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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和珅案

        嘉庆四年,大学士公和坤经御史广兴、直隶胡季堂疏发其罪,恩赐自裁,将大罪二十传示中外。其词曰:

        “当上册立为皇太子时,先期预呈如意,泄机密以为拥戴功,大罪一。圆明园骑马直入中左门,过正大光明殿至寿山口,大罪二。肩舆出入神武门,坐椅轿直进大内,大罪三。娶出宫女子为次妻,大罪四。川、楚教匪滋事,各路军营文报任意延搁不递,大罪五。纯庙圣躬不豫时毫无忧戚,逢人谈笑自若,大罪六。纯庙力疾批章,间有未真之字,辄口称不如撕去另拟,大罪七。管理吏、户、刑三部,将户部事务一人把持,变更成法,不许部臣参议一字,大罪八。西宁报循贵贼、番贼聚众抢劫杀伤,将原折驳回,隐匿不办,大罪九。国服曾有中旨,令蒙古王公未出痘者不必来京,乃故违谕旨,无论已未出痘俱不令来,大罪十。大学士苏陵阿以姻亲匿其重听衰惫之状;侍郎吴省兰、李潢,太仆卿李光云以曾在其家教读,俱保列卿阶,兼任学政,大罪十一。军机处记名人员随意撤去,大罪十二。私盖□木房屋,僭侈逾制,其多宝阁槅段仿照宁寿宫式样,大罪十三。其坟茔设立飨殿,开置隧道,致居民有和陵之称,大罪十四。所藏珍珠手串二百余串,较宫中多至数倍,并有大珠较御用冠顶尤大,大罪十五。真宝石顶非所应戴,乃藏数十余颗,并有整块大宝石为御府所无者,不计其数,大罪十六。家内银两、衣饰等物数逾千万,大罪十七。夹墙藏赤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赤金六千余两,地窖埋银百余万,大罪十八。通、蓟地方当铺、钱铺资本十余万,与民争利,大罪十九。家人刘全资产亦二十余万,且有大珠及珍珠手串,大罪二十。”

        查抄和珅家产清单

        钦赐花园一所,亭台二十座,新添十六座。正屋一所十三进,共七百三十间。东屋一所七进,共三百六十间。西屋一所七进,共三百五十间。徽式新屋一所七进,共六百二十间。私设档子房一所,共七百三十间。花园一所,亭台六十四座。

        田地八千顷。

        银号十处,本银六十万两。当铺十处,本银八十万两,号件未计。

        (金库)赤金五万八千两。

        (银库)元宝五万五千六百个。京锞五百八十三万个,苏锞三百一十五万锞。洋钱五万八千元。

        (钱库)制钱一百五十万千文。(以上共约银五千四百余万两)

        (人参库)人参大小支数未计,共重六百斤零。

        (玉器库)玉鼎十三座,高二尺五寸。玉磬二十块。玉如意一百三十柄。镶玉如意一千一百零六柄。玉鼻烟壶四十八个。玉带头一百三十件。玉屏二座二十四扇。玉碗一十三桌。玉瓶三十个。玉盆一十八面。大小玉器共九十三架,未计件。(以上共作价银七百万两)另又玉寿佛一尊,高三尺六寸。玉观音一尊,高三尺八寸。(均刻云贵总督献)玉马一匹,长四尺三寸,高二尺八寸。(以上三件均未作价)

        (珠宝库)桂圆大东珠十粒。珍珠手串二百三十串。大映红宝石十块,计重二百八十斤;小映红宝石又八十块,未计斤重。映蓝宝石四十块,未计斤重。红宝石帽顶九十颗。珊瑚帽顶八十颗。镂金八宝屏十架。

        (银器库)银碗七十二桌。金镶箸二百双。银镶箸五百双。金茶匙六十根。银茶匙三百八十根。银漱口盂一百零八个。金法蓝漱口盂四十个。银法蓝漱口盂八十个。

        (古玩器)古铜瓶二十座。古铜鼎二十一座。古铜海三十三座。古剑二口。宋砚十方。端砚七百零六方。(以上共作价银八百万两)另又珊瑚树七支,高三尺六寸。又四支,高三尺四寸。金镶玉嵌钟一座。(以上三件未作价)

