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祁昊岷在与前东家合同到期后，新公司将他的工作重心转移向演艺圈，为了让他脱离以往人们给他所贴的偶像标签，新公司不仅帮祁昊岷安排了多部电视剧的拍摄，还让他尝试了他所向往的大荧幕。

        今天这部祁昊岷格外重视的电影就是他的大荧幕首秀作品，也是他第一次试着颠覆粉丝对他‘全民男友’与‘深情男二’的刻板印象，在电影中饰演极其反社会人格的变态杀人犯。

        这次电影中的反派角色与祁昊岷前两天刚杀青的电视剧中恶毒男二的感觉还不同，电视剧中祁昊岷是再坏也只是搞垮了男主的公司，但却一心只想着女主。电影中的他，演的是一个连小朋友都不放过，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的变态连环杀人犯。

        或许是因为角色本身和祁昊岷自身有着天上地下的差距，祁昊岷从拍摄初到杀青经常很难入戏，为此他花了大量时间在前期准备中。前两天拍摄电视剧时祁昊岷还敢抽出时间想余欣，今天他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祁昊岷在剧组看着剧本，今天是他最后的两场戏，一场是他开车撞女主的戏，一场是他挨揍的戏。

        第一场戏的拍摄现场，祁昊岷投入感情过深，一个眼神把站在机器后帮他对戏的女主角宋宋吓得打了个冷颤。导演刚喊了‘卡’，宋宋就跟导演夸祁昊岷演技好：“刚刚他那个眼神真的有吓到我，我差点忘记接他的词，就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那个‘凶手’。”

        “他真的入戏了，现在的祁昊岷就是秦邵，就是那个极其猖狂，敢公然挑衅警察的杀人狂魔。”导演跟宋宋一起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祁昊岷并不在他们身边，他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把剧本卷成筒在手掌中来回敲打，然后时不时看看周围的人群。他像极了剧中罪犯秦邵在人群中的模样，穿着最精细的西装在人群中央找着下一个被自己杀害的猎物。

        下一个场景就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车祸，开拍前道具组的服装老师走到祁昊岷身边帮他整理衣着，跟祁昊岷惋惜道：“秦邵的这身西服是整个剧组最贵的衣服了，都抵得上男主藤季辉所有服装的总价了。”

        祁昊岷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坐上拍摄车的主驾驶，手伸出车窗一边敲打着车门一边朝服装老师说道：“放心，它能活到下一场戏。”

        导演的一声‘action’，秦邵（祁昊岷）就启动了车子撞向前方刘惠涵（宋宋）的所驾驶的白车。

        秦邵（祁昊岷）撞停刘惠涵（宋宋）的车后，自己的脖子也因为后坐力狠狠地撞上了座椅上的汽车头枕，秦邵（祁昊岷）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对着事先架好的机器轻声骂了句‘我’。祁昊岷的那句脏话完全演绎出了剧中秦邵在生活中装正经人所压抑的本性。

        秦邵（祁昊岷）解开安全带下车把女主车上拎了出来，然后用车上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把刘惠涵（宋宋）捆紧扛上肩头，打开后备箱扔了进去。

        即使祁昊岷开拍前一直提醒自己要温柔，但他实拍时还是入戏太深忘记了。刘惠涵（宋宋）和后备箱的板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后备箱的板子上出现了条微微的裂痕，宋宋十分敬业，一直保持昏迷的状态，直至导演喊卡。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祁昊岷赶紧打开后备箱，把宋宋扶了出来。宋宋不仅没有抱怨祁昊岷，还生怕自己太沉让祁昊岷受累。“我下部戏导演要求长体重，最近吃的有点多，最后一天辛苦你了。”

        “你又不沉，长点肉挺好的，健康。”

        宋宋以前拍电视剧的时候很少有男演员像祁昊岷这样说自己不沉，更没有哪个男演员对自己说应该为了健康长点肉，宋宋在杀青的最后一天，对祁昊岷动心了。而祁昊岷对宋宋的话只是礼貌性的关心，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宋宋说自己体重的时候，祁昊岷开小差的想到了余欣说自己‘还需要锻炼’的话。

        导演对祁昊岷和宋宋的表演很满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多保了一条。这场车祸祁昊岷和宋宋又连着拍了无数个不同角度的镜头画面，单祁昊岷把宋宋扔进后备箱就左右拍了小十条。祁昊岷把宋宋从她车上扛到自己车后备箱这段戏，来来回回也拍了小十遍。

        这场戏收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四点，祁昊岷跟着导演转场到了下一个场景，本来已经杀青了的宋宋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着去了下一个拍摄场地——仓库。

        最后是祁昊岷挨揍的戏份，这场戏是男主藤季辉的高光时刻，所以需要拍摄很多条，开拍前导演就跟祁昊岷打了预防针，“今天你要挨不少打了。”祁昊岷主动找到藤季辉告诉他等下拍摄不必担心，“等下按照武术指导教的正常来就好了，不用担心，摔重了也没事，我们追求真感受”

