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缠绵

阿瑾哭着回到小院后，这一整天都是难过的，她知道迟早都要分别，只是这一天终于到来时，竟会如此不舍。

        不过她倒也没忘了去青云真人那里说花映也要来听课一事。

        云尘要走，花映也要走，自然刘桓也要走了。

        第二天下了课，阿瑾便来到青锋铸。

        软剑和匕首都已经做好了。在三叔的指导下，阿瑾试了试软剑，自然是很满意。

        “软剑须得耐下性子好好练，否则容易伤了自身，正好也磨磨你那焦躁的性格。”三叔说。

        阿瑾不高兴地嘟着嘴，“三叔，哪有你这样，得你一把剑，还得被你说一说。”

        澹台兕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说你几句怎么啦，等你嫁了人，想听三叔说还听不到了呢！”

        说起嫁人，阿瑾略略害羞：“我要嫁人还早得很呢！”

        忽又联想到刘家，阿瑾便问到：“三叔，我听母亲说，刘家有意让他家女儿跟八哥结亲。八哥，他愿意吗？”

        澹台兕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当谁都有你那样的叛逆呢！阿瑞虽未见到刘桓的妹妹，但是已经听刘桓形容了样貌品性，心下高兴得很。他说了，要是女孩也愿意，他便愿意，若是不愿，他也不强求。”

        阿瑾也跟着笑了起来：“八哥喜欢，便是极好。”

        当晚，澹台麒再次在山庄设宴，当是为刘家父子饯行。

        刘岳明此行虽未完全达到目的，但目前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与澹台家仍能结姻亲，又有他家武力支持，虽实际意义远远不及让刘桓娶九小姐所达到的效果，但，凡事太满易损，如今这般，不用卷入江湖与朝廷之间，也不算是坏事。

        花映也被邀请参加晚宴，瞧着他们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衬得自己格外落寞。

        只有她才会为将来担心吧。赔付雇主那一大笔钱就不用说了，相当于白干了几年。

        关键是这件事可能影响名声，以后想接像样的大单就难了，只能接接小单糊口。

        还是自己心软了一下下。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咽下所有的苦楚。

        一旁的阿玥瞧见了，凑过去低声道：“花映姑娘，你有旧伤，还是少喝点酒吧。”

        花映笑了笑，“不碍事，今天高兴嘛。”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阿瑾捧着匕首，走到刘桓面前：“刘大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是我三叔打造的，你可以放在身上防身用。”

        刘桓认真接过来，这把弯牙匕首外形古朴，并无太多繁复的造型，表面看起来并不起眼。

        他轻轻抽出刀，立即感受到一股寒气森森，刃如秋霜。哪怕他对武器不太在行，也知道这把匕首的锋利。

        刘桓小心翼翼将刀收回鞘中，捧在手上，看着阿瑾温柔地笑着：“多谢阿瑾。若是你日后行走江湖，别忘了来益州看我。”

        阿瑾爽朗地笑起来：“好呀！”

        她故意不去看云尘，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跟云尘置气。

        云尘确实也很郁闷，为什么刘桓有礼物，我没有？

        他默默端起酒杯，将郁闷一口闷掉。

        晚宴后第二日，刘家父子就离开了。一同离开的还有花映，她乘船顺长江而下，没有说要去哪儿。

        青云道长被澹台麒挽留多住几日授道，云尘也跟着留下了。

        下午，百无聊赖的阿瑾，去找阿玥玩儿，可不巧的是阿玥被她母亲叫去看嫁妆了。

        几位哥哥也各自有事。

        阿瑾便决定一个人下山去，游江。

        澹台家自己有一些小船，专为自家人游江用，船上备有小床，累了也可以休息。

        阿瑾乘的便是这样的船，她甚至把船夫打发走了，一个人在船上，任由江水带她缓缓漂流。

        今日天气不阴不阳，气候刚刚好。阿瑾随着江流轻微摇晃着，感到昏昏欲睡。

        眼皮越沉越重，阿瑾几乎就要进入梦乡。

        却蓦地感觉到船身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与江流本身的韵动略有不同。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瞌睡不翼而飞，低下身子感受了下，船身重了一点。

        有人来到了船上。

        阿瑾不动声色，一只手悄悄摸到船舷处。那里有一个不明显的凸起，看似船身木板的不平整，其实是三叔精心设计的机关。

        一旦按下，便会发射响炮，一为警示船上的来人，二为报告岸边这里有危险。

        阿瑾想了想，没有按动。她将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低声喝到：“是谁，给我滚出来！”

        船门一开，却是云尘钻了出来，他笑嘻嘻地说：“阿瑾，是我。”

        阿瑾松了口气，放开了腰间的软剑，随机又是一脸的傲娇：“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嘛？”

        云尘：“想和你说说话。”

        阿瑾红了红脸，却还是板着脸问道：“要说话在山庄不能说吗？非得这么偷偷摸摸地。”

        云尘委屈极了：“在山庄阿瑾总是躲着我，见了我转身就走。过两天我就要和真人一起离开了，我怕再也找不到机会和阿瑾说话。”

