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始末（32）

“阿森是你吗？”秦若先是一惊，他猛地扭头，就看到了刚才驾驶舱一跃而下。

        对上白森那道深邃的充满愤怒，且有凌厉杀意闪过的眼睛。秦若只觉得如坠冰窟，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眼睛瞬间黯淡下来。

        “阿森我好想你，我”还不等说完，他就感觉内脏如被绞的疼痛，嗓子一阵腥甜，紧接着就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

        不止苏止，连其他在场人员都震惊地看着白森，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单凭等级造成的精神力干扰就足以使五脏受损，人肠穿肚烂……

        他到底有多强？人们下意识想。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脚步蹒跚地走向白森。

        明明那么短的距离，此时在他眼里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最后他还是没能如愿，因体力不支，双腿颤抖的软倒在地。

        “我曾经发过誓，不会让他再受半分伤害。但凡有伤到他的，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目睹一切的白森，就像看垃圾样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直径朝着苏止走去。

        不过他走的很慢，很犹豫。就如同此时他五味杂陈的心情。在路上他一想到他的阿止可能与一个陌生的omega亲亲我我时，他内心只有道不出的愤怒，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这样就没有人能给他抢了。

        但看到如今遍体鳞伤的苏止时，他只有无尽的悔恨和心疼。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下戒心，给了他可趁之机；更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来点，白白让他的阿止受了那么多苦……

        终于他来到了苏止面前，轻手轻脚地解开他手上的束缚，然后视若珍宝地端起那带有狰狞伤口的手掌，仔细抚摸。可在发现原本该戴在苏止手指上的戒指不翼而飞时，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愤怒吗？

        感受到白森带有威胁气息的信息素后，苏止被这绝对强势的等级压制给吓的汗毛直立。他是知道对方的强大，但绝对没想到已经恐怖到如此地步……到最后，原来白森对他的纵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白森已经蹲在了他的身前，用那带有薄茧的粗糙指腹轻轻抚摸着那伤痕累累的右手。

        “阿止，我找到你了。不过这次我也真的生气了。”

        语毕，苏止感觉身体有些莫名的不受控制，脑子更是晕的天旋地转。

        “你想用精神力来压制我？”苏止强打着精神推开白森，有气无力吼道。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让他比受｜刑还难受。

        白森并没有理会他的挣｜扎，一口咬在他那纤细的后颈。

        随着信息素的横冲直撞，苏止整个大脑也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期。等缓过神来时，已经被白森紧紧护在怀中。

        “放开我！”苏止死拼的推搡着白森，奈何对方臂力惊人，反倒把他拥的更紧。

        “哈哈哈哈哈”就在两人你请我热“你亲我热”时，倒在地上的秦若突然放声大笑。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破烂到四处灌风的风琴。他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到最后笑到腹痛，难受的在地上扭曲成一团。

        “白森，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他直勾勾地瞪着白森，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人。

        “一枚棋子？”他松开苏止，后来又想了想道：“不，你的作用就是帮我拖住韩老狐狸和打探情报仅此而已，不过现在的话。目的达到了，你应该算是一枚废掉的棋子了。”

        他说的如此决绝，丝毫没有半点感情起伏。

        “哈哈……果然都是……骗人的，你们都是群骗子！”秦若自言自语道。然后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下，身体以一种扭曲到近乎散架的姿势站了起来。

        他身体早就开始了溃烂，露出了森森白骨，“咔嚓”“咔嚓”骨骼关节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他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么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他就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按钮，然后摁下。

        “砰！”

        摩天大楼巨大的荧光屏轰然坠落，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饭店，电影院，百货商场……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轰隆——！！”

        一声巨响，摩天大楼的楼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

        城市摇摇欲坠，火光仿佛冲破天幕，此时整个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中，让人感受的前所未有的恐慌。

        苏止的瞳孔中倒映出不远处一片乌压压的机甲大军，它们正突破重重防线朝着他们的位置全速前进。给人以一种大敌将至的压迫感。

        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霓虹灯的色彩已被大雨刷去原有的鲜艳，帝都大厦的楼下，汽车鸣笛和警车声此起彼伏的叫嚣着。

        刚刚距离远还不觉着，随着军队的靠近，他终于发现了一丝不违和的地方。

        这些机甲就像被复制般一模一样，不论是外表还是动作都可怕的整齐划一，就像是被输入指令的执行程序。苏止脑中渐渐浮现了种可怕的想法。

        最后冲上顶楼，破门而入的武｜装士兵终于作证了他的想法，他们不论性别、相貌、身材就连信息素都一模一样，就像被克隆出来的般。

        不，应该说就是克隆复制的。他想起了白森在军校雕像下给他讲述有关克隆的骇人听闻。

        白森见状，脸色露出一丝不自然：“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阿森，你叫白森又不叫维森，怎么能叫偷看呢？”秦若活动了下吱吱作响的手指：“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存在，所以在皇宫中我永远像是耗子一样东躲西藏。某天，我在皇宫的一条走廊中无意碰碎了一个花瓶，谁知误打误撞的触动了机关。”

        秦若看着远处阵势浩大的军队，回忆：“于是我抱有好奇的心态进去了。”

        那个房间黑洞洞的，陈旧的摆设物品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我借助光脑那幽幽亮光去打探整个房间。在离床不近不远的柜子上立着一排书刊，破旧的相框就那么倚在书。

        那时天气应该很好，画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着战斗服并排站在树荫下，身后是高大的机甲。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五六的人嘴含着棒棒糖，笑嘻嘻地按着那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头。

        他俊美的脸上有多处擦伤，脖子和手上都缠满了绷带，尽管如此，他的眼睛相当明亮，神采奕奕。而少年全身紧绷，硬是把脸都憋红了，才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直视着前方镜头。

        那人他是不认识的，但另一个几乎全帝国都家喻户晓，那是雕刻在帝国中央广场，军校以及各大知名地方的雕像本人，一个叱咤风云的传奇。

        秦若指着白森：“说实话，那时我震惊的连拿相框的手都是颤抖的。时隔跨越百年光阴，两个长相相同，等级相同，就连信息素都一模一样的人居然真的存在，我不得不相信所谓的重生。”

        白森安置好苏止起身，将手揣进裤兜：“所以你故意接近我，以便于获得我的好感，从而利用我为你争夺皇位？可惜你没想到的是，自己先一步陷进去了，反倒被我利用，清除登上王位的最大祸患。”

        秦若闻言恨得牙痒痒，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错，这是我最大的失误。我步步为营那么久，没想到却因为你全盘皆输！”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似乎这样就能宣泄出他所有的怒火和不甘。

        苏止强忍着辛辣的刺痛，倚在千疮百孔的墙旁，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人狗血又精彩的双人戏筹码。

        ［这俩人可真是老狐狸，就我被夹在中间两头坑。］苏大影帝撇撇嘴。

        ［……］042。

        “当时，相框下其实还压着一本牛皮制成的日记本。”仅此一句，白森面无表情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秦若很享受白森的表情，似乎从中可以获得巨大的优越感：“于是我抱有试试的心态打开了它，但也就是那么一眼，一个令人叹惋的爱情悲剧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同时也刷新了我对帝国最伟大领袖的认知。他似乎也没有书中所歌颂的那么高尚……”语毕，他看了看脸全部黑下来的白森，又将目光看向虚弱的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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