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像极了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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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汪氏有些尴尬了,这个理由是她胡诌的,至于秦苒的命硬不硬,汪氏心里是认可的,可嘴上不敢说出来。
毕竟秦方谦的死是和瑾王府的燕衡世子有关,燕衡已经去了北缙恕罪,再纠缠,瑾王府饶不了宜安伯府。
汪氏一只手捧茶,目光斜了一眼肖茹,肖茹淡笑着上前,“若是做客,许是不会耽误什么,苒姐儿身上可还有护身符呢,婆婆,不如就依了郡主,让苒姐儿去郡主小住两日吧。”
这理由有些牵强,还是肖茹硬着头皮扯出来的。
咏阳郡主眼眸一抬,笑的深意,“若是苒姐儿真有个小灾小难的,我亲自去寺里祈福,咱们两家都是为了苒姐儿好,苒姐儿日后长大了,一定可以理解的。”
汪氏面上故作一副不舍得的样子,咏阳郡主没挑破,心情不错的牵着秦苒的手,没坐一会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汪氏还特意准备了贴心的丫鬟,咏阳郡主一一接受。
这一场添妆宴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最尴尬的还是肖茹,捏着鼻子去的,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进屋脸色就沉了。
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一盏茶,砰地一声清脆响,吓得肖茹心跳的飞快,横了眼小丫鬟,小丫鬟一激灵,“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去廊下跪着!”
小丫鬟不敢多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肖茹心里憋着气,有一肚子气怒火没处撒。
“夫人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隔壁院的顾家小姐一看就是个福薄的,这世子妃的位置可沉着呢,当心压垮了她。”肖嬷嬷是肖茹的陪嫁嬷嬷,也只有她在肖茹生气的时候说话了。
肖茹单手撑着下颌,语气发冷,“之前还奇怪呢,好端端的怎么偏宠着苒姐儿,今儿的场面你也瞧见了,是我低估了人家,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就等着给咱们一击呢,瞧瞧,来了那么多的夫人,贺礼也不少,可比寻常家的娶亲还要热闹几分,哪有被冷落的意思。”
顾媚儿压了她一头,肖茹并不在意,她一直没把顾媚儿当成对手,秦延绵是个病秧子,身子骨早就不行了,顾媚儿这边也没个娘家支撑,在京都城就像是浮萍,随时都可能沉淀下去。
宜安伯府没几个人待见这两人,婚事从简,和当初肖茹进门的盛况完全不一样。
除了没有世子妃的头衔,肖茹的底气还是足足的。
“一个伯府的世子妃位置有什么可争的,再往下一代,连个爵位都没了,占得了一时便宜又能如何,能延续才是真本事!”
肖茹冷哼,她争的是秦家百年后的荣誉,她们这一脉绝对不能变成旁支。
“那夫人的意思是?”肖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肖茹,有些猜不透其中意思。
肖茹正要开口,却见门槛踏进一只黑靴,咽了后半句话,起身去迎,秦方铭进门,“那边今儿又出幺蛾子了?”
上前一步服侍秦方铭进屋,肖茹才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秦方铭拧着眉,肖茹压低了声音,“那个顾媚儿举止轻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儿我观察许久,顾媚儿和魏姎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顾媚儿几次三番的照顾苒姐儿必定是有人授意的。”
“除掉了三弟给魏瑜沁报仇,又怕咱们苛待了苒姐儿,于是塞了一个顾媚儿进来,苒姐儿只是一个姑娘家,又不能继承爵位,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秦方铭沉吟了一会又说,“再耐着性子等等,没了后顾之忧后,再说吧。”
“夫君放心,我都明白。”肖茹点点头,她才是府上的嫡媳,一直跟着汪氏身边管家,在宜安伯府连个亲信都没有,可想而知往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
府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咏阳郡主整个人大变样,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苒姐儿,这酥饼好不好吃呀。”
“苒姐儿,快过来,外祖母给你做衣裳。”
“苒姐儿……”
魏姎撑着下颚,看着咏阳郡主一心扑在了秦苒身上,哭笑不得,这远比她想象中的反应还要大,原本以为咏阳郡主多少会对秦苒有些排斥呢,毕竟是秦家的骨血。
用咏阳郡主的话就是,秦方谦都死了,这笔账就抵过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何况也是魏瑜沁的孩子。
秦苒很配合,晚上也是跟咏阳郡主一块睡的,不哭不闹,乖巧的不像话,越是乖巧越是惹人疼惜。
咏阳郡主也舍得花本钱,特意给秦苒留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荡秋千,小花园里还种了秦苒喜欢的花儿,咏阳郡主成日里都是笑眯眯的。
日子过得转瞬即逝,一眨眼,宜安伯府就办婚事,吹吹打打,咏阳郡主亲自去了一趟,魏姎没跟着去,带着秦苒留在了府上。
“七姨,什么叫冰糖葫芦?”