        (绸缎库)绸缎纱罗共一万四千三百匹。

        (洋货库)大红呢八百板。五色呢四百五十板。羽毛六百板。五色哔叽二十五板。

        (皮张库)白狐皮五十二张。元狐皮五百张。白貂皮五十张。紫貂皮八百张。各种粗细皮共五万六千张。(以上共作价银一百万两)

        (铜锡库)铜锡器共三十六万零九百三十五件。

        (磁器库)磁器共九万六千一百八十四件。

        (文房库)笔墨、纸张、字画、法帖、书籍未计件数。

        (珍馐库)海味杂物,未计斤数。

        (住屋内)镂金八宝床四架。镂金八宝炕二十座。大自鸣钟十座。小自鸣钟一百五十六座。桌钟三百座。时辰表八十个。紫檀琉璃水晶灯彩各物,共九千八百五十七件。珠宝、金、银、朝珠、杂佩、簪钏等物,共二万零二十五件。皮衣服共一千三百件。绵夹单纱衣服共五千六百二十四件。帽盒三十五个,帽五十四顶。靴箱六十口,靴一百二十四双。

        (上房内)大珠八粒,每粒重一两。金宝塔一座,重二十六斤。赤金二千五百两。大金元宝一百个,每个重一千两。大银元宝五百个,每个重一千两。(以上均未作价)

        (夹墙内)藏匿赤金二万六千两。

        (地窖内)埋藏银一百万两。

        另又家人六百零六名,妇女六百口。

        尚有钱店、古玩等铺,俱尚未抄。

        和珅家产之籍没

        和珅之为高宗所宠也,一切奢侈,僭拟君王。尝于其密室,穿高宗御用服,临镜自照,以为得计。因是仁宗恶之特甚,恒欲诛之;顾以高宗在,未之发。及高宗崩,甫逾六日,仁宗即下珅于狱,旋数其二十大罪,令自尽。又将其平时所得赃贿及田产房屋、典铺市廛等项,悉没入官,凡一百零九号,已估价者只二十六号,值二百二十三兆余;未估价者,尚八十三号,以三倍半为比例算之,当得八百兆有奇,可抵甲午、庚子两次赔款总额,斯亦巨矣。

        顾相传嘉庆初年所赏给于臣下者无几,大都入于内府。故副都统萨彬图有“和坤财产不止此数,必有埋藏寄顿、侵蚀挪移等弊,请密派大臣研鞫追究”之奏,所谓言在此而意在彼也。仁宗知其意,乃直斥为越俎之非,而八万万金之巨额,遂一入而不复出矣。时人为之语曰:“和珅跌倒,嘉庆吃饱。”民之多言,亦岂无因而至乎?迨圆明园一役,义和团一役,取和坤二十年之储蓄而转贮于宫中者,固已不胫而走矣。又闻和坤家中有一玉马,长三尺余,高可二尺,洁白温润,为高宗平回部时,命将军采自和阗、藏于大内者,经和坤盗出以与爱妾,俾浴时坐其上以逞淫乐。至是亦抄出,置之圆明园。迨文宗立,此马遂为孝钦后浴时跨坐之具。庚申英、法军至,全园俱付一烬,惟此马被英人取去,迄今存于伦敦博物院,盖已再阅沧桑矣。噫!可不谓之妖物也欤。

        文庙祀典

        嘉庆九年,驾幸翰林院,诣先师位行礼,旧典二跪六拜,仁宗特行三跪九拜礼。文庙祭祀,武职副将以下向不与祭。康熙四十九年,太原总兵官马见伯疏,请依文臣一体行礼。兵部议驳,特旨允行。“十哲”之称,始于唐开元八年,盖四科弟子颜子以下十人也。二十七年以颜子配享,乃升曾子于十哲,居于夏之次。宋端平二年升子思子;咸淳三年曾子、子思子升配享,乃升子张;康熙五十三年升朱子;乾隆三年升有子。于是十哲实为十二哲。

