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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象毙

        岁丁酉站班之象,行至西长安街,一象病而卧地。少顷力起,跪而向北,若叩首者三;复转而向西,又若叩首者三,倒地乃毙。向北而拜,盖谢恩也;向西而拜,盖不忘所生之地也。象亦可谓灵物哉。

        仁宗梓宫奉移入京记

        仁宗大行,梓宫自热河奉移入京。工部奏例用一百二十八人,大杠一分,沿途十宿,每宿分六十班;每班需用押杠官四员,自少卿科道以下、主事以上,公侯伯以下、参领云骑尉以上,前锋参领副参领、八旗参领副参领,上三旗头等侍卫、下五旗王府长史内,移取能事者,每班四员,照管三十八人。幡杠一分,沿途分三十班,每班派部员官四员、包衣官四员管辖。八月二十三日辰正,仁宗梓宫入安定门。宣宗先一时进城,由神武门入见太后,仍出安定门跪迎。俟过,复驰至内东华门外跪迎,步行随入宫。梓宫入东华门,至箭亭,换小杠,然后入景运门,至乾清宫,百官齐集景运门外。二十三日行殷祭礼,自是日至九月十六日,每日三次,齐集举哀:早以辰初三刻,午以午正一刻,晡以申初三刻。当梓宫入城时,臣民跪迎者,无不同深悲戚。仁宗深仁厚泽,感人之深,于斯益见。宣宗哀恸,直令人不忍仰视。

        仁宗遗念

        嘉庆庚辰重九日辰刻,朝奠后,颁赏诸王大臣遗念,至侍郎而止。吴蔼人信中讲学得与,南书房翰林也。朱韫斋士彦以阁学,顾晴芬皋以詹事,徐少鹤颋以少詹,陈伟堂官俊以侍读,戚蓉塘人镜以检讨,俱得邀赏,上书房翰林也。每人袍一褂一,荷包三,靴一双。诸侍郎所得无靴,别内廷也。旧例惟南斋得与,此次上书房亦始有之。

        宣宗冲龄时之神武

        乾隆辛亥秋,宣宗行围威逊格尔,引弓获鹿,喜动天颜,黄褶翠翎,宠赉优渥。高宗御制诗,有“老我策尚武服,幼孙中鹿赐花翎。是宜志事成七律,所喜争先早二龄”之句,盖高宗以十二岁时木兰从狝,初围得熊;宣宗则初围得鹿,年十龄也。诗又云:“家法永遵绵奕叶,承天恩贶慎仪刑。”则他日圣子承乾,良谋诒厥,若已寓于翰藻中矣。

        阿哥杀贼

        嘉庆十八年,林清之党闯入宫中。宣宗时在上书房读书,闻变,与内监登垣瞭敌,命急取枪至。顾内监咸与教徒通,而所奉之枪,无实弹。俄见有执白旗攀垣逾养心门进者,宣宗举枪射击之,未命中。怪而察之,知为空弹。因急取衣服间银扣作丸,再击之,应声毙,教徒不敢逾垣进。积此二原因,遂缄名金匮。

        宣宗临御初年之谨小慎微

        嘉庆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军机大臣敬拟遗诏,中有“高宗降生避暑山庄”之语。越月余,宣宗检读实录,始知高宗实于康熙辛卯八月十三日,诞生于雍和宫邸;而高宗御制诗,凡言降生雍和宫者三见集中。因传旨诘问。枢臣回奏,称仁宗《御制诗初集》第十四卷、第六卷诗注,均载纯皇帝以辛卯岁诞生于山庄都福之庭。上责其巧辩,谕云:“朕恭绎皇考诗内语意,系泛言山庄为都福之庭,并无诞降山庄之句。当日拟注臣工,误会诗意;且皇祖诗集,久经颁行,不得诿为未读。”遂降旨托津、戴均元退出军机,与庐荫、溥文孚均镌级有差。时宣宗临御甫匝月,其谨小慎微,迩言必察,殆睿性天成已。