秦苒小手拉着魏姎的手晃了晃,冲着魏姎眨眼,一脸无辜,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想吃三个字了。
魏姎哪受得了这个,犹豫了半天,“苒姐儿从来没有吃过吗?”
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能吃过也忘了,在宜安伯府她地位不高,也没人关注她喜欢吃什么。
“小姐。”六月咽了咽嗓子,她也好久没吃了,而且好长时间都没出去过了。
就在此时,鼻尖传来了阵阵香气,直接把魏姎的馋虫勾了出来,秦苒使劲吸了吸鼻子,“七姨,好香啊。”
“嗯,七姨也闻到了。”
魏姎辨别了一个方向,确定了一处,是隔壁的院子传来的,将雪团拎出来,让墙上一丢,给了一个去打探消息的眼神儿。
雪团喵了一声,蹿进了隔壁院子,秦苒晃了晃魏姎的手,“七姨,我不想吃糖葫芦了。”
想吃隔壁的!
魏姎眉头一拧,“等一会七姨给你弄出来。”
小姑娘眼眸发亮。
嗷呜!
雪团被扔了出来,一只眼睛乌青着,脸上还有被挠过的痕迹,在地上滚了一圈,气的嗷嗷叫。
“是雪狮,雪狮!”
话说某一夜,雪团带着帮手把雪狮吓唬的够呛,后来雪狮被某人点醒,知道了是雪团搞鬼,一直摩拳擦掌等着见雪团呢。
雪团心虚不敢去,这次刚好送上门了,幸亏跑得快,否则另一边脸也保不住。
“蠢货!”魏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雪团,她养出来的精灵竟然就这么点作用?
雪团嗷呜叫了一声,对上了魏姎的眼神,委屈巴巴,魏姎看这表情就知道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不,从伤口上知道了,隔壁的院子里住着她认识的那位。
“小姐,隔壁院子的主人派了人过来,说咱们府上有只猫儿跑过去,打碎了一只上等的玉盏。”
雪团瞬间炸毛!
“喵!”
“闭嘴!”魏姎一声厉呵,雪团又变成了小猫咪,委屈极了,它是被冤枉的。
魏姎下颌一抬,“去告诉隔壁院子的主人一声,一会我就去登门道歉。”
“是。”
魏姎手牵着秦苒,“苒姐儿去不去?”
秦苒点点头。
“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如等郡主回来再说,要不然让管事的去一趟也行,犯不着亲自去一趟。”六月也不知内情,上前一步拦住了魏姎。
“你也跟着一块去吧,顺便带上二十两银子。”
魏姎摸了摸秦苒的小脑袋,“一会见了人嘴巴可要甜一些,见面礼给多少要多少,知道吗?”
“好!”秦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默默记住了魏姎的话,六月听得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魏姎手牵着秦苒的手,大摇大摆的出了门,朝着隔壁方向走。
连引路人都省掉了,顺着香味一直走就行了,秦苒咽了咽喉咙,地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融化呢,吃的食物都是年前储存的,可这座府却不一样。
在凉亭里架上了一个炉子,上面放了一个铜炉,中间被抠开了,四周围城了一个圈,里面放了一些骨汤,正在翻滚的烧着。
桌子上放了不少的青菜,还有豆芽,洗净后放在干净的碗里,还有几盘子薄如蝉翼的肉片,下入锅里之后,很快就变了色,淋了汁煞是诱人。
再旁边的还有一个火炉,用四个铁架围住了,上面架着一块黑色的铁块,铁块上还有几块肉,被煎的冒着热乎气,油滋滋的,两面金黄。
最难以让人忽略的就是石凳上的男子,一袭黑衣大氅,面色如玉,五官精致,一双眼眸潋滟万千风华,微微抬眸,眸光璀璨如星,明明挺矜贵的人儿,此刻却在炉子边自己动手来了,动作娴熟,两边煎的程度恰恰好。
这就好比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看着善良无比,正在做一些不符合气质的杀戮,可偏偏做出来的动作就是优雅高贵。
掀唇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
魏姎点头,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雪团不懂事,打坏了府上的物件,我是来赔偿的。”
萧湛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二十两银子,转手又给了魏姎一张银票,价值千两,“雪狮脾气太暴躁,不小心伤了你家雪团,这些是给雪团买些补品吃的。”
魏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千两银子,另一只手还牵着秦苒,目光朝着桌子上瞄了一眼。
雪虽未融化,亭子里却一点也不冷,甚至还有些暖意,魏姎又瞄了眼萧湛,“湛大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用膳,不孤单吗?”
