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个商量

即使这些年被姜氏母女两个挥霍了不少，库房里还是有好些奇珍异宝封存着，在陆丞相眼里早已属于是陆家的东西了。

        姜氏听说她要全都拿走，更是急得跟什么一样，她不仅平日里的开销都来自于这些嫁妆里，还有不少看好的摆饰和首饰等着留给陆玉儿一起出嫁呢。

        她不过是个普通农户人家的女儿，自己的嫁妆少的可怜，日后给不了陆玉儿什么好东西，就指望着这些呢，她可不能让陆瑾欢动了陆玉儿的东西！

        姜氏堆满了笑脸似是不经意间说道:“你娘的嫁妆这些年早就跟咱们府上的东西混在一起了，不是我不愿意给大小姐，实在是无人分的清，说不定早就已经用完了，你也不好说库房里的那些都是你的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不属于我娘嫁妆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多要。”陆瑾欢就知道姜氏还要找借口，嘴上还是咬的很死。

        姜氏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丞相，恰好陆丞相也不想让陆瑾欢带走这批嫁妆，开口替姜氏说道。

        “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小不懂事，你哪知道你娘的嫁妆里都有什么，这些年都是姜氏在管家，她说混了便是混了，难不成爹还要昧了你娘的嫁妆不给你不成？”

        陆瑾欢却冷笑一声:“这我可不知道爹怎么想的了，不过爹放心，我不记得自有人替我和我娘记着。”

        她从怀里掏出了嫁妆单子，在众人面前抖了抖:“这便是我娘当时出嫁时带来的嫁妆单子，原先的那份虽然已经不见了，但烟翠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她一样样都记着呢，爹你可要拿去过目？”

        烟翠也走上前郑重的对陆丞相行了一礼:“相爷恐怕忘记了，当年我跟着小姐一起来到相府，因为我年纪最小，后来被小姐拨给了瑾欢小姐，就成了她的丫鬟，但这嫁妆单子我还是记得清楚的。”

        陆瑾欢将单子轻飘飘的丢到陆丞相面前:“我前几日拿着这单子去库房一一对过了，有不少嫁妆找不着了我就不跟爹计较了，但剩下还有的东西我都做好了标记，爹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两个孩子见状，也一齐跑到了陆丞相身边，在他面前闹了起来:“外公，你得把外婆留给娘亲的嫁妆还给娘亲，这些都是给娘亲的，你要是不给就是羞羞脸，我们就去告御状去！”

        朝中的大臣们娶的大多也都是大族之女，她们的嫁妆历来都留给女儿一同出嫁，而用了妻子嫁妆的朝臣，若是传出去，几乎都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用的。

        年年和岁岁的童言无忌说中了陆丞相的心事，也让他老脸一红却又无法发火，也不知这两个倒霉孩子到底像谁，小小年纪竟说出这种话来。

        一旁的裴渊听见他们这么说，最近也不自觉挂上一丝笑意，他也愿意替陆瑾欢多说几句话给陆丞相施压。

        “刚刚是丞相的家事，我不方便多说，但这次事关我妻子的嫁妆，虽然皇上的赏赐已经足够丰厚，嫁妆嘛，多一些给她傍身也总是没错的，丞相也不想此事闹到皇上那去，让皇上给您留下一个贪图妻子嫁妆的恶名吧？”

        听裴渊开口，陆丞相的背后已经是出了一背的冷汗，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奸诈，他若是想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可是真的轻而易举。

        种种压迫都让陆丞相找不到别的理由继续贪图陆瑾欢娘留下的嫁妆，他只好被迫松了口气，假装不在意一般摆摆手。

        “不就是一点嫁妆么，我难不成还能不给你，你全都拿走吧！”

        陆瑾欢听陆丞相这么说，立刻答到:“那就多谢爹爹了，我这就让管家将我娘的嫁妆全都打包好加到我的嫁妆单子里去。”

        姜氏没想到陆丞相最后还是松口了，看了看喜气洋洋的陆瑾欢，脸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

        “相爷，您不是说过…”姜氏委屈的刚想跟陆丞相闹，他却粗暴的打断了姜氏的话。

        “我说过什么？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我怎么可能动半点心思，你这妇人懂什么？”

        姜氏被陆丞相一通火凶的更觉得难过了，日后的好日子好像都成为了泡影，想到这里，姜氏竟委屈的落下了眼泪来。

        陆瑾欢才不管姜氏怎么想呢，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裴渊，忽然对上裴渊带着笑意的眼神，也觉得脸有些热。

        帮陆瑾欢处理好了家事，裴渊也准备回东厂了。

        陆瑾欢让烟翠先带着孩子回院子清点嫁妆去，自己则送裴渊出了门。

        “今日之事还是多谢督公了，若是没有督公，只怕今天这嫁妆父亲那么轻易还给我。”陆瑾欢真诚的对裴渊道谢了几句。

        裴渊却将手背在身后语气轻松:“没什么大事，这是你的嫁妆，你都要嫁给我当娘子了，这点事不必同我道谢。”

        陆瑾欢还是第一次听裴渊说出如此亲昵的词汇，不由得脸一红咳嗽了一声，试图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

        她伸手故作随意的拍了拍裴渊的肩膀道:“嗐，别说这些话听起来怪别扭的，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娶我，但仔细衡量一番，咱们在一起也能凑合着过日子吧，我不是那种矫情不懂脸色的，当一个合格的妻子替你撑撑面子应当也还是足够的。”

        裴渊也没料到她会这样，稍微惊讶了一秒，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表情没说话。

        而一旁裴渊的手下周玉见陆瑾欢竟然拍了督公的肩膀，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们家督公一向不喜欢旁人碰自己，这陆小姐今日这手恐怕是难保了。

        谁知他小心翼翼打量着裴渊的表情，却见他面色如常，甚至脸上看起来有几分…受用？

        “好啊，本督也觉得，迎娶你这样的妻子，必然有意思的很。”

        说罢，裴渊转身上了马，率先离开了。

        周玉也在心底啧啧称奇，对陆瑾欢行了一礼，也跟着裴渊身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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