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面是不是要坨啦？

到了301门口。

        “明天中午我们出去吃。”姜来说，“时间到了我上来接你。”

        他上周计划这周末和李园出去吃饭，补一下仪式。在过靖的建议下订了一家餐厅，前几天还去试了菜。

        “好啊。”李园没什么意见，不过——“你直接微信上叫我一声就好啦，我们楼下会合。”

        “好。”姜来微微低头，定定地看着李园。

        李园不明所以，被看得久了忍不住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猜道：“你是不是想亲……”

        话音未落，姜来便俯下身，在李园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李园仰着头，怔怔地看着姜来。

        气氛一时有些旖旎。

        李园沉思几秒，踮了一下脚发现够不着，便对姜来说：“你头低一下。”

        姜来依言低头。

        李园再次踮起脚，轻轻回亲了一下姜来。

        由于身高差的原因，只亲到了他的脸。

        她正想着要不要发表一下感想，就被一道像是钥匙落地的声音打断。

        “你、你们——”向苇杭声音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李园略带疑惑，她这表情怎么有点像是“妻子在外面约会回家，却撞见丈夫也在约会”一样？

        向苇杭顾不上对面两人的视线带来的压力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而是——

        “你们这些前辈，谈起恋爱这么纯情的吗，就亲个额头？有什么是我这个vip用户不能看的吗？”

        语气中还带了一丝控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李园一头雾水，还是虚心请教道，“那你们是怎么个不纯情法？”

        向苇杭张了张嘴。

        有姜来在，她脸再厚也说不出来。

        “我先回去。”姜来摸了摸李园的发顶，转身下楼，将空间留给她们。

        李园注视着姜来的背影，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为什么总是喜欢摸头，他不是也有么？触感相差很大吗？那明天有机会试试。

        ……

        客厅。

        向苇杭跃跃欲试，想着自己作为过来人，一定要给李园多传点恋爱经验。

        工作经验她是比不过，但恋爱经验还是可以的。

        李园正襟危坐。

        以前她万万不会想到，一向给别人传授理论经验的她，会有接受别人教育的一天。

        “首先呢，”向苇杭竖起一根手指道，“要多发糖。”

        李园不解，举了下手示意，道：“发糖我懂，但我们这又不是在营业。”

        “老天爷看着呢。”向苇杭往上指了指，“所以就是在营业。”顿了顿又补充，“不过就算不是，糖也可以自己吃嘛。自己吃了心情会更好，那就是双重快乐。”

        李园一时无法理解这个观点。

        “其次呢，”向苇杭竖起第二根手指，“发糖要有个度，不能太刻意。太刻意，就成工业糖精了，不好吃。”

        “原糖不能直接食用。”李园吐槽了一句，然后道，“我觉得，这些经验我可能用不上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便要回房间。

        “等一下！”向苇杭眼疾手快地扒住李园，“最后一点，肯定能用上的！”

        李园无奈又坐了回去。

        “最后——”向苇杭不小心弹出四根手指，尴尬地笑了一下，飞快用另一只手把小指压回去。“一定不要太含蓄，要多说‘我喜欢你！’多说！”

        李园觉得向苇杭这话前后矛盾，提醒道：“你刚刚还说，不要太刻意。”

        “这不是刻意。”向苇杭道，“喜欢就要说出来呀，就是情到浓时表个白，很自然的那种。”

        李园：“我只听过‘情到浓时情转薄’……”

        “别这样，咱们先忘掉纳兰先生，听听我的版本。”向苇杭道，“情到浓时可以表白，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亲亲……”

        李园耐心等她下一句。

        “咳！”向苇杭及时刹住车，“总之，喜欢就要表达出来。”

        不然会有遗憾的。

        向苇杭想起几个月前在餐厅听到过学长说的内容，以及自己的脑补。再看看眼前的李园，不免有些惋惜。

        好歹磕过一阵子cp。

        听到最后一句，李园认同地点了一下头道：“确实。”然后就要回房。

        “再等一下！”向苇杭又叫住李园。

        “还有？”

        “那倒不是。”向苇杭有些不好意思，但双眼却放光，“学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谁先表白的呀？”

        “上周。”李园说着，微微犹豫了一下，道，“他。”

        说完李园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她总觉得关系变了之后，只是叫对方的名字，或者用简单的人称代词，也会生出几分缠绵缱绻的意味来。

        李园回答完向苇杭最后这个问题，起身回了房间。

        留下向苇杭在原地纠结——

        “可恶，先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我居然没发现！他们藏得也太深了吧？”

        ……

        好不容易忍到晚上的杨梅直接打电话给李园。

        第一次李园没接到，因为她去洗澡了。

        第二次李园还是没接到，因为她在吹头发。

        第三次李园终于接了，杨梅已经等得没脾气了。

        电话刚接通，杨梅便表示自己很不理解：“为啥是他呀？我以为你会找一个性格很温柔的人。”

        李园：“他就是呀。”

        “……行吧。”杨梅想，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不过——”杨梅高兴起来，“说好请我吃饭的。”

        “嗯，说好的。”李园道，“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提前跟我说一下。”