        祁昊岷为了缓解藤季辉的紧张，还跟他开玩笑说：“秦邵前期打那么多人，是时候还了，今天一次性都还清吧。”

        说完祁昊岷最后整理了下西装，看了眼旁边的服装老师，“跟它说拜拜吧。”

        服装老师十分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故作淡定地说道：“没事，赞助商一共送来三件，你上场打戏搞坏一件，现在身上一件，更衣室还剩一件呢。”服装老师心里觉得今天就算是再厉害、再精彩的打戏也能有一件西装能存活下来，但没想到正式开拍不到半小时祁昊岷就给他上了一课。

        “嘶~”（秦邵）祁昊岷被（张俊豪）藤季辉摔在一个木箱上，木箱是被提前处理过已经断裂的，但裂口不是平整打磨过的，上面的毛刺挂上了（秦邵）祁昊岷的西装，西装背面裂开一个大口。服装老师看到如此精致的西装背后裂了个大口，心瞬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当所有人第一时间担心祁昊岷的时候，他却冲到祁昊岷身边关心西装，“我的乖乖，这么大的口，那件也保不住了。”

        服装老师不情不愿地让助理把最后一件定制西装拿给祁昊岷，他像是送别儿子一般对着祁昊岷身上的西装说了一大段肉麻的话，“是我没能力保护你，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的主人，让你体面的出现在秀场和衣柜，不会让你再受伤，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

        祁昊岷木讷地站在原地，望了望同样无语的导演，最后常务拿着大喇叭对着人群喊道：“现场准备。”

        祁昊岷终于脱离了服装老师的魔掌，“action”，导演一声令下（秦邵）祁昊岷又被（张俊豪）藤季辉摔倒了木箱上，这次导演没有喊停，（秦邵）祁昊岷和（张俊豪）藤季辉连续对招，最后（秦邵）祁昊岷被（张俊豪）藤季辉狠狠地踩在了脚底，（张俊豪）藤季辉难掩喜悦地掏出手铐给（秦邵）祁昊岷带上，导演冲着对讲同样激动地高喊了声‘卡’，电影拍到这里也就正式杀青了。

        祁昊岷这才展示出疼痛，揉了揉自己刚刚摔到箱子上的肩膀，虽然箱子提前被常务处理过，但刚刚拍摄（张俊豪）藤季辉失手摔（秦邵）祁昊岷的时候摔偏了，祁昊岷的肩膀刚好磕在了桌沿上。

        祁昊岷刚刚没喊停，冷静地把戏接了下去，藤季辉也并没有因为误伤了祁昊岷就停下来，因为他知道那时候喊停只会让祁昊岷多受次辛苦。

        导演一喊卡，藤季辉就赶紧查看祁昊岷的伤势，跟他道歉。祁昊岷十分大度地还帮藤季辉解释：“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会儿就容易犯困，更何况你手垫在我背后，你手也挺疼的吧？”

        “不疼，不疼。”藤季辉在祁昊岷面前哪敢说疼，正巧这时工作人员把花拿来，藤季辉没有丝毫犹豫地先让给了祁昊岷。祁昊岷接过花亲手递给藤季辉，“这几个月辛苦了，继续努力。”

        藤季辉曾经在祁昊岷的老东家做过练习生，后来被xm公司选去当演员，算起来也是祁昊岷的后辈，这次男一的角色导演本想找祁昊岷，但因为祁昊岷看上了男二，才给了藤季辉机会，所以藤季辉对祁昊岷格外尊敬。藤季辉收好花，并不是客套，而是由衷地对祁昊岷说：“其实我也是您的粉丝，这次很荣幸和您合作，开拍前没敢跟您讲，害怕自己发挥的不好，让您失望。”

        祁昊岷也是从年轻人一步一步走来的，他亲切地祝福藤季辉：“你表现的很好，导演也说好，而且从表演上算你应该是我前辈，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争取今年拿个影帝。”

        藤季辉收到偶像祝福，他站在祁昊岷旁边高兴得像个孩子，祁昊岷看着藤季辉的样子很是欣慰。祁昊岷结果工作人员递来的花，抹去嘴角的血浆，看着身上最贵的西装上满是灰尘和血浆，他一脸得意地冲服装老师指了指西装的伤痕，自己冲着最后一台记录电影拍摄花絮的相机说道：“我这西装的悲惨结局就是我在电影里的结局。”

        服装老师并不认同他的话，反驳道：“你想想那些被秦邵杀害的人，他们杀青的时候连脸都看不清，甚至有的连个蔽体的衣服都没有，作为一个杀人犯来说，你的杀青很体面了。”

        祁昊岷最后冲相机指了指自己此时的造型，又指了指身上只是灰尘比较多的藤季辉，留下了他在剧组最后一句话：“比起体面的罪人，我更愿意做邋遢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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