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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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两人驱车前往目的地,时隔多年重游故地,恍若隔世,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当年情报局那座灰色大楼已经不再使用了,只存放一些旧档案,局里宿舍楼的人家也搬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地理位置敏感,也并不像普通的老住宅区那样能租赁出去,因此少有人居住。
楼道里的灯泡年久失修,灰尘满地,脚步稍微放得重一点,就能掀起一阵呛人的土味儿,肖沨此时正中了招,由于不设防使劲推了把门,无人问津的灰尘颗粒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有心一睹来客何人,这可苦了肖沨,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
梁熠忙把他拉到空地处,掏出了干净饮用水和纸巾,递给了肖沨,肖沨顾不上答话,拿起水瓶灌了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红着眼睛道:“怎么这么多土?这里真没人住了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清。”
梁熠不禁问道:“哥,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肖沨眯起眼回想到,“上次啊,可不是嘛,原来所谓上次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啊。”
梁熠也眯起了眼,“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说完径直朝来路走去,不一会儿,肖沨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来,“哥,戴上这个。”
是口罩,肖沨心领神会,两人戴了口罩又重新走进单元楼。肖沨父母家在六楼,是顶楼,这种老旧居民楼里并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一路上果然人烟稀少,死气沉沉,肖沨想到幼时在这里居住的情景,一阵唏嘘。
两人还未到达顶层,就见门前有辆轮椅,上面的人背对着他们,听到响动后,缓缓转了过来,肖沨见了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左边的裤管空荡荡的很明显,让人心惊的是他的脸——面容损毁大半,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所伤,一片坑坑洼洼。
轮椅上的人扯着苍老而喑哑的声音开口,若只听声音,定以为这是个年逾古稀的老翁,“孩子,吓着你们了,不好意思。”
说罢取出帽子口罩戴上,肖沨转头看向梁熠,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相同的情绪。
肖沨率先开口:“老人家,恕我冒昧,您”边说边看向那条残缺的腿,“您是怎么上这儿的啊?”
老人了然地笑道:“我就住在这里啊。”看着肖沨讶异的神色,又连忙补充道,“我在你们对面住。”
不说这句还好,听了这话肖沨更吃惊了,不论是小时候在这里住,还是这些年为数不多的几次来访,他从没注意过对门竟然有人居住。
老人又解释道:“我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平日里腿脚不方便,不怎么出来走动,你们没见过我也正常。”又犹豫着开口,“倒是倒是我也未曾发现对门竟是有人家的,从没见人来过,还以为已经空了呢。”
肖沨便道:“这是家父母的旧居,他们已经逝世多年,我也并不常来。”忽然话锋一转,“老伯,您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啊?”
老人呵呵一笑:“前几年,我腿不好了。”说着把手放在那条残缺的腿上示意,“没了收入,每月只领低保过活,我的一个远方亲戚把房子借给我住,还时不时地帮我送些东西来,多亏他了啊。”
“您这位亲戚”
不等肖沨说完,老人就回答道:“是姓唐。”
肖沨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是唐叔叔啊。”
这栋居民楼看似普通,实则大有玄机,肖沨也是加入情报局后才知道这是局里分配的家属楼,整片区域管辖很严,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闯入,哪怕现在大多数人搬走了,依然是禁区,这老伯大概是没这么简单。
这时,梁熠见这老人突然朝自己看来,帽子下的眼神晦暗不明,却无端地给他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方才老人一直与肖沨对话,再加上他们都带了口罩,就没留意梁熠,一阵打量后,老人用极其古怪又恐惧地声音道:“是你。”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到底是谁他没说出口,只是骤然间变了脸色,推着轮椅往家走,尽管他双腿残疾,靠轮椅前行,可那回头的背影竟给肖沨一种双腿行走时踉踉跄跄的感觉。
“好奇怪的老伯。”肖沨等人进屋后不禁与梁熠感叹道,却见梁熠眼里透露出少见的惊慌,额上冒了冷汗,呆滞在原地并不答话,整个人十分仓皇。
“阿熠,你怎么了?你认识他吗?”肖沨冲梁熠摆摆手,这才把他从冥想中拉回来。
梁熠恢复了正常,声音低沉道:“没什么,哥,就是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事,哥,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说着又朝老人进去的那扇门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尽管看不见,但他知道那人一定也在门后盯着自己。
屋内的摆设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卧室门的正上方还挂着肖沨父母的结婚照,二人笑意盈盈,姿态亲密,看着很是恩爱。
肖沨刚想指给梁熠他父母的照片,却见他直愣愣地盯着照片里的人,半晌没有反应,像被人定在了原地,再转过身的时候,眼眶发红,整个人激动不已,肖沨很少见他这么失态,却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梁熠十分郑重地开口:“哥,原来是你的母亲。”
“哥,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三个人救过我的命吗?”
