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逃离

第二天，小玲又赶在贝吉塔之前到了训练室。贝吉塔打开门时，她正倚着控制台，心事重重地踢着脚下的碎砖。

        “真早啊——”

        “贝吉塔，你还记不记得你和那巴刚攻入地球时，你对我说过，你要达成的夙愿，要比我在地球的同伴要值得期待得多？”

        小玲打断了贝吉塔的问候，贝吉塔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么久以前的事，但他很快点了头：“当然。”

        “我现在有点好奇了。”小玲紧盯着他说道，目光直率又迫切。“你当时想让我帮你去达成怎样的愿望呢？”

        “打倒利用赛亚人、从不把赛亚人当人看的弗利萨。我要脱离他的掌控，让他和他的支配消失——但现在已经实现了。怎么了吗？”

        小玲瑟缩了一下，她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还有……恐怕通过重力训练突破，我没法更进一步了，我想去找悟空学习。中午拜托你告诉布里夫太太，最近做饭不用带我的份，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

        “找卡卡罗特？因为他是超级赛亚人？”

        “咔嚓”一声，贝吉塔手中的水瓶瓶身被捏瘪下去，小玲慌忙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拳头和额顶都爆起了青筋。

        “——你认为本大爷会赶不上那个下级战士？在人造人出现之前，我一定会变成超级赛亚人给你们看的！”

        “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小玲像是忽然惊醒一样连忙摆手，她在室内浮起空来冲到贝吉塔面前，但与那美克星上那次不同，她刚刚拉近距离，就又迅速拐了个弯飞到外面，双手合十说了句“我会回来看你们的！”，逃也似的飞上了天际。

        站在原地的贝吉塔没有回头，他忿忿地扔掉水瓶，摔上门，将拳头砸在控制台的启动键上，在三百倍重力下爆出气来发泄不满。

        “——那家伙是在拒绝我吧？！”

        ……

        悟空现在住在人烟稀少的乡下，当年他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包子山附近。小玲以前听他描述过位置，只要循着大概方向找到山区，就能轻松地捕捉到比常人更强的一组气。她在茵茵草坪上落地，敲响了伫立在溪边的小屋的门。

        “来了来了！”

        屋里传来殷勤的招呼声，没几秒，琪琪就拉开了门。她看到小玲的第一时间就了然地说：“你是来找悟空修炼的吧？”

        “啊，是没错。”小玲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悟空在家吗？”

        “他和悟饭在后山。”琪琪指着一座山头示意。“如果你不着急，可以先在家里等等，他们午饭时会回来的，你也留下吃饭吧？”

        “那我来帮厨吧！”小玲连忙跟进屋里，把本来就是短袖的衣服又往肩膀上挽了挽，以示诚意。“我也是赛亚人，要吃的东西估计挺多的。”

        琪琪也不含糊，搬了一筐土豆交给小玲洗净削皮切块，小玲在客厅坐下来，干了一会儿活，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他快步来到小玲身边，在她背上一拍。

        “是悟空的师妹！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拜访！……不过想想看悟空和你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啊哈哈哈哈！”大笑着往小玲身旁的沙发上一坐，几乎把小玲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正是牛魔王。他伸手想要帮忙，琪琪揪着他的衣服赶他去洗手，叉着腰在原地抱怨：“我的武功是我爸爸教我的，悟空却和我爸爸一样直接师从武天老师。这么一看，我在龟仙流的辈分是最低的啊！”

        “你们家的气氛真好。”小玲笑眯眯地用气把一枚土豆震碎成几块，答非所问。

        “对了，你住在布尔玛他们那里。我们好像也挺久没去他们家拜访了。”琪琪回到厨房处理案板上的肉，远远地聊了起来。“那个赛亚人也留在那里，所以气氛应该不会很轻松吧。”

        小玲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她能听到弗利萨在自己耳边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她用力摇摇头，把那些随着弗利萨被翻出的记忆塞回头脑深处。

        “我……我倒觉得还好。我和贝吉塔一起训练，所以已经习惯了……”

        牛魔王从洗手间里出来，又坐回了小玲身边，三人聊了些关于西都物价和胶囊公司业务范围的话题，等到正午时分，悟空和悟饭回来了，他们就像是从山上直接滚下来了似的，浑身散发着汗水和泥土的味道。

        “我就说感觉到小玲的气来我们家这边了嘛！”悟空一进门就欢快地打招呼。“你和贝吉塔的训练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还不能变成超级赛亚人，但三百倍重力已经可以慢慢应付了。”小玲帮琪琪和牛魔王把餐盘都端上桌，等悟空父子去洗手洗脸，就可以开饭了。吃着饭，小玲向悟空道出她早上对贝吉塔说过的话：“我觉得即使用重力训练室，自己也不会再有大的突破了。所以我想向你学习瞬间移动！超级赛亚人毕竟是传说中的境界，我不一定能达到……所以还不如多学习一些其他技巧。”

        “瞬间移动啊……我学得也很困难，不知道能不能教会你。不过既然小玲你这么说，那我就教教看。”悟空狼吞虎咽着，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了下来。“你要住下来吗？”

        “那样不会打扰你们吗？”

        “琪琪都容许悟饭暂停学习了，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不算什么。”

