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赵含木回到局里，马不停蹄开始找这个男生。

        学校可以提供的信息太少，他们只知道他是本地人，住在哪。

        去家里找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没有回家。家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小赵，现在是这样情况，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女生是自杀，他们那边就结案了。现在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这个男生马其顿，然后拉出他后面的那条线。你再去学校看一看，有什么线索。他们去那男孩家附近蹲他。”组长安排下来工作。

        “好的。”赵含木又重新回到学校。

        刚把车停好，准备进学校的时候，她就打来电话。

        刘易水声音很低，“喂，你在哪呢。我看见这个马其顿了。他自己在我们学校的湖边打电话，你快点过来。”

        赵含木“你自己吗？你不要靠近他，藏好了。我马上过去。”

        他拿着手机开始往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叮嘱电话那头的人，千万不要乱动，这个马其顿也是吸毒的人，万一走投无路疯起来怎么办。

        “他要走了，你快点啊。”刘易水站在远处的一颗树下，看着他有点要走的意思。

        “我马上到，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再跟着他了。”赵含木担心她被发现。

        刘易水“你快点啊。”

        “来了。”自己的肩膀被搂住，她一回头就看见他，一个小时不到又换了一个黑色冲锋衣，这都五月份了不热吗？

        “你就站在这监视他？”她就大大咧咧的站着，那棵树都挡不住她的头。

        “大晚上的，他又看不清人脸。再说了这里这么多小情侣，他更注意不到我。欸……他要走了。”刘易水拉上他的衣袖想要跟着往前走。

        “不要跟太紧，会被发现的。”他一使劲把她拽回来，两人前后贴在一起。

        男人的体温太高了，刘易水感觉自己靠在一个火炉上。脸也跟着烫起来。她往前挪了挪想要拉开他们俩的距离。

        “别动，你看。那是不是他经常在校门口见的人？”他俯下身，贴着她耳朵说。

        耳边都是他的气息，刘易水红着脸看向前方，“是是是，就是那伙人。他们经常在一块儿。”

        他又把嘴贴上来，“好的，那你先回去。我之后联系你。谢谢刘易水同学，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他就跟着那伙人走了，留下刘易水独自站在那里，面红耳赤。

        需要靠那么近才能说话吗？刘易水拍了拍脸颊，“淡定淡定，他就是故意逗你玩的，不要上当。”

        她又在湖边停留一会儿，直到心情平复下来，脸也不红，才回到宿舍。

        赵含木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上了车，他拨通电话，请求支援。

        那辆车一路没有停，开到他们当地一个废弃的化工厂，几个人停车走进去。

        赵含木也跟在后面悄悄的进去。

        “你去死吧，废物。”其中一个男人一脚踹到马其顿的胸口，然后向周围的眼神示意，他应该是大哥之类的人物。

        周围的男人得到指令，开始围着他拳打脚踢。

        “让你小心小心，你没脑子嘛，现在招惹上警察，你还有脸和我要货，你个废物，没用的东西。要是被警察发现我们全完。”这个大哥说。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饶了我吧，别打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在教室突然抽起来。我想拉着她出去的。但是走一半她自己又缓过来了，说要回去上课，谁能想到她去跳楼了。”马其顿哀求着。

        这个大哥接着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

        是增援到了，赵含木从一旁冲出来，扑上去按倒那个大哥，后面的警察也进来，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制服。

        “没事儿吧，小赵。”组长走过来看他的脸。

        “没问题，小伤。”刚才扑倒的时候剐蹭到地板，左脸有一处擦伤。

        “好，收队。”压着犯人，他们回到警局。

        …………

        那天之后，刘易水就没接到过他的消息，学校这边也只是出了公告，说那个女生是自杀。大家并不知道吸毒的事情。

        他们再见面是一个月之后，刘易水放了暑假。

        他们三个人约好吃饭，在他们家。

        “你是说他们是一个团伙儿吗？那他们这是怎么运作呢？我们同学为什么自杀呀？”刘易水忍不住问起来。

        他们三个围坐在餐桌前，刘琛看着他们俩，一脸猥琐样子，你们俩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怎么又说话了，谁先服软了，说说说。”