        玉润堂画像

        宣宗御极之初,癸未八月七日,宴十五老臣于玉润堂。踵乾隆五十年正月六日千叟宴故事,年在七十以上,无论中外及致仕在京者皆与焉。内廷如意馆供奉,奉敕图形。尔时庆郡王令画工沈振麟,抚得副本,人系一签,各具官爵:首御前大臣赛冲阿,次大学士托津,大学士军机大臣曹振镛,大学士戴均元,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孙玉庭,户部尚书军机大臣黄钺,礼部尚书穆克登额,工部尚书初彭龄,理藩院尚书富俊,左都御史松筠,郡王衔都统哈迪尔,都统阿那保,致仕大学士伯麟,致仕都统穆克登布。越二十余年,流转至厂肆,仅十四幅,阙其一,为兵部尚书玉公麟,盖公之子先见之奉以归。张祥河于癸卯夏述职至都,购藏行箧,明年携至粤西,重装成册。褒鄂凌烟,毛发宛肖,于香山、睢阳之外,别开生面。洵熙朝之盛事,又画苑之美谈也。

        内府颁赐

        《竹叶亭笔记》云:“道光元年十月,内务府检查内库绸缎等项,存者若干件,奏请发交外库备用。上乃命悉数分赐大学士九卿及翰詹科道。于是以官职高卑为差等,余官编修,分得天青江绸一端,回子锦一匹,小臣不胜庆幸之至。腊月,充实录馆纂修,复有磁器之赐;时余以奉使沈阳,不与焉。二年八月八日,馆臣又有水果四盒之赐,余分得苹婆脯三枚。此次较对,亦得分食。麟侍讲见亭庆不取果,以盒与之。”

        年终赐福

        列圣每于年终御书“福”字,赐中外大臣。及翰林之值两书房者,其兼赐“福”、“寿”字,则为异数。其召入观瞻御书,即时受赏者,尤为异数。至于嘉平朔日,圣驾在重华宫,御康熙年间赐福苍生之笔,书“福”字斗方十幅,则用以张贴宫庭,从不颁赐臣下。道光三年,宣宗御此笔,于十幅外,别书“福”字一幅,交总管太监梁宝,传旨赏协办大学士英和,实出非常恩遇,前后俱为未有云。

        宣宗慰黄勤敏公悼亡

        道光元年六月,黄勤敏公悼亡。越二日,宣宗即命军机章京户部郎中赵光禄,赍朱笔宣慰。谕云:“伉俪之情,自难强抑。然卿已逾七旬,气质非十分强壮者可比,矧天时暑热,只可于无可如何之中,节之以礼,切勿有过哀伤。总之国事为重,倚任方深,务加意自重,永保康强,佐朕以襄上理。”勤敏北向顿首,感极涕零;次日,即入朝内直如故。

        宣宗矜恤言官

        宣宗即位,初御史多有条陈弹奏时事者,下军机大臣及部议时,上多裁去衔名及折尾年月;或条陈数事,只议一事,则裁去前后之文,不欲令人知之,恐其取怨也。圣主矜恤言官,至意如此。湖北袁道长铣陈奏一折,闻有十事,上裁出“核赋课”、“平刑法”、“广教化”三条,下大臣会议;余俱留中,不知何事也。

        翁文端两为祭酒

        翁文端公以大理寺少卿丁艰,服阕还京,补国子监祭酒。祭酒秩从四品,理少秩正四品,例不得补。时宣宗亟欲擢用,故有是命也。于是文端两为祭酒,儒者荣之。

        乙酉

        道光乙酉科乡试,上自命题曰“或乞醯焉”。盖以“乞醯”二字中,含有“乙酉”二字也。

        宣宗俭德

        宣宗即位,内府循例备御用砚四十方,砚背镌“道光御用”四字。上以所备过多,闲置足惜,因命分赐诸臣,英协揆得其三焉。御用笔向皆选取紫毫之最硬者,方得奏进,笔管皆镌“天章云汉”等字。上以其不合用,命英协揆(时为户部尚书)以外间习用者进。试之,取纯羊毫、兼毫二种,命仿此制造。复以管上镌字,每多虚饰,命以后各视其笔,但镌“纯羊毫”、“兼毫”字而已。

