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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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命运喜欢跟她开玩笑。唯恐避之不及,故避无可避,她还是见着了程向阳,场面一度的安静。四目相加,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正面相对,时隔重山,让人忘了该说什么,连同打声招呼都显得艰难。
闻凯宏显得自在多了,他拎着行李箱进门。“阳子,钥匙。一直想拿来还给你来着,总是忘记了。”他走过去,把钥匙塞到程向阳手上。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一脸无知且无辜地问,“老朋友见面,你们怎么都不打个招呼啊?”
程向阳的心是狂乱地跳动着的,也许跳得太快了,心口狠狠一窒。他的喉咙干渴,火烧一样,说话声低沉的沙哑,“你…喝水么?”他的手,捏紧桌沿,深深的嵌了进去。千万遍思虑,无数的话想要说,可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闻凯宏都觉得他无可救药,气得锤头。唯一寄望于宋井桐,但也指望不上。她缓缓地应了声,“好。”这对话,听得闻凯宏闹心,更揪心的却是两人的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怎么也无法想明白,明明那么相爱的人,为什么在咫尺之近又远得遥不可及?
闻凯宏未曾忘记四年前,程向阳那眸子里的灰暗绝望,近乎死的绝望。那一年,航空公司寄来了飞机失事的名单,名单上就有宋井桐的名字。他命人改了她的坐席,换成头等舱。回执单返到他手里,看到她名字,他紧紧攥紧了纸,一言不发的,闻凯宏却发觉,他浑身都在发抖。一病就是三天,拖着未好的身体,他飞到了海德堡,一个月后回来,人瘦了一大圈。他说,她活着,活着就好。
可他自己呢?倒在机场。病床上,梦里呢喃的全是她的名字。有时,闻凯宏他们都恨宋井桐。他们说,她是活着,他活不活着倒未必。他没向人认过输,服过软,一次又一次败给了她。
闻凯宏绕过宋井桐,欲言又止。“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眼睛,说的并不都是实话。”他退场,留给她这么一句忠告。闻凯宏希望,她不再攥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固执倔强,苦苦折磨。可他又失望了,也许是他不懂,感情的事,就是理不清的。
只剩程向阳和她的空间,亲密却已不在,空气都冷而疏远。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他们之间,怕是早已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她不否认,一直以来都在避她,可真正避的又是什么,只这一时她才认识到。原来,她避的是她自己。“腿好了吗?”迟来的问候,哽咽的何止是她的声音?
交际的圈子,就是那么的狭窄。她所认识的人,他也认识;他所认识的人,她也知道。他的事,她悉知一二;她的事,他掌握二三。他们深知彼此,又远远地隔着,任由悲伤弥漫,再也找不回彼此。
“嗯。”他直直凝望,声线低沉。腿上的伤,早已愈合。可他觉得,身体某一处缺了一大块,空洞得让他泛冷。他确实贴了一下胸口,空荡荡的。那里提醒着他,真的缺了一块。
相见,说些什么?她低下头,手不由自主握紧水杯,漫不经心的,“怎么还住这儿?”手心,不禁冷汗襟襟。她问他腿是真心的,问他为何还在,是本能的。
他说,“应酬,挨得近,不想开车,刚好想起来。”听似如此,实然不已。他想她,念她,思念决堤,唯能寄托的只有这里。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去,他所能找到的她残留的气息都微乎其微。她留下的,留给他的,依旧是清冷薄凉。
“是么?”她道了一遍,呢喃自语。其实,他说了谎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愿去想为什么他要说谎,不愿去戳破他们努力粉饰的太平现象。房子的布局和家具几乎都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每一处连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阳台的藤条椅子跟养护的绿植也都在,只要她稍稍去想,答案昭然若揭。
程向阳没回答,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眸子深邃情浓。关心好像都没有理所当然的资格,喉头微咽,他说,“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不管什么时候…好好地照顾自己。”中间,他停顿。他的原意,并非如此。
水杯的水晃得厉害,溅到她手背。温的,不烫,心却灼伤了。那一刻,宋井桐克制住了自己。她真想起身就走,怕自己抑制不住泪流满面。她真的老了,以至于经不住一句话,悲恸不已。她忍住了,微微抬头,对他的关心礼貌地微笑,那微笑中夹着疏离和她隐藏起来的伤悲。她的礼貌生疏无一不在刺着他,哪怕曾经跟他置气时她也曾这般过,却都没有这样的痛过,痛得他抽搐,仿若下一秒便倒地不起。
