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孝之女

见户部尚书这么愤怒，陆瑾欢却很是平静，甚至对着他行了一礼。

        “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怒斥于我，我不过是将证据呈了上去想给陆家一个清白，您也不必如此对我吧？”

        “证据？你简直就是冤枉忠臣！”户部尚书见她这样更是怒不可遏，将账本狠狠地砸到了陆瑾欢的面前。

        账本被风吹开了几页，里头的内容却不是什么账目，而是普通的三字经。

        “你拿着这东西就敢来污蔑当朝大臣，丞相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么！”户部尚书将手背在身后，显然是气极了。

        有了户部尚书替自己撑腰，左司郎中也跟着对裴渊拱了拱手。

        “督公大人明鉴，这东西分明就是三字经，还被陆家小姐拿来用作污蔑我的证据，这冤屈我实在是受不了，烦请大人替我做个证明，我明日就上朝告御状去！”

        裴渊见这左司郎中甚至还请自己替他当个见证，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可还没等他说话，陆瑾欢那头却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不会真的当我和督公大人是傻子吧，这点小把戏都敢在我们面前信口雌黄了？”

        左司郎中被陆瑾欢的笑弄的很是不安，但他还是定了定心神，看陆瑾欢还有什么话想说。

        “实话告诉你吧，你面前这本账簿是假的没错，被你偷回去的那本账簿当然也是假的，那本账簿上还撒了磷粉，入夜便会发出荧光，不知左司郎中大人可敢带我们去你家找找？”

        “你也太得寸进尺了些，你是什么身份，敢去朝廷命官家中搜查？”户部尚书虽然觉得事情并非他想象中那般，还是下意识站在了自己属下那边。

        “她没有身份，我应该还是有吧？”坐在上首的裴渊忽然开口道，“若是左司郎中不做亏心事，自然不会怕我们查，您说是吗？”

        裴渊的视线分明是充满笑意的，户部尚书却总觉得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直看的他心里发毛。

        “既如此，你就证明给督公大人看看，你是清白的。”

        户部尚书都这么说了，左司郎中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司郎中府，将他的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督公大人，既然陆小姐说入夜才能看见荧光，那咱们是不是该等到晚上？”左司郎中似乎还想再耍花招，故意走到裴渊面前问道。

        这书房里的书卷众多，看起来确实很难直观找出他偷来的账簿到底在何处。

        陆瑾欢却嘿嘿一笑:“这个我早有准备，怎么能麻烦督公大人浪费宝贵的时间等我呢？”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块黑色幕布，吩咐裴渊的属下将布挂到了窗框上。

        屋里顿时黑了下来，裴渊也顺势让几个手下到书桌前好好搜了看看。

        很快，下人们便在抽屉里找到了藏的严实的账簿，磷粉在黑夜里发着光，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人救我，我是冤枉的啊大人！”左司郎中一看事情暴露，连忙跪下拽住了一旁户部尚书的衣角求饶了起来。

        “左司郎中，你派人夜探我东厂，将这本假的账簿偷回去，这其中的缘由你就同我回厂里慢慢说给我听吧。”裴渊才不听他解释，直接让手下人来将人带了下去。

        户部尚书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看着陆瑾欢的脸色有几分尴尬。

        都是自己属下做的孽，他也只能对裴渊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账本上的账目我已经派人查的有眉目了。”裴渊对陆瑾欢点点头，“你想出的办法不错，现在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陆瑾欢莞尔一笑:“还要多谢督公愿意配合。”

        “你先回府去吧，若我查出了一切，会去丞相府给你个答复的。”裴渊说完也带着人走远了。

        陆瑾欢也回了府，才一进丞相府的府门，就见下人们个个人人自危的样子，下人们见了她也连忙躲了开，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一般。

        等她来到自己的院子前，才见年年和岁岁兴奋的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抱住了她的大腿。

        “娘亲，事情如何了！”

        陆瑾欢蹲下头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袋:“多亏了年年磨的磷粉，账本在黑暗里亮眼的很。”

        年年也骄傲的仰着头:“都是娘亲教导的好。”

        “走，既然你这么能干，就再帮娘亲研磨一些药粉吧。”母子三人有说有笑的回了院子里，却没发现身后的陆玉儿正用吃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

        晚上，姜氏再三清点了打包好的金银软细，陆玉儿却气冲冲的推门走了进来。

        “这又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安静些？”姜氏有些不悦的看向陆玉儿，“三日之期眼看就要到了，谁知道东厂那些阉人什么时候会来咱们家闹事？”

        “娘！难道咱们真的就要被这个贱人算计了，远走京城去过苦日子吗？”陆玉儿不甘心的看向姜氏。

        姜氏又何尝愿意呢，她叹了口气安抚道:“娘已经备好了银钱，咱们走的远远的找一处庄子，不比留在这跟你爹下大牢的好？”

        母女两正谈着，忽然听见姜氏的眼线来报，陆丞相也坐不住刚才气冲冲的往陆瑾欢的院子里去了，想来是问清楚查案的事情。

        姜氏拉着陆玉儿也跟着去了，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陆丞相怒气满满的质问声。

        “这三日内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明日东厂的人就要找上门了，你是不是诚心推我去火坑？”

        陆瑾欢的声音淡淡的:“我做了我该做的，至于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爹您这么着急干嘛，难不成您真的做了不该做的？”

        “你！”陆丞相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怼的差点说不出话来，“火都要烧到眉毛了，明日若是有人来抓我，那你便替我出去顶罪吧，我陆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女？”

        听到这里，姜氏也拉着陆玉儿进去哭诉了起来。

        “大小姐你就放过我们吧，玉儿还没许人家呢，若是跟着一起进了牢里，她日后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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