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66.择日而亡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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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千穗。
展信佳。
我现在正在大正时代的邮局里给你写信。
和书上说的一样,这里是明治维新后日本前所未有的盛世,街上开了很多咖啡厅和酒吧,帝国剧院还有歌剧可以听,经常能看见穿着和服、西装的人擦肩而过,就像是各种文明都在这里交汇,总之是个很有意思的时代。
最近我尝试了东京超级有名的【萤堂】乌冬面,口感其实和我们那里的差不多……也许是因为面的区别?吃起来好像更弹一些,面里加的笋丝酸酸的,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和你吐槽这里的茶馆。大部分的茶厅门口会张贴告示,只允许成年人进入,弄得像是禁区一样,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很想进去看看,但又懒得强行闯入,只好作罢。
不能去茶馆喝茶,只能等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喝茶了。但是又有一道难关卡住了我,本来以为被邀请做客,主人家肯定会端来茶杯——正常情况下都会这么想吧,但我居然要跪着听对方说话,这是什么封建王朝啊,就算求我帮忙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时代里不仅有“鬼”,还有一些日式怪谈里的妖怪,像是河童、幽灵等等超自然现象,真是太有趣了。而且我还遇到了一个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女孩,她的足迹可以留在雪面上,所以我就在雪上和她用文字交流,是不是很神奇?
我还在街上偶遇过一个长得很像尼克的男生。你知道尼克吗?就是《疯狂动物城》里面的主角狐狸,个子高高的,但是痞里痞气。
这几个月里东京的变化还挺大的,大楼拆了,现在盖起了鳞次栉比的小高层。车站附近虽然变化不大,但银行全都换了名字,私塾的学生数量骤减,有好几所学校都合并成小学了。
我总是没办法睡着,啊,不要担心,大概是因为精力比较旺盛吧。反正每次睡觉前都会有一种从高空坠落的错觉,所以我只能偷偷喝酒助眠,或者好长时间不睡觉,然后等身体困了自然就睡过去了。上一次睡着是在火车上,我觉得火车摇动的频率还挺催眠的,下次如果我想睡觉了就去买车票吧。
回到正题,一般在凌晨出门的话,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对吧。但是有一天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外面晨曦微亮,沐浴在刚升起的朝阳下,垃圾清理场的烟囱看起来比平时要大得多,白色和橙色的条纹都不可思议地美丽。
沿着右手边的烟囱朝前走,走到七丁目居民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配送新闻早报的男孩,正从对面骑自行车靠近过来。他年纪好小啊,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褪了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
我看到那孩子紧紧抓着把手,用力蹬车,连指甲都发白了,还使劲地咬着牙齿。然后我一下就想起你了。
记不记得那次你去卖书,然后蹬着三轮车上坡,我说要帮你扶车,但是你不同意,让我留在房间里等你。接着你就飞快地骑着车开始爬坡,也许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吧,开始你装得那么好,好像完全不吃力,结果等我一走开,你就泄了气,车从半途滑下来,一直滑到底下,所以你只好重新爬坡。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我在窗口全部都看见了,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可是谁都不愿意帮你,为什么呢?
所以我就帮那个送报纸的孩子推车,他用手摸了摸脑门儿,睁大了眼睛,脸红了,过了两秒,耳朵也开始发热,然后和我说了一声谢谢。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像是高兴、害羞、同情、遗憾,或者是其他什么,全都没有。我生病了。
我没有办法理解他们的情绪,也完全不知道人类在这个时候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我对着那个孩子解释说“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是我用过最多的借口了,因为我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只能说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你那时候曾经对我说“不要变得对肮脏的事和不合理的事都能视若无睹,不要做这样的大人。”可是我好像已经变成这样的大人了。
我该怎么办呢?
