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主宠契约

一个兽人幼崽的死，换来战士们高昂的士气，在上位者的眼里的确值得。
  刘谨安没有立场去指责基尔沃特。
  换做是他，作为兽人族的大王，为了激励战士们的士气，也一定会这么做。
  他只是难过。
  奥玛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什么优待，牺牲了却还要被当做鼓舞士气的工具。
  战争，到底可以残酷到什么地步。
  从前，他以为易子而食，饿殍千里不过是夸大其词。
  是前人为了让后人忆苦思甜而臆想出来的，毕竟他即便再饿，也不至于想要吃同类的血肉。
  可现在他才意识到，那些并不是史学家们杜撰出来的血泪史。
  战争、饥荒，还有无法预料的天灾人祸。
  势必会将深陷其中的人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牵起了他的手。
  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刘谨安侧目，正好对上小段温柔的目光。
  “安安，”段海平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心疼一个人，“别难过，我会陪着你，为小奥玛报仇。”
  他们都很清楚，想杀他的只有可能是血族，而且很大概率就是顾鸿勇和袁良骥。
  刘谨安垂眸不答。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贪恋指尖的温暖。
  等来来往往的人都离开，血迹和破碎的血肉都被打扫干净。
  刘谨安才缓缓开口：“哪怕面对的敌人实力强大，哪怕一旦失败就会粉身碎骨？”
  段海平轻笑，眼中是化不开的认真：“与君同行，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是真心的。
  可他心里已经有了段海平，小段很好，所以他不想欺骗小段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能……”
  “安安，你明白的，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听。”段海平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和势在必得。
  刘谨安扶额。
  这一点倒是和小说里的段海平别无二致。
  真让人头疼。
  …………
  奥玛的葬礼在第二天的早晨举行，取初升朝阳之意。
  讽刺的是，朝阳还未升起便已陨落，正如今天的天气，阴转多云。
  祭坛之上，刘谨安第一次见到兽人族的大巫。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祭祀长袍，手持法杖，口中吟唱古老的悼词。
  “长嗟叹兮，犹思量；魂兮魂兮，归故乡……”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仿佛能穿透灵魂，唤起对奥玛的深深怀念。
  其他兽人则静静地聆听着，他们低垂着头，心中默默为奥玛祈祷。
  有些兽人忍不住流下了悲伤的泪水，而另一些则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在仪式的高潮，大巫将一些特殊的草药撒向篝火，火焰瞬间升腾起来，照亮了整个祭坛。
  火焰瞬间吞噬了奥玛瘦小的身躯，随着火焰的升腾，竟逐渐形成一个酷似奥玛的虚影来。
  这象征着奥玛的精神永在，将继续照亮兽人族的未来。
  大巫沧桑的声音响起：“为兽人族的小英雄默哀！”
  众人依言而行，闭上眼睛默哀。
  基尔沃特就在此时出场，他声如洪钟，振聋发聩：“血族屠我战友，戮我族幼崽，此等滔天血仇，自当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兽人们声嘶力竭地嘶吼，仿佛要将胸中郁气尽数吐个干净。
  基尔沃特继续道：“举起你们的武器，扞卫兽人族最后的家园，为死去的英魂复仇！”
  “杀，杀，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响彻云霄。
  刘谨安置身其中，只觉得一腔热血都被点燃了。
  他不得不承认，基尔沃特实在很懂如何调动战士们的士气，他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
  刘谨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火焰之上呈现的虚影。
  眼中似有火光跳动。
  仪式结束之后，大巫邀请刘谨安等人，来到城主府大厅一叙。
  基尔沃特也在。
  大巫的态度十分友好，他对刘谨安笑了笑，笑容颇为慈祥。
  “安王殿下，我听桑德纳提起过，您希望和这只小猴子，缔结主宠契约？”
  闻言，刘谨安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的干妈也想和她的召唤物结成主宠契约。”
  大巫微微颔首：“您是兽人族与大王同等尊贵的一字并肩王，您有需要，我自然会为您服务。”
  他站起身，邀请刘谨安等人：“请随我来。”
  御兽祭坛就位于城主府后院，大巫示意刘谨安和小金刚站在祭坛之上。
  随后开始吟唱咒语。
  很快，一人一兽之间形成了一道锁链的虚影，意味着主宠契约已成。
  刘谨安睁开眼，试探地叫了一声：“小金刚？”
  “咿咿呀呀！”主人主人，我在呢！
  竟然真的能懂小金刚在说什么！
  刘谨安激动地抱起小金刚：“干妈，我能听懂小金刚的话了，您也快和张宝缔结主宠契约！”
  张文倩迫不及待地抱着小香猪走上祭坛。

  刘谨安则趁这个时间，和小金刚私聊去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小金刚的前任主人究竟是不是齐修恒。
  以及在秦凌月被迫嫁给了金俊达之后，齐修恒又去了哪里。
  小金刚咿咿呀呀地将故事的结局告诉了刘谨安。
  原来，在心上人嫁作他人妇之后，齐修恒失落了很久。
  为了让心上人过得更好一点，他不惜动用权势，替金家扫平了障碍。
  自己也因此失去了一切，被发派到葫芦山，做一名护林员。
  小金刚就是他捡到的一只小金丝猴。
  之后，他们便在葫芦山里相依为命，齐修恒也在对秦凌月漫长的思念中了却余生。
  这么算来的话，小金刚的岁数可比他们大了许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末日的降临，在铖元素的滋养下，小金刚竟然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
  听完整个故事，刘谨安只觉得唏嘘。
  分明是两个有情人，最终却阴差阳错，没能走到一起。
  齐修恒以为秦凌月嫁进豪门，风光无限，却不知她被金俊达如何磋磨，生不如死。
  秦凌月以为齐修恒不敢与金家抗衡，却不知他为了她，倾尽所有，只为了她能得到荣华富贵。
  若换做是他，才不管他喜欢的人是什么地位是何等境遇。
  就算全世界都阻挠，他也非得跟对方在一起不可。
  他不要像原着里，等自己死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更不要像齐修恒和秦凌月一样，自以为成人之美，实际上谁也得不到幸福。
  一旁的胡建业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安安，你在想什么？”
  刘谨安顺口道：“在想怎么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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