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长

匆匆又是数月过去，某天，小玲和克林正在比试中，整片天空忽然黯淡下来，这熟悉的昏暗让小玲马上反应了过来：“一定是武天老师他们召唤出神龙了，悟空马上就要回来了！”

        “也就是说，赛亚人马上就要到了。”克林警觉地握紧了拳头。“我们放大感知范围，一旦辨识出强大的气，就立马赶过去！”

        次日正午，武道家们等候已久的侵略者迅速坠入地球大气圈，在东都造成了剧烈的地震。纵使相隔千里，克林和小玲还是清晰地体会到了那股震撼人心的压迫感。

        “有两个人，他们冲着另外两股强大的气去了。”克林一边换下训练中被打得脏兮兮的武道服，一边确认来者的位置。

        “是天津饭他们吧？或者有可能是比克和悟饭？”

        克林点点头，二人顺着那四股气的方位赶了过去。那两名同伴位于荒山野岭之中，距离较近的克林他们赶到时，敌人还没有到，只有比克和一个幼童站在旷野之上。比克定睛看清了他们，挑衅般举起拳头笑道：“你们来这里干嘛，不会是来添乱的吧？”

        “别这么说啊，我们的力量也精进了不少。”克林大方地叉着腰站直身子，让比克体会他的气，比克简单扫视他和小玲一番，妥协般换了个话题：“其他那群笨蛋不会也来了吧？”

        “那是当然，大家都会来，只不过我们离得比较近而已。”

        一直出神地盯着他们看的悟饭忽然叫了出来：“我记得你们！我们在龟仙人那里见过面的！爸爸在家里也经常提起他的师弟师妹，说你们个子虽小，力量却不容小看！”

        “悟空那家伙，居然把我的身高和小玲归为一类……”克林尴尬地挠了挠光秃秃的脑壳，环顾四周，问道：“说起悟空，他还没回来吗？昨天武天老师他们就使用了龙珠吧？”

        “我们也不清楚。或许在阴间修炼的死人复活需要办什么手续？”悟饭点着下巴猜测。“在那之前，我会和叔叔阿姨一起战斗的！”

        “我也就算了，小玲也成为阿姨了吗……小玲？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克林打趣到一半，才发现了小玲的紧绷和沉默。她的戒备不仅针对那两股接近的气，还隐隐针对着一旁的比克。

        “小……小玲阿姨，放轻松点。其实比克叔叔人挺好的。”悟饭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扯了扯小玲的手，让她看过来。

        “……既然悟饭这么说的话。”小玲像是惊醒了一样，她反复深呼吸，拍了拍悟饭的肩膀。五岁的小孩子蹿不到多高，但她能摸出悟饭的身子现在不像一年前那样软软的了，他露在背心外面的手臂和肩膀都长着结实的肌肉。

        “别腻歪了，敌人来了！”

        比克的厉喝将其他三人从重逢的欣慰中拉了出来，他们看向空中，两名身着和拉蒂兹类似战甲的赛亚人正在那里俯视着他们，其中一个赛亚人是个秃头大块头，他和拉蒂兹一样穿着短衣短裤，露出粗壮的手臂和大腿；另一个则个子小得多，发型与拉蒂兹相似，只不过他的头发没有垂得那么长，而是像悟空那样肆意朝天炸开，他浑身包得严严实实，连双手都戴着白色的手套。

        “那就是赛亚人？气真强啊……可以说是杀气逼人！”克林喃喃自语着，本能地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两名赛亚人不紧不慢地落到了他们面前，其中的矮个子抱着臂发话：“是在等我们吗？”

        “是的。慎重起见，我再问一遍——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个头最高的比克担任起了地球方的发言人。

        矮个子赛亚人没有直接回答，兴致盎然地辨认：“听你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杀了拉蒂兹的人吗？”

        “声音？”比克稍愣了一下。

        “拉蒂兹没说过吗？他来到地球后的状况都通过通讯器传给我们了。”矮个子赛亚人说着敲了敲挂在自己耳畔的镜片。

        “切，是这个啊。”比克啧了一声，闭上了嘴。既然是来到地球上后所有的事，那么这两个赛亚人应该也听过在龟屋与他有过冲突的另外三人的声音。这单方面的信息暴露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处于不利境地了。

        “这家伙是个那美克星人。”秃头的大个子开口了。“难怪能打败拉蒂兹。”

        “那美克星？”比克看起来一头雾水，另外三人更是从没听过。不过比克长相与地球人迥异，若他也是外星人，反而能说得通。

        “那美克星人不仅战斗力远超地球人，他们似乎还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矮个子看出他们处于状况外，多讲了两句让他们能明白自己的话。“龙珠是你制造的吧？我们就是冲着龙珠来的！”

        “你们解答了我对于自己来历的疑问，真是谢谢。不过抱歉了，我只对战争感兴趣，制造龙珠也跟我没关系。你们妨碍了我统治地球的大业，那么你们就是我的敌人！”