肖沨点点头,“记得,你说我是第二个,之后是陈叔救的你,这第一个是?”
“第一个就是你母亲,原来是你母亲。”
梁熠那时候在情报局里受尽折磨,每日只能吃一餐,还是残羹冷炙,有时饭甚至是馊的,没有睡觉的地方,只能带着一身的淤青和伤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往往睡不了多长时间,就又被叫起来,有时候那些人审问他杀人过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详甚至津津乐道地听他说血腥的细节;有时候什么都不问,只是发出些奇怪的命令,或是为了羞辱他,又或是为了让他去折磨别人,稍有不肯,等待他的就是无休止地拳打脚踢。
梁熠年纪尚小时,就手起刀落解决掉了血浓于水的父亲,也是在那时候,他发现自己生来就有杀人的天赋,心理强大,冷血无情,是做杀手的好苗子。情报局也看中了这点,才把他带回去,所有的折磨都是为了驯服,为了让他成为一把锋利却听话的刀。
梁熠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的,他不怕死,甚至强烈地渴望着尝试一下死亡的味道。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阿姨救了他,把他放出去,还对他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的人生里,穷凶极恶的人走马灯似的来回经过,他只见过恶,还以为人间就是像地狱一样黑暗,而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小鬼。
刚逃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肖沨,这人的眼睛和救他的漂亮阿姨很像,他想,就把自己交给他吧,他跑不动了。
肖沨听了也极为感慨,“竟是我母亲救的你,她”转念一想,心头大异,话没有说下去,紧紧拉着梁熠的衣袖,惊道:“阿熠,你确定是我母亲吗?”
梁熠不觉有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肖沨的神色却更古怪了,他奔向卧房,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相册,指着相片上的人问道:“是她救的你吗?”见梁熠还是点头,又拉着他重新辨认其他照片,梁熠都做了肯定回答。
肖沨见了颓然地坐倒在背后的沙发上,神色恓惶。
梁熠心中疑惑:“哥,怎么了?”
肖沨闭上了眼睛,像是虚脱了一般,哑着嗓子答道:“阿熠,你可知那日为何会遇上我?我去那里又是为了什么?”
梁熠一头雾水,只得摇摇头。
“我是去收拾我爸妈的遗物啊。”听了这话,梁熠身形一震,肖沨继续道:“我是在这之前收到了我父母的死讯才来这里的啊。”
梁熠顿时明白,既然他是被肖沨母亲所救,那么所谓死讯必然是假的了。
“看来叔叔阿姨绝不是单纯地自杀。”
肖沨也是这么想的,可遗书又确确实实出自肖母之手。
“是不是”
肖沨明白梁熠想说什么,伪造母亲的笔迹给他写封信不是什么难事,可这封信里有个特殊记号,是他母子二人之间的秘密,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哪怕是父亲,因此,他确定这封遗书是母亲所写不假,只是,母亲为何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告知死讯呢,这点肖沨百思不得其解。
“我或许本来有机会救他们的,我当时为什么不多问问,不去查查疑点,那么轻易地就被搪塞过去。”肖沨痛心疾首道。
梁熠把肖沨的肩膀扳过来让他对着自己,温声道:“哥,这不怪你,这些事太复杂了,更何况,叔叔阿姨一定不希望你冒险去救他们,你能平安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肖沨心里很明白这话是对的,可他一想到那时他与他们离那么近,却几乎是眼睁睁地注视着他们走向死亡,与唯一能救回他们的机会擦肩而过,一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埋怨自己,痛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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