        “别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但既然都是为了与人造人的战斗，住在这里训练也没什么。”琪琪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那碗饭，看起来对丈夫的神经大条见怪不怪了。“不过，小玲既然是来学习特技而不是做日常训练的，就在空闲的时间帮我整顿农田吧。”

        “——当然没问题！”

        小玲一口应下，随后便开始了仿佛没有终局的寄居。悟空说的没错，在教授这种需要感悟的特技方面，他完全不擅长。小玲在包子山度过了整个冬季，直到悟空家的田地都开始春播了，悟空变着花样讲解了不下百遍，每天带着她瞬移到龟屋探望一下再瞬移回包子山，甚至都开始偏科到传授变成超级赛亚人的心得了，小玲还是没能抓住瞬间移动的诀窍。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小玲坐在悟空家的屋顶，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前额，感应着地球上同伴们的气。悟空说，这个动作有助于定位，但就算小玲能够精确定位只间隔一张桌子的克林和龟仙人，她也无法把自己传送过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小玲叹着气平躺下来，弗利萨自然地搭上了话：“你学习瞬间移动，并不是单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而想要掌握这项特技吧？”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现在身边没有别人，小玲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般交流出声。“你一直在我脑袋里游荡，应该就是在找我的动机吧。”

        “我猜，你是想去亚德特拉星。”

        弗利萨停顿下来，小玲保持着沉默，算是默认了。

        “——因为有人造人这个威胁存在，所以你不敢贸然离开地球。但贝吉塔先生曾经说过，亚德特拉星人会很多奇妙的法术。你一定是想先掌握远距离快速移动的方法，再到他们那里去找把我从脑海里剔除的办法吧？”

        “既然你知道了，怎么不妨碍我？”

        “因为我觉得这威胁不到我。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求助你们星球的神龙？为什么不让你的‘家人’们帮你的忙？说到底，你想要让我消失主要是因为贝吉塔先生对我的憎恨吧？所以你不敢声张，只想自己解决，还是因为害怕被他得知我的存在吧？”

        “那又怎样？贝吉塔和悟空他们一定会解决掉人造人。就算在那之后，我也可以乘坐宇宙飞船离开地球去寻找摆脱你的办法。你总不可能纠缠我一辈子的。”

        “贝吉塔先生在我麾下从小干到大，我知道他是个急性子。如果他真的变成了足以打倒人造人的强大存在，而你还在如今的境界徘徊，你觉得他还会再正眼看你吗？”

        “你真的好烦啊！”

        小玲徒劳地捂住耳朵，从屋顶翻滚下来。弗利萨仍在絮絮叨叨：“你说你对他抱有‘爱情’，但别提爱了，我从不觉得贝吉塔先生会像你那样去喜欢什么人，你对他的价值就只在于赛亚人的血统而已。现在能帮你提升力量的只剩我了，怎么样，不考虑把我复活吗？”

        “我倒是想叫人杀掉我们两个，再单独把我复活！”

        “你被地球的龙珠复活过一次了，要再复活还得去找那美克星人。”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只是说说——”

        小玲突然顿住了，她下意识地把手指又放到额顶，感应遥远的西都那边爆发的强大气息。她对贝吉塔的气不能再熟悉，但这是贝吉塔的气第一次飙升到这个程度，而且，与悟空和那个未来少年的气也有一种莫名的相似。

        “贝吉塔变成超级赛亚人了吗？”

        她讶然望向西都的方向，想要立刻过去确认，但碍于现在已是深夜，她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动身。当年她说会回去看望布尔玛一家，结果过了这么久也并没有回去过。

        次日清晨，小玲吃了早饭，就赶往胶囊公司。她熟练地从植物园的天窗落进室内，贝吉塔的房间离这个大厅最近。但当她举手想要叩响那扇门时，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但走出来的不是贝吉塔，而是布尔玛。她看到小玲，立刻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嗔怒着说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跑掉了？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咦？我当初叫贝吉塔告诉你们我去找悟空特训了……啊，对了，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

        小玲疑惑地回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刚刚走过的走廊。

        “你走掉的那天午饭时，妈妈见你不在，还问了贝吉塔，他只说‘那家伙逃掉了’，看样子全是在瞎说嘛。”布尔玛赌气般撅起嘴，她随手关上门，带小玲一起走向餐厅。“昨天他还把爸爸的训练室炸坏了，你一定是感觉到这个才来的吧？”

        “啊，是这样没错……我在想他是不是变成超级赛亚人了……”与布尔玛许久不见面，小玲有点招架不来她的热情，被她一提，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听到爆炸声赶过去时，他还是平常的样子，也不乐意和我们说起修炼的细节。说不定同为战士的你去问，他就愿意聊了——不过今天他应该会起得迟一些，你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还是不了。我在悟空家吃过了。”

        小玲在经过植物园的时候从布尔玛身边浮起来，升向天窗。今天她总觉得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违和感包围着她，这让她不愿在胶囊公司久留。

        ——贝吉塔说我“逃掉了”，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如果我没有丝毫长进地与他见面，他也不会高兴的。

        这么想着，小玲与布尔玛告别，飞出了胶囊公司。一边离西都远去，小玲一边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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