他和她讲每一个字,绞痛一下一下的。噬骨,戒不掉。他说,让她休息一下,天亮了他送她。他却一边盼望着,天不要亮了。“不了,不睡了。坐两个钟,天…马上亮了。”她随时随刻都能让他期待扑空,破碎一地。
勉强,他不敢。转身到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本书。他放在桌角,“睡不着,看看书会好很多。”
谋杀似水年华,蔡先生的成名著作,一个跨越十五年时间鸿沟,从记忆的坟墓中挖掘被埋葬的爱情,追寻谋杀似水年华的故事。她翻开了书,以指腹触摸书页上走笔龙蛇的字,“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书中一家店的名字,故事从那里发展。
她在外面,他在里面,一墙之隔。她没睡,他同样坐了一夜。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火光,不知不觉烫了指尖,他才掐灭。天亮了,他阻止不了,他听到她合书起身的声音。动作很轻,他对她,超乎的敏锐。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离开,才会那样的吧?他本可以假装而顺应她的意思,但他做不到。
房门打开,微许的烟味入鼻。顺着身形,她抬头往上看了他眼后默不作声。他调整了呼吸,越过她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走吧,我送你。”他没给拒绝的机会,先于一步,只给她一个背影。途中,停了十分钟,他买了一大杯热咖啡和一个鲜虾鱼排堡。他记得她的喜好,酷爱海鲜,不吃辣,连胡椒都没加。
宋井桐侧目看他,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大有装进眼底的趋势。他没变多少,面容俊气凡逸,一个回眸足以让人明白什么叫众生颠倒。上苍对他眷顾怜爱,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只捧着热咖啡,没动,“我在想,有时候这世界真的很偏心。分明我们之间,是你提的结束,所有人都说,是我遗弃的你。你说,是不是真的很不公平?”她道,言语间毫无波澜起伏,不像在抱怨,应该说是讲一个不轻不重仿若与之无关的话题。
车刹一踩到底,撞向路边。咖啡洒了,这回烫了她。他几乎是下意识抓起她手,一瞬,他松开,说对不起。她没反应,仿佛没痛觉。望着她寡淡的神色,许久许久,他的心抽搐了,五指蜷缩。她不为所知一样,目光投向窗外,“其实本没公平不公平可言。你是不是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更委屈?”
默了会,沙哑生涩的声音,有太多的不能言明,“如若不是呢?”结果,反是她不做声了。
一路无话,熬到了目的地。他停住车,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窒息的沉静。宋井桐默默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的一瞬间,她突然扭头看向他。程向阳静静地等待,紧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眼里满是期待,她不是不知道。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他们之间一朵向南,一朵向北,相行渐远。“快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在心底演习了一遍,她还是没能轻快说出。
“等等。”他又一次伸手抓住她手,宋井桐怔了随之怔的还有那颗心,准备迈出去的腿收回。面向他的那一刹,她先整理好了面部所有的表情,再转回头向他时神色淡然自若。程向阳颓败而无奈的缓缓松了手,指尖慢慢松离,像电影里头的慢镜头。他松下的手颓然的放在身侧,大抵是清晨没喝水,抽烟抽得嗓子暗哑了才会连说四个字都花了那么长时间,“…新年快乐。”满是苦楚。他真的痛得麻木,他的眼,彻底的红了,猩红猩红的还蒙了一层雾气。
那片水雾也传染了她,蒙着层雾气的眼因嘴角做出微笑的动作而牵扯,温热的液体滑了出来。“谢谢。”她快速的转身,他才没看到她的失态。
程向阳任由她拉着行李消失在他视野,眼眶渐渐潮湿一片。她回头,断是能看到他的柔软。他在她面前哭了太多太多次了,第一次,她说她和他真的就那么算了,第二次,又是她抛开了他,她说他们不会有结局…一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呢?
他真的爱惨她,如同融入骨血的爱,十年如一日,不曾动摇。可他,不能拥抱她,揉碎一腔思念成疾。他怀疑,心脏生了病,频频地痛,阵阵的痛,兴许不久将不治而亡。
崔助理照旧如往常般去接他,找到公寓空无一人。他拨了电话,那边告诉他直接到公司。他转身出门时视线与桌面的水杯交集,多少年没人用过的杯子为何出现,一切皆可解释。他想起那一句: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他锁上门,叹了声气,怕只怕,等到之前,思念入骨,化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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