入学之故暗自拉拢,私相授受,而他一副闲散漫自的模样恰好将自己摘的干净,合了圣上心意又落得自己清闲。
他是先帝的人,总归是友非敌
“未必,年纪轻轻便能在朝中有如此威望,可绝不单单是因着先帝的垂爱和他的架子,阿愿能有这样一个青年才俊老师是值得高兴之事。”
俪妃说这话时笑的很轻松,此前刘全安还担心,这传闻中雷厉风行的小司爷来做先生,会让公主受委屈,心想着娘娘这是累糊涂了,怎着不为公主担心担心,转念又想,娘娘这般定是心中自有考量,便不再过多议论,嘴上只能应着:“是。”
一直到走到俪妃寝宫门,她正饮着丫鬟们早已备好的汤药,刘全安却心不在焉,想着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如今先帝已逝,虽说他守了皇陵五年,如今归京,在生性多疑的陛下面前,他的赫然地位竟还能丝毫不受影响,可见,若并非是一个决绝狠辣、颇有城府之人,如何能在这波云诡谲的两朝如此立足。
公主是不了解这人惹不得,刘全安生怕她活泼爱玩的性子一不注意闹出什么事儿来,触了小司爷霉头被责罚,于是在心中抖了个机灵,笑嘻嘻开口。
“老奴想起学堂开设三月有余了,娘娘还没看过公主习书的模样吧,今儿天气好,就想着要不陪娘娘去学堂看看公主?”
见刘全安笑的殷勤,一脸护犊心切的模样,俪妃忍不住噗嗤笑了,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刘全安。
彼时年逾半百的刘全安正被好几个年轻的浣奴捆在浣奴宫树干上暴晒于日光下。
那时俪妃刚入宫,满心绝望,心如死灰,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可不知怎的路过浣衣房外时,看见里面奄奄一息的刘全安竟一时心软救下了他,初带刘全安入沅乾宫,俪妃本来也对他要孝犬马之劳忠心耿耿的起誓不以为然,她不觉得这宫里有什么情分是可信的。而今,见刘全安待成棋如待自家孙女一般关护疼惜,将她沅乾宫里外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突然觉得欣慰,又有些庆幸,这一次她的信任没有给错。
“那就晌午过后劳烦刘公公陪本宫走一趟,不过现在有些乏了,容本宫先休息一会儿?”
见俪妃一副故作无奈的表情打趣着他,刘全安一瞬笑的无比灿烂。
“哎哟,娘娘可别打趣老奴了,老奴这就扶您去休息,稍后再备些糕点好给公主带去!”
关上寝宫门,刘全安站定终于松了一口气,面朝着花园,对着空气,一脸自顾自的得意。
有俪妃娘娘露个面,就算公主犯了再大的错,任他齐小司爷三头六臂,也不敢拿咱们公主怎么样!
(二)
齐小司爷要回京了。
这冬的乾京城,人人议论的大事就是这个。
朝中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好奇又忌惮,年少的叱咤风云现下却充斥着神秘与危险。
9岁起便跟在先帝身边,13岁便随先帝离京四处征战,为先帝挡下了无数沙场明枪暗箭,年仅二十余岁便是军中乃至整个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曾远在京城以外仅凭几封书信便公然扳倒了三朝元老董太傅,其他众老臣对他也皆是闻之色变,不敢不敬三分。
不过,先帝旧人,新帝临政后,鲜有人敢提起,也没人想的通,皇帝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要毕恭毕敬的请他回朝。
这么大的事自然也传到了成棋耳朵里,其实此人神不神秘,威不威武她并不在乎,只是听宫里丫鬟说起时提到,此人曾跟着皇爷爷征战收获了不少战利品,而皇爷爷生前曾允诺要送她的一件物什,后来却没有机会给她了。
没给成,便自己去寻。
学堂后院有几间学舍,方便府邸离的远的先生们休息。
其中一间修设在最后面清幽的竹林间,显得格外雅致,煞风景的是有两个粉红色襦裙女子在这间学舍里间地翻来捣去。
“公主,实在是找不到了,先走吧,若是被小司爷发现了……听人说那小司爷不是个善茬儿。”
“那可不行!”李成棋停下手转过身来一脸傲娇道“他能拿我怎么样,不就是仗着皇爷爷爱徒的身份吗,要论身份,我当朝长公主的身份可不比他尊贵多了!”