        继克林之后，比克也拉开了作战的架势。这时，又有几股气从天而降，乐平、天津饭和饺子几乎是同时赶到。大块头赛亚人把所有人扫视一遍，笑出了声：“也就不过一千上下的战斗力，还敢跟我们作对。”

        “不是这样的，那巴。”矮个子赛亚人终于叫出了同伴的名字。他摘掉自己的镜片，抬头对那巴说：“这群人可以在战斗中调整自己的战斗力，探测器只会干扰我们的判断。”

        “唔……说的也是。不中用的拉蒂兹就是轻信这些数值，才会送了命的。”那巴叨咕着，把自己的镜片也丢掉了。

        “他说拉蒂兹‘不中用’啊。”克林干笑一声，试图缓解紧张。“那可是比克和悟空联手对付，才勉强打败的人吧？”

        “我还挺想见识一下这群人的本事的。那巴，应该还有栽培人的种子吧？种上吧。”矮个子再次发出了指示，看样子，他是赛亚人中领队的角色。

        “你还真有兴致啊，贝吉塔。”那巴哼笑着，从盔甲下面掏出一只小玻璃瓶，在土地上戳了六个洞，将里面的几颗种子埋了进去，又分别浇上一些液滴。不一会儿，一棵棵绿色的植物破土而出——

        “那不是植物！”克林低呼。“什么东西？看着真恶心！”

        作物从土里彻底钻出后，大家得以看清，那是六只通体鲜绿、四肢布满纹路的人形生物，脑袋上的沟壑凸起像是卷心菜的脉络，手脚各有三只尖锐的爪子。它们发出咕咕啾啾的叫声，不怀好意地站成一堆，打量着地球武道家们。

        “你们人数也不少，正好可以一对一交锋看看。”被直接以母星名字称呼的矮个子赛亚人贝吉塔像是架起擂台的主办方，他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激怒了比克，克林忙安抚道：“一对一比赛也好，悟空还没来，我们要尽可能拖住他们。”

        “那我第一个上吧。”天津饭碰了碰双拳，自信地站了出来。贝吉塔也派出了一个栽培人打头阵，还叮嘱它：“要全力以赴啊！”

        没有裁判吹哨和宣布规则，战局一触即发，天津饭和栽培人猛冲向彼此。单看力量的话，天津饭似乎更胜一筹，被击退的栽培人那翠绿的脑壳忽然裂开一条缝，喷出了浓稠的液体，站在喷射轨迹上的克林和比克忙避开，眼看着那股液体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腐蚀沟。

        看到这种危险招数，天津饭决定速战速决，他趁栽培人还没调整好状态，又一记肘击撞在了它相对薄弱的颈部。栽培人“嘭”地倒在地上，半晌才抽搐一下，艰难地撑着身子准备爬起来。本以为它已经死掉的天津饭急忙转身，但在他迎击之前，贝吉塔忽然抬起一只手，两指并拢射出一道光线，炸碎了栽培人的身躯。

        青绿色的残骸和液体洒落满地，连那巴都好像吓了一跳：“贝吉塔，你干嘛……”

        “那个地球人已经赢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贝吉塔冷漠地说。“这个栽培人太过轻敌，我已经告诉它要全力以赴了。”

        剩下的栽培人嘀嘀咕咕的声音骤然缩小了，它们那简单的面孔上浮现出谨慎的神色。克林咽了咽口水，向前踏出一步：“下一个就让我……”

        “还是我来吧，你已经被杀过一次，万一有什么闪失无法复活就糟了。”乐平先他一步走向栽培人，低头与小玲目光相交。“而且……我也不能光看着小玲变得越来越强大。我也想让她觉得，我是值得她骄傲的大人。”

        ——你可是养育了我的人，我不需要你一定变得值得我骄傲，我只想让你……开开心心地陪在我身边啊。

        小玲张开嘴，却没能说出口。在这严峻的战局中，没有她撒娇的余地。

        乐平和栽培人在眨眼间交上了手，不同于天津饭的脚踏实地，他更擅长闪转腾挪，把战线拉到空中和附近的乱石之间，若是光用肉眼追随，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动作。栽培人一个恍神，被引诱到了乐平下方，乐平得意一笑，一个气功波从上而下轰过去，把栽培人打烂，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这些怪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剩下几个也交给我吧？”乐平落回地面，向同伴们自夸，这时，坑里的栽培人拖着残破的身躯猛地蹦起来，手脚紧紧缠住乐平的腰，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以它自己为中心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这与六年前武道大会上比克的力量爆发可不是一个级别，栽培人很好地控制了范围，一切破坏力都被局限在小小的方圆几米内，待耀眼的光芒和浓烟散尽，栽培人不复存在，而乐平也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

        “乐平！”

        小玲第一个冲了上去，颤栗着晃动乐平布满灼伤的手臂。他的体温仍旧温暖，但小玲无法从这副身躯上感受到一丁点属于乐平的气息了。

        紧随小玲之后的克林在乐平脸侧蹲下来，他小心地摸了摸乐平的胸口、脉搏和鼻息，最终把手放到小玲肩上，低声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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