我很想问问你关于未来的计划,我也考虑过要不要去学校上课,还是去学点什么赚钱,总之不能老是在街上乱晃。我还想去看椰子树,你记得这个吗?我们说好了要去冲绳的,因为那是我们的约定,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的。
有时候我照镜子,因为我自己是看不见能力造成的影响的,所以我觉得我的长相可能会很像父亲。毕竟我有在报纸上见过他,虽然记得不太清了,但是眼睛很像。我真讨厌这双和他一样的红眼睛。
如果是跟你一样的黑棕色就好了。
可惜就算把眼睛挖出来还是能重新长好,我也没有使用义眼的机会,换颜色的事情只能作罢。之前也说过,我认识一个眼睛会变成红色的男生,他的红眼睛非常好看。
还有最近新认识的一只猫头鹰,他的眼睛是那种金红色,在夜里炯炯有神,比我的眼睛有意思多了。
蓝色也好啊,哪怕是那种幽暗的深海蓝也很好。我见过一个黑发蓝眼的家伙,他的眼睛就是这种无神的颜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看不见呢——结果那家伙反应特别快地把我按在地上,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大正的男人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女孩子都惨兮兮的,我觉得这个时代的女性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我们那个时代好像也不简单。有时候遇到在哭的女孩子,我会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帮帮她什么的,毕竟在我遇到困境的时候帮助我的基本上都是女性。
嗯…如果有人说我是“人渣”,这种时候要怎么反驳呢?我是说如果,虽然我觉得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但是万一你也连带着被骂了,我就不太高兴了。
我很少不高兴,大部分时间都觉得轻飘飘的,就是那种看什么都很好玩,去哪都可以的状态。其实我想找你商量,如果有异性表达好感告白的话,我应该是怎样的态度呢?如果我不讨厌对方,要接受吗?可是我也不打算结婚不打算生孩子,这样会耽误别人吗?该和别人保持什么样的距离合适呢?
而且男人嘴里的“爱”都不能相信的,之前我有看见那个新闻,说是一个父亲去接孩子放学,然后找了两个鸡。
说是——“免费的驴不如收费的鸡。”
很过分吧?轻易地就相信男人,仅凭外貌和是否有趣来挑男人,在将来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惩治渣男,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了。
唔…正常的男生应该少之又少吧,不过碰到了我也会温柔地对待他们的……大概。
说实话,我最近渐渐相信当年那个晴朗的春日,读漫画时你对我说的话,就是那句“永远”什么的。
人类不会获得“永远”,但“天国的人”说不定可以。
(木川唯亲笔)
琉球青斑蝶轻轻展开翅膀,在空中描绘出一道不规则的轨迹,比纸还轻薄的翅膀,比任何昆虫都柔软的躯体,纤细的触角。
黑发红眼的少女立刻就被勾走了注意力,视线一直追着它跑。
有栖川若叶歪着脑袋看了看,忽然说:“炎柱大人一直在看你。”
唯姑娘没有听清:“嗯?”
“啊、没什么。”
蝴蝶飞走了。晕倒的女人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明白自己的自杀失败了,她的瞳孔仿佛空茫了那么一霎那。然后,几乎是一瞬间,那一汪黑色像是突兀地进裂开,浸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汹涌而出,簌簌地尽数掉落在她的胸口。
“小姐姐。”木川站在她身边说,“那个河童已经死了。”
她顿了顿,红通通的眼睛抬起来,咬紧的牙终于微微松开,手指用力地扣紧衣角,喉咙里渗出微弱的鸣咽一般的声音:“那又怎么样,永山也死了。”
木川唯望向香奈乎,与此同时,小姑娘也很自然地解释:“是她的儿子,刚刚尸体被烧掉了。”
不死川和炼狱露出了一瞬惊讶的表情。
“姐姐你不是东京人吧?”木川说,“你的口音像是石垣岛那边的。”
她说了那个岛的名字,女人听天由命般地回答:“对,那个地方,是我的故乡。前些年夏天我到东京来……来工作。”
“这样啊。”
“我的故乡是个很好的地方。”
而后,女人开始讲述她的故乡如何美丽、如何漂亮。虽然木川连那个岛的确切位置都不知道,但是仅仅听她的介绍,就觉得那是人世间的天堂。
“你为什么要离开那么好的地方呢……一直住在那里不好吗?”
“是啊,我也想回去了。”
女人露出伤感的表情:“其实之前永山病了,脑子里长了一个东西……为了治好那个病,得花很多钱。所以,我问别人借了好多钱,要想办法还钱才行。”
尽管说的是如此痛苦的事,女人的表情看起来却意外地平静。但这一定是她强装出来的,她抿了抿嘴唇,问木川:“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去百宝屋?拒绝药品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陌生人吗?”