        “没问题！”杨梅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宰一顿。

        ……

        第二天，李园和姜来第一次正式约会。

        也是在这天，李园第一次收到鲜花。

        不过她对花卉不太了解，除了其中白色的那几朵是百合，其它两种红色的花她只能初步判断是蔷薇科的。

        “这花很漂亮，谢谢你。”李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花，主要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但如果只是看花的话还是很喜欢的。嗯，我更喜欢果实，真果、假果都喜欢。”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有提前说。”

        姜来默默将这点记下，道：“不，是我没考虑到。”

        李园见姜来不仅没有觉得她扫兴，反而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懊恼。

        刚才应该是说错话了……她自我反省。

        姜来看出了李园情绪有些低落，安抚道：“我们说好的，有问题多沟通。”

        李园一愣，想起了之前的约定，不禁点头道：“对哦。”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

        随着菜一道道上来，李园的目光逐渐由期待转为呆滞。

        “两个人为什么点这么多？”

        看到每盘菜的分量后，她很快又自答道：“我知道了……”

        这一顿饭吃得李园胆战心惊的，以及于她担心自己会消化不良。

        说实话，这家餐厅除了环境好点，菜品颜值高点，味道好点，服务好点……其它（比如分量）完全比不上林中的教职工餐厅。

        李园悄悄摸了摸手机。

        她来之前在网上买了两张电影票，心里盘算着，再买点奶茶零食爆米花，应该和这次吃饭的价格差不多。

        现在却发现，可能也就只能抵其中一两道菜……回去还是另外买个礼物作为回礼吧。

        李园有些担忧地小声问姜来：“你不会有什么隐藏身份吧？比如富二代……”

        “当然不是。”姜来目露疑惑，“怎么会这么想？”

        李园长舒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是富二代，自己大概会回礼回得破产……她还打算缴满一年社保后在林成买套小房子的。

        李园环顾四周，趁周围服务生不在，又悄声道：“我觉得，这里太贵了，性价比很低。”

        姜来问：“好吃吗？”

        李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姜来解释，“总是在家吃你会吃腻，我们偶尔出来换个口味。”

        偶尔？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李园想了想，又强调了一下，“说好的，偶尔。”

        ……

        饭后。

        李园单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点开电影票订单，和姜来说去看电影。

        她之前研究过姜来的社交账号，猜他应该喜欢科幻电影。

        刚好最近有部科幻电影上映，看评价还可以，就买了。

        “看完电影，我们就回去……”李园想起昨天姜来说希望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补充道，“去你家。我复习，你忙工作。”

        “好。”姜来大概能猜到李园刚才的担忧，道，“我昨天说，希望你不要有负担是认真的。恋爱中的所有付出和回报无法量化，也无需量化。所以，不需要考虑是否完全对等。”

        李园大概明白姜来的意思了，但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所以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不希望你将谈恋爱当成一项任务做。”姜来道，“否则时间一久，你只会觉得它很麻烦。”

        李园皱眉，好像是会有这个可能。

        她想起自己做的甘特图，立刻将图片翻出来，向姜来坦白。

        “所以我们顺其自然就好。”姜来说着，见李园又低下头，忍不住俯身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好的。”李园整个人陷进宽大的怀抱里，低声应道。

        ……

        下午看完电影回去后，李园上楼将资料抱了下来，放到202的客厅。

        姜来将第三个房间门打开，示意李园把书放进去。

        李园之前好奇过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租三个房间的，夜深人静时也莫名想起过这个问题，甚至脑补过蓝胡子……

        现在可以解谜了，她有点紧张地探头看了眼，发现只是个安安全全普普通通的书房。

        姜来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提醒她：“过两天记得考试报名。”

        李园应道：“好的。”

        姜来问：“晚上想吃什么？”

        “面条怎么样？”李园想了想，道，“西红柿鸡蛋面。”面条比较简单，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

        “可以。”姜来说，“你去忙，好了我叫你。”

        “好的，谢谢。”

        李园将资料摞在书桌上，就回到客厅。

        今天的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李园上网查了一下，决定还是做成干花好了。

        如果不做成干花，那就只能养起来，然后就要每天换水，最后再当湿垃圾处理掉。

        想想就觉得麻烦……

        所以花不能吃的话，果然还是只适合观赏，不太适合摘下来。

        她和姜来说了一声，将花一根根晾在阳台上。

        一切收拾好，李园原想着直接去书房，但是经过厨房外时，她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到忙碌着的姜来，忍不住走了过去。

        “怎么了？”姜来问。

        “嗯……”李园想起昨天的念头，问，“你头发能不能给我摸一下？”

        姜来正在煮面，闻言停下动作，转过身面对李园，道：“好。”说完微微低头。

        李园踮起脚，抬手迅速摸了一把。

        刺刺的，手心有点痒。

        “我摸好了。”李园说，“谢谢。”

        然而手即将收回的时候，却被姜来一把拉住，然后往腰侧轻轻一带，李园整个人就又跌进他的怀里。

        李园怔了怔，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腻歪了？

        过了一会，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李园缓缓开口：“面是不是要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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