“肯定孤单,我最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七姨,咱们陪陪他吧。”秦苒立马接茬,晃了晃魏姎的手,转头又看向了萧湛,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于是乎,两大一小围着桌子,魏姎尝了一口新鲜的鹿肉片儿,裹着一层调好的酱料,还有几粒辣椒沫儿,鲜嫩可口,味道很新鲜。
“湛大哥,这是什么吃法?”
“新研究出来的,味道如何?”萧湛一边说,一边将涮好的肉放在干净的盘子里,递给两人。
秦苒点点头,替魏姎答了,“谢谢大哥哥,好吃!”
大哥哥?
辈分不对,萧湛蹙眉,“不是大哥哥,是伯伯。”
“谢谢伯伯。”秦苒很快改口,萧湛这才满意了,微微笑,又给秦苒弄了些吃的,倒了两杯牛乳羹,还是热气腾腾的,上面撒了一些芝麻粒,冒着香气,喝一口正好解腻。
魏姎低着头吃的正香,根本停不下来,一个顾着吃,一个顾着涮烤,这场面像极了一家三口,气氛很融洽。
魏姎侧目,瞥了一眼河中鱼儿欢快的游动,冲着萧湛问,“这底下是不是有泉眼?”
否则温度不会这么高。
“是有一个,已经挖通了。”萧湛也不隐瞒,魏姎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秦苒放下了筷子,“七姨,伯伯,我吃饱了。”
小姑娘很兴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冲着两人笑,一只手揉了揉小肚子,魏姎也吃的差不多了,桌子上也没剩多少了,不禁让魏姎脸红。
“昨日在猎场猎了一头鹿,还剩不少鹿肉,一会你带些回去,这府上还有不少新鲜瓜果青菜,一样摘些回去。”
萧湛起身,拿过一旁的篮子递给了魏姎,魏姎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又吃又拿,魏姎都不好意思了。
“我平时极少在这里住,在京都城也没什么相熟的人,满院子的菜也吃不完,扔了也可惜。”萧湛头也不回的说。
这下魏姎没什么顾及了,跟着一块去了后院,见着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棚,嘴角一抽,“湛大哥就用泉眼种菜?”
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有温热的泉眼,也难怪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吃上新鲜的青菜。
“怎么?”萧湛回头看了一眼魏姎。
魏姎耸耸肩,“早知道是和湛大哥做邻居,一定早就过来拜访了。”
“现在也不晚。”
魏姎摸了摸鼻子,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了,低着头看了一眼秦苒,秦苒指了指地上的藤上结了红色的果子,果子不大,看着却诱人,魏姎下意识的看向了萧湛。
萧湛弯腰摘了一粒,用衣袖轻轻擦拭,递入嘴边咬了一口,继续往前走。
小姑娘立马照做,挑了一颗擦拭干净,高高举起,“七姨,尝尝。”
魏姎弯腰俯身尝了一口,舌尖上都是香甜味,果汁很足,“苒姐儿尝尝。”
“呜!好甜!”小姑娘喜欢吃甜的,往篮子里摘了不少,这一路走下来,收获不少,装了好几个篮子,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清脆可口,魏姎一路跟着萧湛,手里也不闲着。
一个时辰后,萧湛斜了一眼魏姎,突然板着脸,“忘了告诉你,昨儿瑾王妃去了一趟萧家。”
魏姎眼皮一跳,她险些忘了萧湛身边还有个麻烦事没解决呢。
“魏七小姐,静候佳音了。”
这东西果然不好拿,魏姎点头,“明白!”
临走前萧湛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递给了秦苒,“日后想吃什么,看中这院子里什么,尽管过来取。”
秦苒想起来之前魏姎的叮嘱,二话不说就接了,冲着萧湛笑眯眯的说,“谢谢伯伯。”
两家离的本来就近,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魏姎揉了揉眉心,秦苒拽了拽魏姎的手,“七姨,这个伯伯好凶。”
魏姎噗嗤一声笑了,拍了拍秦苒的脑袋,紧接着秦苒又说,“但伯伯是个好人。”
看着秦苒粉雕玉琢的脸,魏姎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丝灵光,嘴角翘起了笑意,弯腰蹲下身,指尖戳了戳秦苒的小脸蛋,“小机灵,七姨最喜欢你了。”
“嘻嘻,苒姐儿也喜欢七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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