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回到向日亭，齐乐就感觉整个食堂被沉重的气氛包裹着。
  “……这是怎么了？”
  “啊，齐乐。”
  然后，站在柜台附近的珍妮特注意他，赶紧跑了过来。
  “那个……”
  在珍妮特视线转到的前方，无精打采的三个弟弟正围着桌子，低垂着脑袋坐着。
  与和齐乐在一起进行移动贩卖的三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怎么了？
  早上还精神高涨，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失落？
  “齐乐……这边。”
  珍妮特靠近齐乐拉了一把，把他安静地带到了外面。
  一关上大门，就能感觉沉重的空气也被隔断了。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珍妮特所指的地方是“向日亭七号店”的移动摊位，也就是弟弟们负责的摊子。
  有什么问题吗？看看货车的外表也没什么事，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件事。
  “……没卖出去？”
  视线一转，珍妮特也静静地点头。
  装载着的爆米花和纪念杯完全没有减少。
  最开始，齐乐认为是他们得意忘形，结果被客人给骂了，所以才会那么沮丧。
  但下一瞬间，就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应该没有比进行移动销售更认真对待的事了。
  “据他们说，一个客人也没有过来。”
  “一个人也没有？”
  “是的……就算拼命叫卖也没有用……”
  一边说着，珍妮特一边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大概是想到弟弟们当时的心情，她的心里也感同身受吧。
  不过，因为是向日亭的移动销售，所以卖不出去的问题，对珍妮特来说也不算是为他人感到难受。
  “地点选得不好吗？”
  “不是那样的，那条街是仅次于中央大街的热闹街道。”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就算不受欢迎，也不该无人问津才对……
  简直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哥哥，对不起。”
  在齐乐思考原因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了弟弟们失落的声音。
  回头一看，那三个人并排低头道歉，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悔恨的泪水。
  “……完全没卖出去……真的抱歉。”
  这些家伙，正在认真地反省自己吗？
  先不管事实如何，至少人品还是很说得过去的。
  “怎么了，都怎么了？不过是第一天！卖不出去的部分，明天努力卖出去就好了。”
  “但是……”
  “别放在心上！又不是只营业一天，要看总的盈余是多少。干什么是一开始就能抓住客人的，红火的买卖也是慢慢干起来的。”
  齐乐上前粗暴地摸着弟弟们的头。
  第一次接待不相识的客人，多少也有预想之外的情况和不如意的事情。也许一开始就应该把摊位合二为一，先彻底培训好这些家伙，再让他们独立营业。
  “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卖出妹妹们的两倍回来，让她们也大吃一惊。都听清楚了吗？”
  “……是。”
  “没吃饭啊！？声音太小了！”
  “是！”
  虽然还很勉强，但至少还有精神头。
  这次，齐乐不打算让这些家伙承担责任，无论好坏的结果都由他负责。
  对这些家伙来说，只要能“打起精神”、“拼命工作”、“努力赚钱”就够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齐乐就随着“向日亭七号店”一起来到了大街小巷汇集的宽阔路口。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是领主的宅邸了。
  “昨天是在哪里卖的？”
  “那里，就是那个开阔的地方。”
  个子高的弟弟指着一片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的开阔空地，看起来像是什么建筑物被拆除后的旧址。
  周围都是排列的建筑，只有那里是空旷的。
  “不行啊。如果要摆摊子的话，选择对面的大树下更好。”
  齐乐说着，指了指路边的一棵大树。
  所谓的路边摊，必须摆在【容易歇脚的地方】才行，像是树荫、海边、有长椅的地方等，都很合适摆摊。
  在路边顺便休息一下，顺便买点小吃什么的打发时间——必须让人这么去想才能赚钱。
  因此，齐乐指示他们把移动摊位停在大树旁边，开始做开店前的准备。
  然后，立刻就有行人好奇地驻足看了看，好像对爆米花有点兴趣。
  那么，剩下的就是销售策略了。
  试吃什么的，让客人先尝尝看也是不错的选择……
  齐乐把一人份的爆米花放进纪念杯里，转身到路边摊前面。
  “……那么……”
  其实，他并不喜欢做这种麻烦事，通常所做的都是耍些花招，让冤大头自动把钱放进兜里来……当然，如果被金主要求的话，无论多少次都会表演给他看的……
  齐乐深吸一口气，发出全身共鸣的宏亮声音，试着模仿一下《叫卖》。
  只是表演了一小段，沿路的行人和准备开店店主们都用好奇的表情看着他。
  “……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买没关系！”

  齐乐捏起一粒爆米花给各位观众来也看看。然后在大人们的腿旁边，孩子们一点一点地向前倾倒。
  “闻闻这味道，香不香？甜不甜？”
  接着把纪念杯慢慢滑动，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弧线。爆米花散发出的香味使孩子们吧唧着嘴跟着前进。
  最后齐乐把爆米花放进嘴里，发出的声音——别提多酥脆了。
  美妙的声音在街道上回响的同时，把纪念杯降低到孩子们容易拿的高度。
  围着他转的孩子们一共是十二个人，眼睛像期待着什么一样仰望着他。
  “你们想吃吗？”
  “嗯嗯！”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来争抢……
  “住手！”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带点歇斯底里的粗暴声音。
  再一看，孩子们的父母赶紧按住自己的孩子，带他们远离爆米花。
  “不能吃那种东西！”
  就算孩子连哭带闹也不被允许，还被强行给带走了。
  周围的人不见后，爆米花一粒也没有卖出去。
  ……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吃那种东西？”
  齐乐挑着一边的眉毛思考，这些家伙难道在哪里吃过爆米花吗？
  然后，因为质量不佳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应该不是这样的，至少在昨天的二号店那里卖得很成功。
  想到某件事后，齐乐突然恍然大悟。
  “竟然忽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从远远围观着他们的那伙人眼睛里，能看到蔑视、排斥他人的感情。
  【那种东西】指的不是【爆米花】，而是【弟弟们卖的东西】。
  也就是说，贫民窟的人所卖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回去吧。”
  齐乐把纪念杯放在摊位上，向不知所措的弟弟们发令。
  在这里在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如果不制定相应的对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对贫民窟居民的排斥，远超过了齐乐的想象。
  毕竟，即使是心地善良的乌玛罗，对贫民窟也没有多好的印象。
  但是，
  齐乐不打算放弃，就这样放弃，更对不起这些努力上进的小子们了。
  而且，这可是难得的商机啊。会有相当大的一笔销售额进账。
  “没有沮丧的时间了，以后可是会越来越忙的。”
  “……嗯。”
  暂时只能放弃精神萎靡的弟弟们，利用可爱的妹妹们来做移动销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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