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如果我出柜
黎杉好说歹说把穆初然送回了房间睡觉，守着她等到她呼吸平和，的确是沉睡过去才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把三天的车马劳顿洗洗干净。等到他在浴室把头发吹干出门，再去看穆初然，小姑娘已经睡熟，被子踢了大半。
他俯下身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却了无睡意，坐在她床边盯着窗外发呆。
他自从和欧阳晞分手之后就没再回过C市。之前断断续续的生活在西南地区，倒没怎么觉得思念。可是这次一去就是半年，甚至在那里过了年都没有回来。他自然是担心自己唯一的亲人穆初然在这里的，但还是放心叶寒晨和她待在一起，才没有回来当电灯泡。况且这些年里叶寒晨过年都回夜家，他跟着去也不是不跟着去也不是，他索性不去自寻烦恼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欧阳晞，竟然是为了穆初然。黎杉幽幽的叹息一声，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再次给她捱好被子，起身出了她房间。
黎杉回到自己房间，掀开一角被褥，钻了进去。他一向是懒懒散散不喜欢叠被子的，这被子他几个月没回来就保持了几个月的原样，他睡进去的一刹那，良好的经过训练的鼻子就闻到了熟悉的体香，不由得僵了僵。
他不敢去回忆欧阳晞，即便这压根不是什么故人，而是在吵翻的前几秒前都还是朝夕相伴的枕边人。他们分分合合频繁到穆初然都不想理不想劝的地步，可是那一次之后，两人就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穆初然那时还措手不及，无数个电话打过来催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欧阳晞还在等他呢。通常都是刚结束训练的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擦着满头的大汗，笑着回一句：“她真的等我吗？你问问清楚再来。”
黎杉嗅着属于欧阳晞的气息，闭上了眼。
欧阳晞有什么错？错的不都还是自己？
这句话一点赌气的成分都没有。黎杉清楚的明白，当时两人的开始就不是什么你情我愿郎才女貌，完全是欧阳晞的一厢情愿与自己的愧疚和补偿，欧阳晞也知道，比他更清楚的知道。所以那一次分手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黎杉瞪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终于培养出了些许睡意，在刚刚要陷入睡眠的那一秒，手机铃声将他吵醒，他立刻睁开眼，脑子已经是一片清明。摸出手机一看，是郑谦晟：“喂？这么晚了都还打电话！”
“叶寒晨的事儿。”
“你说。”黎杉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帮你去查了他之前的任务，那个月他的确是空缺——除非是以我的级别都查不到的任务。”
“那不可能。”黎杉脱口而出，“那个级别的任务为什么不找你而找他？”
“我也这么觉得。”郑谦晟笑了一下，“所以他那么匆匆忙忙不告而别绝对不是因为有任务。”
“那因为什么？”
“鬼知道。我只是帮你查那一个月他有没有任务。”
“那你这么大半夜的骚扰我什么意思？”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郑谦晟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何宜不在家，我无聊得很。”
“……你才结婚多久啊哥？何宜就管不住你了？”黎杉吐槽着，还是起身准备换衣服出门，“我多久回来一次你就大半夜来骚扰我？”
“不就是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才约你出来吗。”郑谦晟终于没再笑了，叹了口气，“本来都打算我去空军之后让107、207合并了，结果你……”
“算了吧。”黎杉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那边那群刺儿头，我才不想管。”
是啊，他连自己的生活都管理不好，又怎么去管别人？况且做长官，管的可不是钱，不是感情，可是人的命啊。黎杉笑了笑，可是怎么回味都是苦涩的味道。
曾经的207预备役，在他的手下，可不是覆巢无完卵了吗？他自己的命，也都是部下们捞回来的，花费了六条鲜活的，甚至有比他更年轻的生命救下来的。他不敢再荒废自己的人生，因为他要背负着七个生命体的愿望与意念走向前，无暇再顾忌其他了。
黎杉婉拒了郑谦晟，不仅仅是因为今夜想到了欧阳晞，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弟兄们，更是因为穆初然现在的状态，他还是不敢轻易放她一个人在家，自己出去玩乐。
叶寒晨为什么要离开，这和当年叶寒晨思考为什么穆初然要和自己分手一样的没有头绪。甚至这次更加的无厘头——叶寒晨和穆初然过得好好的，总裁和旗下艺人恋爱谈的蜜里调油，甚至都在考虑什么时候求婚了，怎么就突然出柜了呢？
黎杉躺在床上掩面叹了口气，拉了拉被子，还是闭上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远在千里之外的A市，江雨悠刚排练完回家，看客厅黑着灯，以为陈铭已经睡了，一扭头却看见他靠在吧台上的剪影，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
“睡不着。”她新婚的丈夫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十分渺远。江雨悠这段日子忙着筹备演唱会，以为陈铭是因为自己经常不在家才别别扭扭的撒娇的，连忙安慰他：“好了，要不明天我好好陪陪你？”又吐了吐舌头，“都三点了，已经是明天了……”
“不是你的缘故。”陈铭幽幽的叹了口气，“……队上的事。”
“怎么了？”江雨悠暗自松了口气，还是关心了他一下，“科研项目卡住了？”
陈铭无言的摇摇头，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两人维持了许久这样的姿势，许久之后陈铭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叹了口气：“雨悠，如果我出柜，你会不会疯了？”
江雨悠猛地一愣，这才想起这几天闹得如火如荼的出柜新闻，又想起Andy就是这么抛弃自己的，不由得笑了笑，安抚的摸摸他脑袋：“我知道你不会的。”
“那你说，初然怎么办……”
江雨悠心里陡然不是滋味：“她……”
当初和陈铭复合，大半都是她的功劳。可是转眼间，他们结婚了，穆初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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