        赈粥良法

        嘉庆乙丑,浙西水灾歉收;杭、嘉、湖三府散筹赈粥,分男女两厂,择佛寺立大芦篷,无雨淋日炙之苦。道路出入次第,皆以木栅梆炮为号令纪律,日赈数万人,无拥塞之虞。有疾者给以药,老病废疾别有厂,妇女有厕篷,数月中无一人死于厂者。其煮粥浓厚,以立箸不倒、裹巾不渗为度。司事与饥民同食之,无一盎者,民情欢悦。时阮文达抚浙,所谓实心行实政也。

        春融堂记李焜事

        王述庵司寇《春融堂集》中,有闻吴侍讲有参劾作云:“腆颜尚冀履花封,快听风雷下九重。豺虎有知应不食,鹰鹯必逐自难容。旁观尚欲舒公愤,当事能无愧曲从。(原注谓平宽夫学使。)天道恢恢原不漏,昌言真足警群凶。”此诗盖为前苏州总捕、同知李焜所作也。嘉庆四年,吴郡有诸生之狱,其端起于吴邑令甄辅廷为富室追逋,值国忌日责杖生员吴某。吴控于有司不得直,四学诸生不服。适学使平侍郎恕松江按试还,群往胥门使舟呈诉。学使已有先入之言,拒不纳,诸生哗而散。次日紫阳书院观风,众忿不受卷。学使怒,命有司收系百余人讯状。承审之员,李焜其一。焜夙有睚眦于诸生,迎合意指,锻炼尤力,褫革二十四名,欲科以聚众滋事之罪。事既白,平与李皆镌秩去,李犹得为县。未几,为湖南学使吴公省兰发其私书请讬,坐遣戍新疆,人甚快之,故司寇有此作。司寇先有与平学使一书,责其徇州县而虐诸生,语其侃直,为时传诵,而文集未编入。后见钱思元《吴门补乘》中已刻之,故不复缀。闻狱方急时,乡先达皆以慎默远嫌,虽为之师长负重望者,亦嗫嚅不敢发一语与有司抗。得司寇此书,士气赖以稍振焉。

        摘印官

        长麟相国巡抚浙江时,闻仁和令某有贪墨声,乃微行访察之。一夕,遇令于途,直冲其卤簿而过。禁役方呵叱,令识为公,急降舆谢罪。公问何适,以夜巡对。公哂曰:“时仅二鼓,出巡无乃太早?且夜巡所以诘奸,今汝盛陈仪卫,奸人方引避不暇,何巡察为?无已其从吾行乎。”乃悉屏从人,笑谈徐步。过一酒肆,曰:“得无劳乎?与子且沽饮。”遂入据坐。问酒家迩来得利如何,对曰:“利甚微。重以官司科派,动多亏本。”公曰:“汝一细民,科派何以及汝?”酒家频蹙曰:“父母官爱财若命,又不论茶坊酒肆,每月悉征常例;蠹役假虎威,且取盈焉,小民何以聊生?”因历述令之害民者十余事,不知即座上客也。公曰:“据汝言,上官犹无觉察乎?”曰:“新巡抚闻颇爱民,然初到一时,何能俱悉,小民亦胡敢越诉。”公略饮数杯,付酒钱出,笑语令:“小人多言已甚,我不轻听,汝亦勿怒也。”行数十武,忽曰:“此时正好巡夜,盍分道行。”令去。公复返至酒家,叩门求宿;对以非寓客处,公曰:“固知之,我此来非为求宿,特为护汝来耳。”酒家异其言,留之。夜半有剥啄声甚厉,启视则里胥县役,持朱签汹汹来拘卖酒者。公出应曰:“我店东也,有犯我自当,与某无涉。”胥役固不识公,叱之曰:“本官指名拘某,汝胡为者?”公强与俱。至署令即升堂,首唤酒家。公以毡笠蒙首,并绾登堂。令一见大骇,免冠叩首。公升座索其印去,曰:“省得一员摘印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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