        狐裘不出风

        宣宗中年,尤崇节俭。尝有御用黑狐端罩,衬缎稍阔,令内侍将出,四周添皮。内府呈册需银千两,乃谕勿添。明日,军机大臣入侍,谕及兹事。自是,京官衣裘不出风者十有余年。

        补缀套裤

        宣宗御宇三十年,服用之俭,为史册所罕见。所服套裤,当膝处穿破,辄令所司缀一圆绸其上,俗所云“打掌”是也。于是大臣效之,亦缀一圆绸膝间。一日召见军机大臣,时曹文正跪近御座,宣宗见其缀痕,问曰:“汝套裤亦打掌乎?”对曰:“易作甚费,故亦补缀。”宣宗问曰:“汝打掌须银几何?”曹愕眙久之,曰:“须银三钱。”宣宗曰:“汝外间作物太便宜,吾内府乃须银五两。”又宣宗尝问曹曰:“汝家食鸡子,须银若干?”曹跪对曰:“臣少患气病,生平未尝食鸡子,故不知其价。”

        贤良门外河桥

        贤良门外有河,河有桥,式如弓背。上看箭,鹄设于桥西河边,射者立桥北,北向而射。每发矢,上右顾以视其中否。岁己亥,将桥拆平,鹄于桥南,对上设焉。射者立桥北面西向而射,以免上右顾之烦也。谈风水者谓此桥架河上,如弓之有靶;今拆平则弓去靶矣,恐武不振。明年,有英夷之扰,其果以是与?

        皇帝扮剧之贤否

        自古以来,皇帝好俳优者,颇不乏人,如陈后主、后唐庄宗皆是也。惟清帝之演剧,可觇人格之高下焉。当道光时,宣宗之生母尚存。帝于母后生日,则演剧以娱之,然只演斑衣戏彩一阕耳。帝挂白须,衣斑连衣,手持鼗鼓,作孺子戏舞状,面太后而唱,惟不设老莱父母耳。此犹足称大孝孺慕之忱,千载下不能责之。至同治间,穆宗所演则卑劣矣。穆宗好演戏,而又不能合关目,每演必扮戏中无足重要之人。一日演打灶,载澄扮小叔——载澄者,恭王奕诉之长子也,某妃扮李三嫂;而帝则扮灶君,身黑袍,手木板,为李三嫂一詈一击以为乐。等一演剧也,祖孙之人格,相去天渊矣!

        公主受保母之虐待

        公主出嫁,即赐以府第,不与舅姑同居,舅姑且以见帝礼谒其媳。驸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每宣召一次,公主及驸马必用无数规费,始得相聚。其权皆在保母,则人所谓“管家婆”也。公主若不贿保母,即有所宣召,保母必多方间阻,甚至责以无耻。女子多柔懦面软,焉有不为其所制者。即入宫见母,亦不敢曲诉——势分相隔,不得进言,即言亦不听。所以有清一代公主无生子者,有亦驸马侧室所出。若公主先驸马死,则逐驸马出府,将府第、房屋、器用、衣饰,全数而入于宫中。除屋宇外,其入保母腰缠者,不可考也。大抵清公主,十人而九以相思死。

        清之公主,子女众多而又夫妇相得如民间者,二百年来,仅宣宗之大公主与其夫符珍耳。大公主之初嫁也,有所召,亦为保母所阻,年余不得见驸马面。怒甚,忍而不言。一日入宫,跪宣宗前请命曰:“父皇究将臣女嫁与何人?”帝曰:“符珍非尔婿耶?”公主曰:“符珍何状?臣女已嫁一年,未之见也。”上曰:“何以不见?”公主曰:“保母不使臣女见也。”上曰:“尔夫妇事,保母焉得管?尔自主之可也。”公主得命,回府,立斥保母,召符珍。伉俪甚笃,生子女八人,可谓有清以来首屈一指。可见公主夫妇之相隔,帝并不知之。二百年来之公主皆无此厚颜,故每每容忍自伤以死。管家婆之虐待公主,尤甚于鸨母之虐妓。然宫中不授以照应之权,彼亦不能作恶。特因“照应”二字,推波助澜耳。不亦大可畏哉!不亦大可笑哉!吾甚与大公主为女中豪杰也。

        或曰此二者亦沿明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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