她手上动作并未停,语重心长试图说服雪儿
“况且,本宫打探到他司爷现在并未正式搬去府邸,所以才住在学舍里,我们要是不趁现在找,过几日等他搬入了齐府,那么大的府邸,要找东西可就更难了。”
“可是…”
“那么大一把刀,能藏的有多隐秘,那小司爷回来之前我们一定能找到的!”雪儿甫一开口,便被李成棋笑嘻嘻的话堵了回去。
向来晚起的公主今日一早便要起床出门,应该早料到不是什么好事情的!果然,要跑来齐小司爷的寝舍里找一把什么“归璞刀”。
早在11岁时,先帝曾说过一些故事,传说多年前边境有一善巫族群,名叫目妲族,那归璞刀便是他们举族共奉的宝物,其实李成棋并不能理解那刀为什么称为宝刀,只是听了先帝的讲述而对那遥远神秘的目妲族十分向往,后来听说归璞刀现世,又辗转到了齐小司爷手中,便心心念念那目妲宝刀至今。
眼下,刀没瞧见,只看着这一屋狼藉,雪儿只能心里祈祷那小司爷能看在公主天真可爱的份上不要发怒才好。
半柱香过去,这屋里已经没有一处整洁的地方,可要找的东西仍旧不见踪影。
李成棋翻箱倒柜的已然有些累了,蹲在地上,仰天长叹一口气正要放弃,一抬头便见文宝架子最顶层,一点金光忽闪忽闪的,闪的李成棋顿时眼睛就亮了。
“天不负有心人啊!”李成棋兴奋地惊呼着,随即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堆踢开来,腾出一小块空地来,雪儿见状很有默契地搬来一只方凳子。
李成棋提着裙角,一个大跨步就站上椅子,努力垫脚够到了那把刀。
终于看见她朝思暮想的归璞刀了,可瞧见那刀的李成棋微微皱眉,满脸难以置信。
那归璞刀通体呈亮金色,刀体长仅五寸,形如月牙,只刀尖部分宽而薄,其他则稍厚也稍窄一点,而刀柄异常的细,最头上还有个不大不小刚好能放下一根手指的洞。这又像匕首又像弯刀又像飞镖,着实有些奇怪。
看着眼前这把四不像的小金刀,李成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皇爷爷以前说过归璞刀是绝世宝刀,可破万甲,穿万骨,可这巴掌大的一把刀怎么破甲穿骨啊。
雪儿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那刀
“公主,这刀是好看了点,但看起来……还不如我那铁匕首好用呢。”
一般人确实不容易看出来,这刀若是挥动起来定是相当顺手的,通体古秘金锻造,再加上刀体上隐秘的血槽纹路,镶的几颗坚可凿壁的红蔺水晶,轻而易举便能吃进人的骨头里。
李成棋一脸哀矣的捧着归璞刀,又试图说服自己,自顾自的呢喃
“罢了罢了,皇爷爷说是好刀就一定不假,先拿回去找江城哥哥看看。”
毕竟在偌大的宫里,人人都有遗憾,而成棋的遗憾便是先帝了,只要是他说过的话,她都绝不怀疑。
说着便跳下凳子准备转身离开。
(三)
“噔儿——”
一颗小石子被弹到腰上又落在地上,成棋惊地立马躬身捂着腰,还来不及转过身来就感受到了一束高大的影子黑压压地立在身后。
“阁下要找什么?”
身后的男人气息中带有清幽的竹香,声音年轻却低沉,语气中虽无愤意,但只透出的一丝凌厉便能杀死她千百回了。
“好大的胆子。”
说着脚步沉稳地又靠近了两步,虽背对着他,可李成棋连头也不敢抬,浑身轻轻颤抖着,甚至还屏住了呼吸,与刚才安慰雪儿别怕时的模样俨然不同。
雪儿也在一旁使劲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好带着公主钻进去。
她好想回过头看看到底是长成什么凶神恶煞的人能有这么骇人的气魄,可脖颈好似被掐住一般,莫说扭头了,她只觉得连呼吸都快停住了。
这便是齐小司爷不错了,还未看见人,就已经能感觉到,那人浑身透露出的自小沙场征战的肃杀利落之气魄,仿佛接下来的任何一秒,便能手起刀落轻松斩杀眼前鞠着的二人。
哦不对,杀她们,都不用刀的。
想到这儿李成棋不禁打了个寒颤,在心中快速盘算着脱身之法,忽然想起来今日借了桃儿的衣裳穿,此时的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丫鬟,随即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战战兢兢地开口。
“司爷息怒,奴婢见司爷房中脏乱,特意——特意前来打扫。”
齐司毅静静看着背对自己的少女语无伦次的开脱,神情玩味,不慌不忙
“哦?多谢。”说着就又往前靠近一步,将头微微前倾,鼻息已然轻轻喷薄在李成棋耳边,吹得她耳边有些发痒,太近了,他的声音很低,低沉得有些沙哑,听得李成棋不由得紧张
“那,请问姑娘方才打扫时可有见到本官房中有何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没有,啊不,看见了!就是他把大人房中弄成这番模样的,我看见了,他……刚才往学舍外跑了!”
听着她的胡言邹语,齐司毅唇角又是一勾
“那依你只见,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问问得李成棋脑袋一紧,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只有硬着头皮答道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追!大人切勿忧心!”
话音刚落,李成棋随即苟着身子假意应付着,一副畏手畏脚小丫鬟模样,转而拉上一旁的雪儿向门外走去,步伐极快,雀丝缎绣鞋上的攒珠铛铛欲坠。
齐司毅似乎并无拦截的意思,只是静静看她们仓皇逃窜,还下意识的微微侧身子给她们让路。
没走几步,别在腰间的归璞刀“咣当”一声掉落,与地板相触那一瞬,仅微微一声脆响便震得李成棋顿时冷汗滴滴,与雪儿面面相觑怔在原地。
四周安静,显得那小小一声响尤其震耳,仿佛在提醒着李成棋此刻的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不想身后的男人见此状,竟嘴边握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在成棋听来像是暴怒的预示
惊的呆滞的二人顿时回过神来,心爱的宝刀就落在身后,李成棋却也不敢回头看一眼,拔腿就跑。
待粉红身影慌忙逃窜,竹香四溢中修长身形缓缓走出,站定在走廊竹栏边。
男子乌黑长发一半泄肩,一半整齐束在头顶上,套在木槿纹镶边的银色镂空发冠中,着水墨绸缎,透着雅致竹叶暗纹,剑眉锋骨,曜石般双眸,饶是光芒自蕴,可那样的奕奕神采也掩藏不住目中最深处的孤冷。
齐司毅就这样直直站着,望着快要消失的粉红身影,如炬般眼神此刻变得静宁而安详。
回忆起数年来与先帝围炉于营帐内,挑光夜读的那些京城来信,曾是他在无边沙场上的唯一一点慰籍,可如今那信中之人就在眼前,伸手可触,却触不到她的未来,仿佛是一种以前从未意料过的遥远。
想到,齐司毅眼中神采不再,只剩下某种忽闪忽逝的东西,让人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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