“啊,因为那个。”
红眼睛少女指了指女人的胳膊,非常流畅地解释:“你的胳膊上有刀疤。”
“就因为这个?是害怕吗?”
“不是。你知道小刀捅人的时候,平行握住刀柄、反手向下握柄,这两种方法留下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吗?”
说着,木川拉开裙摆,抽出一把绿色的匕首。她先是普通地握住刀柄,向前方的空气刺出,又反手握住,向下捅去。
“深浅和角度不同,造成的伤口和伤疤也会不同。你的胳膊和肩颈上有很多这样的刀伤,而且几乎都是反手握刀的穿刺伤,这种捅人的方法意味着仇恨和发泄,像是居高临下地叉鱼,而且一定是近距离的捅伤……你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只能是家里人呗。最大可能性就是你的丈夫或者是父亲干的,所以我看见了才会拒绝,因为我不想卷进麻烦的家暴事件里。”
女人震惊地瞪着她。良久,她才喃喃道:“可是你之后还是去百宝屋了吧。”
“嗯。”红眸少女漫不经心地撇开视线,“我好奇。”
“……原来你还记得早上?”
女人有些恍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
有栖川若叶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看见木川双手环胸啧了一声。她之前一直觉得和服女人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熟感在脑内循环,但就是找不到具体的形象代替。
“你当时的妆很浓,在卫生间见到的时候我第一眼没有认出来。不过之后就想起来了,我看见了帐篷旁边挂着的鞭子。”
“啊——你说那个鞭子。”女人无奈地摇摇头,捂住脸,声音闷闷的,“和枪一样只是道具,我从那边带回来的,都是他在用。”
“能把道具枪用得像是真的一样,那个河童也挺有本事。所以这只黑猫身上的鞭痕也是河童干的吧。”
“等、等一下,唯姐姐,你之前见过她?我没有听懂啊?”
女人望向有栖川若叶,叹口气:“小姑娘,你见过我吗?在这之前?”
“没有吧?虽然很眼熟。”
“再仔细想想?比如在车站附近的黎冢区?”
“黎冢区?”有栖川茫然地和香奈乎对视,两个小姑娘都是今天早上刚刚离开那边,甚至她们还一起被围在红灯区里面,差点倒了大霉……啊!黎冢区!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当时每幢房子门前都悬挂着粉红色的电灯。那灯光将白天的小路染上一抹淡淡的妖异颜色,让人觉得很恐怖。女人们就坐在附近一栋小房子的门厅里。她化着漂亮的妆,坐在粉红色的灯下,为了吸引来来往往的客人如同洋娃娃拼命露出微笑。
她是——原来她是———原来这个姐姐也是蝴蝶……嗡嗡作响的脑袋一隅,隐隐约约传来这个想法。
“看见小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肯定会阻止我,毕竟他今天早晨可是冲上去要救你们呢,那么勇敢。”女人说。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鼻尖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啊,是蝴蝶!”有栖川说。
蓝黑色的蝴蝶轻轻停在女人的面前,然而她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一样,目光紧紧盯着那只蝴蝶。
“这……是我家乡蝴蝶树的蝴蝶呀。”终于,她痛苦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是琉球青斑蝶。
木川唯点点头,慢吞吞地开口:“这种蝴蝶只生活在温暖的南方岛屿上,就算迷了路,也不可能飞到东京来。”
几秒钟后,发生了更难以置信的事。
“……永山。”
就在女人对着蝴蝶这么轻轻呼唤的一刹那,那只蝴蝶却突然消失在了空中,就在所有人眼前,如同融化在了冬日苍白的阳光之中。
“消失了?”
