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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聚


“加林仙人,晚上好!”

        毛茸茸的猫形仙人循声向栏杆外望去,却只感觉到一股疾风掠过自己上方,落在了背后。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转过身,看到了一手叉腰、一手在头顶比划出一道弧线作势打招呼的矮小女孩。她现在并没有穿着从不离身的武道服,而是套着一件儿童冲锋衣和短裤。

        “明天不就是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了吗?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小玲?”

        “正因为武道大会要到了,我才来的。”小玲说着顺手就摸上了加林仙人光滑的皮毛。“乐平说以防万一,还是带点仙豆去比武比较好。”

        “仙豆……”

        加林仙人望向摆在墙角的罐子,叹了口气:“你白跑一趟了。弥次郎兵卫前天说有事要下塔,把剩下的仙豆全带走了。”

        “他不会也是要去参加武道大会吧?那就没关系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小玲握拳向下一压,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回去啦,加林仙人!”

        “这么快又要走?”加林仙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无奈地感叹。“你现在已经学会舞空术了吧?”

        小玲炫耀般从地上腾空而起,漂浮着翻了个跟头,笑道:“是天津饭教我们的。虽然我们一年前全部分开各自修行了,但他教了我和乐平好多有用的东西——不仅是舞空术,还有气息的感知、对气的操控什么的。乐平借此也创造出了新招数呢!”

        “那你呢,小玲?你有钻研出什么招式吗?”加林仙人好奇地问,小玲却忽然停住了。她身形滞在空中半晌,撅着嘴嘟哝:“我还是更喜欢学习武天老师他们的功夫啦……自己创造招式太难了。”

        从比克大魔王之战过后那一年的监督训练生涯中,加林仙人已经了解到了小玲对乐平等人的依赖,因此他只是微微一点头:“这样啊……算了,就祝你们比赛顺利吧。”

        小玲了然地扬起一个笑脸,纵身跃下加林塔,远远地抛下一句道谢。

        ……

        舞空术与乘坐筋斗云的感觉并不相同,小玲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流通着被天津饭称作“气”的力量,她自身仿佛变得没有重量,又仿佛与风融为了一体,一路飞往乐平下榻的南都旅店。

        次日一大早,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乐平没有提前准备伞,把自己和小玲的冲锋衣帽子一扣,便赶向武道大会的会场,还没走近大门,他们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哟,乐平!小玲!”

        二人立马转向声音来源处,克林正站在那里挥手,他身后则是戴着斗笠的天津饭和饺子。五名一起训练了一年多之久的武道家一同前往报名处,又在人群中一眼瞅见了属于布尔玛的亮丽紫罗兰色头发。小玲的目光锁定到她垂在胸口的弯月项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布尔玛身边站着的,赫然是一袭黑西装的龟仙人,而一个小小的身影倏地从他们中间的乌龙伞下钻出来,冲进了小玲怀里。

        “好久不见了,普亚路!”小玲一把搂住普亚路,蹭了蹭他的脸。由于后期的训练强度增加,他们离开加林塔后,普亚路就与乐平和小玲分开,与乌龙一起到龟仙人和布尔玛家寄住了。

        “哇哦,大家都来了。”另一个略有点陌生却又带着亲切感的男声从龟仙人身后传来。“克林,你长高了啊。”

        说话的青年笑容满面,背着包裹、提着竹伞,高挑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布尔玛和龟仙人,但他那一头刺刺棱棱支向四面八方、极具标志性的黑发在无声地宣告——他就是孙悟空。

        “你……你是悟空?”克林难以置信地问,得到悟空干脆的点头后,他哇地一声哭出来,张开手臂抱了上去。“真是想死我了,你都不给我机会当面谢谢你!”

        悟空笑嘻嘻地揉揉克林的脑袋,好似拯救世界复活好友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样。小玲搂着普亚路也走上前去,迟疑地说:“我也得说谢谢……谢谢你,悟空,打败了比克大魔王。”

        悟空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把小玲也揽到身边,嗔怒着抱怨:“怎么搞的,小玲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见外?我真的变化那么大,让你们都觉得陌生了吗?”

        “小玲这几年可是一点个子都没长啊,悟空怎么看都已经是男子汉了。”克林调侃着比量了一下小玲的头顶,被她气呼呼地抓住手腕反摔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比赛还没开始呢,我们就开始内耗了!”克林夸张地扶着腰呻/吟,但小玲清楚这一下对克林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抱起胳膊催促道:“好了,悟空,不要管装病的师弟,我们快去报名吧!”

        随着工作人员宣布选手集合,龟仙人和布尔玛一行人与准备参赛的几人道了别,目送他们进了竞武馆。巧的是,龟仙流的弟子们虽兵分三路修炼,却全都想到了一块儿,在赛前订制了橙色的武道服。

        “悟空,你的尾巴哪里去了?”乐平换好衣服,发现悟空裤子后面好像少了什么。在之前的武道大会上重新长出来的尾巴现在又不见了。

        “天神取掉了。”悟空说着也跟着看向自己的身后。“我也不太明白。天神说什么想让消失的月亮再回来,我长着尾巴太碍事了。”

        乐平与克林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哆嗦。小玲回想起此前两次悟空在月光照耀下变作巨猿的场景,不禁也咽了一下口水。

        忽然,悟空扭头望向不远处一名披着宽大白色披风的选手,他面色冷峻,头顶像那姆一样被白色布条包裹,仅露出来的脸庞和手臂皮肤呈明亮的绿色,看起来相当古怪。天津饭在看到那人的同时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与悟空窃窃私语了几句。克林好奇地询问:“你们认识他吗?”

        “不……我们只是觉得那家伙不好对付。”悟空看看天津饭,平静地说。这时,一名梳着低马尾的黑发女孩主动拍了拍悟空的肩膀,她看上去倒是没有敌意,笑眯眯地打招呼:“嗨,孙悟空。”

        悟空愣了片刻,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是谁啊?”

        女孩愕然睁大眼睛,恼怒地大吼一声“你这个混蛋!”,转身走掉了,只剩下克林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好漂亮的女孩子……悟空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悟空一脸茫然,而工作人员组织流程的广播声为他解了围:“非常感谢各位不远万里来参加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大概是上一届大会水平太高的缘故,本届选手大大减少。希望大家遵守规则,赛出绝技,我们在这里预祝武道大会圆满成功!接下来,请各位选手来为预选赛抽签分组。”

        众人纷纷涌向抽签箱,这熟悉的场面让小玲的心思飞回了自己参加的第一场武道大会。由于那一次的比赛空前热闹,在那之后,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就改成了每三年举办一次。她与那姆在外工作时错过了一届,算起来,那已经是大概六年前的事了。同时,一个陈旧的问题也重新萦绕在了小玲的脑海——我是为什么而练武的呢?

        ——为了乐平和普亚路,也为了其他同伴在危机时刻对自己的期待,没错。但是,这两年来,她始终没有摆脱在占卜婆婆的武道场里听到“黑衣人选手”——不,“奥尼安”所说的那句话:为了毁灭。

        奥尼安想要毁灭的那个“弗利萨一族”是什么,小玲到现在也没搞懂。就像她从来都不敢猜测,与她面容相似的奥尼安到底只是蛊惑人心的怪物,还是说,可能会是她的……妈妈呢?

        眼看着抽签箱就在眼前了,小玲心里却产生了一股微妙的质疑。

        ——练武真的是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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