        阿瑾转过头去不理他：“我才不想和你说话。”

        云尘急了，轻轻拉住她的衣袖：“阿瑾，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阿瑾使劲扯出自己的袖子，朝他大喊：“是你先不理我的，我也不要理你，你以为你很好吗？才不是呢！我就是要躲着你。”

        说完，她转身就跳下江里去。

        云尘大惊，“阿瑾！”当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不知道，澹台家的儿女自小就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阿瑾也不例外。他只是着急，生怕阿瑾受伤。

        入了水，阿瑾灵活地游动着。现在是初夏，水里并不冰凉，也还未到盛夏的涨水期。

        云尘也识得水性，虽不及阿瑾那般熟悉，但好在内力更为深厚，在水里也未落下风。

        他追着阿瑾奋力游着，阿瑾却左绕右绕地，成心想甩开他。

        云尘浮上水面换了口气，猛地一下栽入水中。朝着阿瑾的方向冲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身。

        阿瑾使劲挣扎，双手去推他，两只脚也不客气地朝他踢去。

        云尘将她紧紧抱住，用脚缠住她的双腿，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身上，就这般越缠越紧，再也不想分开。

        水下活动终是更费力气的，绕是阿瑾水性再好，也感到了吃力。

        云尘将她抛上船内，再翻身从水里上了船，两人躺在船舱内，大口喘着气。

        水面上恢复了平静，慵懒的午后，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尘稍稍缓了过来，便起身脱掉了外面的衣衫，瞧见床头挂着水壶，便拿过来打开，扶着阿瑾起来喝了几大口，然后再自己一口气喝光了整个水壶的水。

        他斜斜地靠着船板，对着阿瑾说：“你是不是气我之前不理你？那是因为当时你和刘桓尚在定亲，我不敢贸然失措，若是别人察觉，你又嫁入了刘家，那必然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阿瑾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气他什么，或许是之前的不理，或许是花映故意的亲昵，又或许是他即将离开，她说不清楚，只是接过他的话头：“我才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谁敢说我我就骂回去。”

        她坐起来，看见云尘浑身湿漉，外衫已褪去，内衫贴着皮肤，显出有力的线条，靠在那里更显身材颀长。阿瑾脸又红了，嘟着嘴巴兀自逞强：“以后只能我不理你，不许你不理我。”

        云尘见她一张小巧的脸粉嫩嫩地，十分可爱，发梢的水滴顺着脸庞落下来，樱桃小嘴一张一合……

        于是再也忍不住，伸手揽住阿瑾，低头吻了上去。

        连日来的思念和苦楚，都化作了此刻的甜蜜。

        云尘越吻越深，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想分开。

        阿瑾不意他有如此举动，一开始还挣扎，渐渐也放松下来。透过单薄的衣衫，她的双手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逐渐安定下来，再没有那些置气和小情绪。

        在这狭小的船舱里，两人紧紧缠绕住彼此，比上次的橱柜里更投入和疯狂。

        良久，终于分开。

        阿瑾的脸红艳欲滴，轻轻地对着云尘说：“你这登徒子。”语气里尽是缱绻。

        云尘把她抱起来，坐到床上，认真地看着她扑闪的双眼：“阿瑾，我对你是认真的。等我回京复命，请示了陛下，立即来山庄提亲。”

        “回京复命？陛下？”阿瑾满脸的疑惑，瞬间离开了他的怀抱。

        云尘点点头，“我是陛下身边的影卫。这次是陛下派我随着青云真人离京。”

        阿瑾紧皱眉头，盯着云尘：“那你来渝州做什么？那晚你在刘家那宅院里又是为何？”

        云尘知道此时必须要把话说开，当下站起来，坦坦荡荡地告诉她：“我来渝州是为了了解江湖局势。去刘家也是要知道刘家到底是何打算，为何要与你家联姻。阿瑾，其实陛下比你更不希望这门亲事落成。”

        “为何？”阿瑾疑惑不已。

        云尘道：“因为陛下并不愿意西南处有刘家与澹台家联合这样的势力，所以他请了青云道长为说客，希望你父亲为天下着想，看清形势。”

        阿瑾闻言，沉默良久，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想不到我的婚事背后竟然牵涉甚多，我只为了自己的意愿着想，却不知父亲要背负这般沉重的压力。”

        想起自己的任性，阿瑾不禁落下泪来。

        云尘抬手去拂她的脸颊，阿瑾重新靠在他的胸膛，感到慰藉。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是影卫，不是应该守口如瓶吗？”阿瑾轻声问道。

        云尘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吻，“既然我们在一起，那我的身份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从无意瞒你。”

        阿瑾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上去，十指紧扣，“可是你就要离开了。”

        云尘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你等我，我的婚事须得陛下点头，等我求了旨意，便来提亲。等我们成亲后，你若是想去江湖，我便寻些出京的差事陪你去，若是你厌倦了在外面，我们便安定下来。”

        阿瑾心下甜蜜，抬头去看云尘，他也低下头来，四目相对，眼里全是彼此。

        她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他的嘴唇，温柔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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