小推车上的石见银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站在众人身后,震惊地望着蝴蝶飞过的地方。
他从老师那里得知蝴蝶的名字后,就去图书室查阅了昆虫图鉴,蝴蝶飞行的轨迹之所以不规则,是为了使鸟类和其他昆虫难以捕捉它们。所以人的眼睛偶尔也会被唬弄,但身影突然消失、完全寻找不到,却恐怕不大可能。
“刚刚那只蝴蝶,也许是我的儿子永山。”女人愣愣地说,“那个孩子以前说过……万一不行了的话,他的心会变成蝴蝶,飞来和我会面。”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放声大哭。毫不害羞,没有顾虑,仿佛小孩子般咧着嘴痛哭起来。
没错,那只蝴蝶……的确消失了……
石见银山将数秒钟之前亲眼目睹的景象,反反复复在脑海里重现。明明近在眼前的蝴蝶,却像烟雾般消散在了空气中,他可以确定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那个河童混蛋!就该早点杀了他!我们当时就不应该走的!”石见了解现状后,愤愤地朝香奈乎说。
“嗯。”结果小姑娘居然应声了。
石见吓了一跳,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我靠你居然说话了!”
“刚刚开始的。”香奈乎说。
“那很好啊!”石见点点头,又面向有栖川若叶,安慰道,“你也是,以后遇到这种事就直接上拳头,揍就完事。”
“可是……暴力解决问题是不是不太好?”
有栖川想了想,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炎柱和木川,结果发现前者正在发呆,后者在看猫。
不死川实弥冷哼一声:“有些人就是要打了之后才能明白道理。”
木川唯本来盯着猫,听到他这句话,立刻抓着若叶的肩膀把人转过来,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听这个刺猬头瞎扯。”
“你说什么?!”不死川大怒。
“我说你真是聪明又勇敢!”木川重复。
“滚吧!第二次了啊你这家伙!”他捏着她的两边脸颊使劲,把少女捏成一个河豚。
木川偏头甩开这个人的手,望向两个小姑娘,想了想才开口:“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打就不懂事的笨蛋,但是【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就像挥出去的拳头在指关节上也会留下青红的痕迹,明白这一点之后,未来在衡量是否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可以独立理性地思考了。”
若叶眨眨眼,崇拜地看着木川唯:“唯小姐只是比我大两三岁而已,懂的真多呀。”
“啊这……因为我是鬼杀王啊。”某个反派姑娘理所当然道。
“鬼杀王是什么?”不死川实弥再一次听到了这个离谱又粗糙的称号,一种嫌弃又微妙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要塑造出神秘的形象才能成为鬼杀王,给你解释了你也不懂。”少女的语气非常不屑。
“我信你个鬼!!!”
风柱和唯小姐的关系好了很多啊——肯定是刚才一起行动的时候消除了很多误解和偏见吧。有栖川若叶了然地想着。
“对了。”木川还火上浇油道,“我还有话要说,可以让我去你家吃个饭吗,谢谢。”
“去死!”不死川吼道,拎起她就往水库里扔。
木川唯挣脱束缚:“快日出了,该吃早餐了。”
不死川实弥:“爬!!!”
有栖川若叶本来还要和香奈乎、石见一起讨论这次河童事件的收尾,结果背后突然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她扭过头,看见炎柱朝她招招手。
“诶?怎么了?炎柱大人?”她走过去小声问。
然后就看见这位似乎永远都自信满满的青年突然哽了一下,像小猫头鹰一样圆圆的金红眼睛眨了眨,不断涌出乐观、纯粹和勇敢的明亮目光偏移一瞬,他似乎有些微妙的产生了害羞的情绪。
“不死川他…是你说的另一个人吗?”
猫头鹰的声音有点小,这是他难得压低音量说话,所以把有栖川吓了一跳。她表情怔怔地望着他,发现对方有些笨拙地移开视线,这让意识到他的谈话内容的小姑娘有些懵逼了。
“不是!您在想什么呢!”若叶惊讶道,“才不是他啊。”
紧接着,有栖川姑娘发现对方从鼻腔里勉强挤出了一个气音,明显是不太相信的样子,表情还有些失落。本来一直站在富冈先生这边的有栖川忽然有种良心上的谴责,她沉默两秒,最后试探道:“嗯…就是那种,一直保持一个表情的人,在鬼杀队里。”
鬼杀队的面瘫可不多啊。若叶觉得自己提示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炼狱杏寿郎把圆眼睛睁大了一点点,然后恍然大悟:“居然是忍小姐吗!”
有栖川若叶:“……?”
不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离谱的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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