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短暂平静

　　
王天卓是被衙门的开门鼓惊醒的，一晚上的半梦半醒让他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睁眼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就看见对面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个小孩依偎在乞丐旁边，打着呵欠。
“额……早上好啊…那个……”王天卓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给那乞丐打了个招呼。
“你还……有吃的吗？”那个乞丐见他醒了小声问道。
“啊？吃的……没了啊。”王天卓挠了挠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乞丐失望的低下头摸了摸小孩的头，那个小孩抬起头问道：“姐姐，昨天夜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睡着啦。”
姐姐？女的？王天卓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女乞丐，只不过是一头乱糟糟的短发。
女乞丐笑了笑说：“你刚睡着我就来了啊，第一次见你睡那么早。”
“因为我昨天晚上吃了两个大叔的包子，所以睡得着啊。”
女乞丐抬头望着王天卓，说了句谢谢。
王天卓说没事不要客气，伸手捏了捏小孩胖乎乎的脸说：“什么大叔，叫哥哥。”
“哥哥。”
“真乖！”
王天卓说完问女乞丐，你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女乞丐点了点头说本来昨天去给孩子找些吃的，结果晚了就在别的地方待了会。
“没事，等天亮了我去给你们买吃的。”王天卓说完又问道，“你是孩子的姐姐？”
女乞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小虎是我在城外的破庙里捡的，当时他正发着高烧，差点就……”说着把小孩温柔的揽进了怀里。
王天卓叹了口气，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剧，尽管是科技文明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有这样食不果腹的群体。他们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生活在看不见光的暗处。
天彻底亮了，城市开始苏醒，人们开始活动，街上便热闹了。王天卓从桥洞出来，在河边洗了把脸，回头说：“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买吃的。”
走在街上，王天卓内心五味杂陈，如此繁华之地都有乞丐，那就更别说其他偏远地区了。他本就有一颗怜悯之心，见不得弱小可怜，只要见到了，能帮则帮。
王天卓在街上又遇见了几个乞丐，便每人给了一文钱给他们。乞丐们为了一文钱，纷纷向他磕头道谢，然后拿着钱买馒头去了。
而此时的王天卓却浑然不知，不远处一个茶棚下，两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正在暗中盯着他，其中一人身着皮甲，腰悬大刀，只听那人道：“这小子果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此人武艺高强，内力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侥幸活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对面一人喝了一口茶，抚摸着桌上的一把剑淡淡说道，“这样，你先去通知大哥，让他多带些人来，我在这盯着他。”
“是！”刀客说完，立马上街，消失在了人群中。
剑客看着正在买包子的王天卓，嘴角微微一笑，轻蔑道：“哼，这次看你还有多大本事。”
王天卓买了包子又回到桥洞里，看那两个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甚是满足。待两人吃饱了，他起身道：“我该走了。”虽然那老头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但毕竟是因为自己说了一些龌龊话，惹恼了他，不过现在就他这么一个熟人了，回去认个错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总比在这外面担惊受怕的强。
“来，拿着这些钱。”王天卓留了点打算给老头买酒的钱，把剩下的都给了女乞丐，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乞丐低下头小声答道：“静香。”
“哦，那你一定是胖虎吧，嘿嘿。”王天卓摸了摸小孩的头笑道。
“不是啊，我叫小虎。”小孩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那哥哥就走了啊胖虎，拜拜！”王天卓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王天卓买了酒出了城，直奔雾山，殊不知一双眼睛一直在跟着他，正是那名茶棚下的剑客。
“老伯，我回来啦！”王天卓来到山顶的小院，老远就看见张老头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过来就把院门插上了。
“你来作甚？我这里不欢迎你这龌龊之人。”
“怎么还生气呢，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看你这老头，把我一个人扔在城里，让我睡了一晚上大街，也算惩罚我了吧！”
“哼，你这种人，睡大街那都是轻的，像你这等就应该被抓进大牢大刑伺候。”
至于嘛，还真是个倔老头，王天卓说的口干舌燥，他都无动于衷，气的王天卓差一点就破门而入了。就这篱笆墙小木门，一脚的事。
但王天卓早有准备，这种粗鲁的事他也不屑于做。他一屁股坐下，打开酒壶来美美的喝了一口，本想勾引一下老头，却没想到这酒竟是如此难喝，他没忍住一下子喷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啊，王天卓碎了一口，这怎么还有渣呢？他摊开手掌。又在手心里倒了一点，这才发现这哪是酒啊，分明就是变了质的米汤嘛！
王天卓正郁闷呢，老头却早已闻到了“酒香”，凑到了门口。
“吆喝，我最爱的猴儿酿，给我买的？”老头笑嘻嘻的说道。
“切，才不是呢，我自己喝的。”王天卓皱着眉头又灌了一口，硬着头皮咽了下去，挤出一个舒服的表情。
老头舔着嘴唇打开门坐在了王天卓的旁边。
“好喝吗？”
“挺好啊！那什么，绵长回甘，优雅细腻，好酒好酒啊！”
“对对对，我经常喝这个。”老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想喝吗？”王天卓吧唧着嘴问道。
“想喝想喝。”老头盯着王天卓手里的酒壶不停的点头。
王天卓心里暗自得意，就知道你这老头好这口，他拿起酒壶在老头面前晃了晃，老头伸手刚想拿，他却径直起身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老头立马起身跟上。
“那你原谅我了吗？”王天卓拿着酒壶，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
老头盯着酒壶说：“这叫什么话，咱两既然有这等缘分，那肯定是上辈子的亲戚啊，说不定上辈子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呢。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
王天卓见时机已到，便把酒壶扔给了老头，老头慌忙接过酒壶，坐在院中石凳上立马灌了一口，嘴里发出舒服的吧唧声。
“这不就对了嘛。”王天卓得意的拍了拍老头的肩膀，想了想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哎你这老头，居然占我便宜！”
王天卓好歹算是有了一个家，他开始打算把这小破院子好好改造一下。老头也不管他，任由他去折腾，反正这个破院子已经够破了，不信还能被他弄成什么样子。
“别把屋子拆了就行，不然咱两都没地方住。”安顿了这么一句，老头便不再管他了。
王天卓的计划是把原来破旧的茅草屋拆了，盖一座小楼，这雾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竹子，还是刺楠竹，这种竹子高大挺拔，笔直粗壮，很适合用来做建筑。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专业的木匠，又没有称手的工具，人手也不够，万一把屋子拆了又盖不好新房子，那可真就没地方住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造一下。
经过几天的忙活，破院总算是有了些变化。
王天卓又重新打造了两张床，做了几件柜子，桌凳，整个屋里立马整齐了许多。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心细之人。
“你看这样多舒服，你这老头真不会过日子。”
老头也不计较王天卓叫他老伯还是老头，总之他觉得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了。这个说话高一句低一句，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虽然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但通过这么久的相处老头能感觉到他不像个坏人。
王天卓也慢慢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就像老头说的，都是缘分。他主动揽起了下山卖药的活，本来他还想自己去采药，可实在是认不得那些，便只好跟着老头学。老头也见他虚心，便给他传授自己生平所学医道。
然而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该来的还是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王天卓照例下山进城卖药，一伙神秘人却悄悄的摸到了山上。那日茶棚中的两人赫然在列，一人提刀，一人持剑，皆目露凶光，杀气腾腾。一伙人很快来到小院，将其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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