        没人理会他，赵含木给她讲这个事情，“这个团伙是贩毒的，他们先是诱骗马其顿吸，然后又免费的毒品诱惑他，让他诱骗你们的同学上当。胡敏就是其中一个，还有好几个人都着了道。现在都去戒毒所了。”

        “这样吗？这也太坏了吧。”刘易水不经后怕，要是没有人发现，那上当的人不就是越来越多吗？

        “你的胳膊又怎么了？”刘琛看见他的衣袖上有血迹，“我就说，大夏天穿什么长袖。怎么弄的。”

        边说，刘琛边在旁边的电视柜下面拿出来药箱，从里面找出来碘伏给他擦一下。

        “欸，对了。我们过段时间去旅游吧。去云南怎么样？”刘琛又跳到这个话题上面。

        旅游吗？刘易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没有钱，孙建红也不可能让她去的。“我不能去，我要打工。”她拒绝了这个提议。

        紧接着，赵含木也说道，“我也不能去，我没法请假。你自己去玩吧。”

        “啊，那我自己去了啊。你们俩忙什么，现在不玩以后哪还有时间玩儿。”刘琛说。

        “好的。刘易水回答道。

        吃完饭，他们俩还有工作，她就自己先回家。

        她瘫坐沙发里，自从吸毒的事情发生后，她就经常梦见刘新民。听到刚才赵含木说的话，她心里真的好难受，好像有一块儿大石头堵着一样，不上不下。

        阳光照射进来，打在阳台上，刘易水好像又听见他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她们一家真的很和睦，刘新民虽然赚钱不多，但是很努力，孙建红又是护士。

        她还记得，每年他们一家人都会挑一个时间去外面旅游，来照片记录，周围的邻居也很羡慕他们一家人。

        然后突然间，刘新民不工作了，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孙建红也变得愁眉苦脸起来，经常拿她撒气，那时候她还太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有一次，她躲在房间里，看见他和几个朋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锡纸片吸来吸去，边吸边抽搐。

        刘易水当时不懂这是吸毒，她只是觉得害怕，晚上的时候就告诉了孙建红。

        没想到换来一顿毒打，他们俩把她拉到客厅，一边打她一边威胁她，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就把她扔掉。

        从那以后，刘易水就不敢再偷偷看了，但是他们越来越猖狂，丝毫不避讳她。

        她下学回家，就能看见他们在抽，白天晚上都聚在这里。

        这种日子持续到她十岁那年。

        那天的天气也很好，她刚刚午觉醒来，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走到客厅，那群人又在那里吞云吐雾，于是她就去开门。

        刚打开门，一帮警察就冲进来，她被抱起来送下楼，屋子里一片混乱。叫骂声，哀嚎声，她还听见刘新民的声音。

        刚下到一楼，砰的一声，楼下围观的人也被这声音吓得安静下来。

        女警察抱着她，问她妈妈在哪，刘易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家的窗户。那棵树又长高了，已经把她的窗户遮住了。

        半晌，就有几具尸体被抬下来，上面盖着白布，女警察把她抱在怀里，怕她看见。

        她还是看见了，她看见刘新民的手了，耷拉出来，露出戒指。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爸爸。”

        女警察把她的手拉回来。

        她被带到警察局，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给她买吃的，和她说话。

        她不想开口，她看见爸爸了，她现在只想找爸爸。

        这时候，孙建红进来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就开始打骂，怨她开门。

        警察把她拦住，拉进一旁的房间。

        “为什么骂我？”她不懂自己干什么了。

        女警察保住她，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再醒来，她就回到家了。只有她和孙建红。

        女人坐在沙发边一摊血旁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刘易水不明白，这个男人有那么让人难忘吗？难忘到恨自己女儿十年吗？

        阳光由金色变成黄色，她还窝在那张沙发里。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把她从以前拉回来。

        她接起来，“喂。你找谁？”

        “喂，这不是孙建红的家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我是她女儿，她还没回来。你有事儿吗？”刘易水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她不认识的人。

        “哦，那等她回来，你让她回个电话。我是医院的病人家属。”

        “那你留一下……”她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

        是谁呢？孙建红谈恋爱了吗？这是她第一次接到陌生男人给她的电话。

        ………………

        六月十日

        毒品真的害死人，如果我可以让世界上的毒品消失就好了。

        我一定会在缉毒一线认真工作，帮助这些人的。

        加油！赵含木，你可以做到的。

        ………………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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