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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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蝉垂眸,将崔扶延送来的信纸折好,放在摇曳的烛焰上,不多时,这封信就化作一滩灰烬。
宋蝉对孙家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只是在被孙家小姐和那个男人掳到孙家作为替嫁的时候听了一两句。
孙家只是俗世中再寻常不过的一户人家,最多就是比普通人家富贵了些,他们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一夜之间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阖府上下无一幸存,更有意思的是,崔扶延在信中提到,孙家的人在被残忍杀害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惊动附近的人家的,甚至打更的人路过孙府前,也不曾察觉到任何的异样,直到第二天天亮后,有人到孙家来报新娘被害的消息时,才发现孙家已经没人了。
崔扶延在信上关于此事的描绘只有寥寥数语,宋蝉没法亲眼看到那天晚上在孙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几句话中也可以推断出些许的,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即使是个武功高手,想要在不惊动周围人的情况下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目前宋蝉只有两个怀疑对象,孙袅与那个男人,她的窥虚鸟也极有可能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想起小鸟,宋蝉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落寞了些。
烛火摇晃,她的影子映在身后的屏风上面,她到现在都有些不能接受那只窥虚鸟已经离开她了,它离开的那样匆忙,所以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目前在众人已知的信息里面,孙袅与那个男人完全是隐身状态,或者说,在众人的印象里,孙袅应当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窥虚鸟作为一种能够将过去的画面织成影像保存下来的异兽,即使是在死后,它们存下来的对它们来说最重要的记忆依旧可以让它们最信任的人看到,不过恶鬼牢里豢养了近百只的窥虚鸟,数百年来,依旧极少能看到窥虚鸟死后留下的影像。
宋蝉觉得,她应该是能看到那只窥虚鸟留下的影像,纵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一个月,纵使它已经不在。
只是如今宋蝉丹田被毁,没有了修为,她只能心头之血为引,于这苍茫的天地间唤出它留下的点滴记忆。
桌上的蜡烛剩下短短的一截,烛光微弱,使后面屏风上宋蝉的影子显得有些单薄。
鲜红的血顺着她胸口的伤口汩汩流出,蕴藏的浓烈灵气与血腥味充盈在整个房间当中,宋蝉的右手食指沾了些血,一边在虚空中画出召唤的符阵,口中一边念动咒语。
雪白流光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随着她的指尖游走,起初画的还算顺畅,然画到后面,宋蝉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从四面八方施加而来的巨大阻力使她的动作越来越凝涩艰难。
宋蝉闭目凝神,一般只有死者魂魄不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实在奇怪,一只窥虚鸟怎么会魂魄不全呢?
是在离开青冥山之前就已经这样了,还是在随她一起逃出恶鬼牢后才有此横祸。
眼下来不及去探究这些,为了能够继续下去,宋蝉不得不放出更多的心头血,鲜血染红了半张桌子,宋蝉的脸色愈加苍白,如白纸一般,她垂眸看了一眼,心道好像有点浪费,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有点生疏,都是情理之中。
好在这些血没有白放,四周的阻力消减了不少,宋蝉乘势用力,终于将符阵画完。
她落下手,或许是放的血多了,宋蝉有些晕眩,她揉着额角急促地喘息,给自己猛灌了好几杯的茶水才好了一点。
过了会儿,她若有所感,抬头看去,云雾缭绕的符阵中,窥虚鸟所留下的那些最重要的记忆就这样在宋蝉的眼前徐徐展开。
青冥山上宋蝉一身白衣俱是血,她被押上这千层的台阶,天边瑰丽的晚霞在她的衣袍上染出一层温柔的光,她面无表情,走得很慢。
恶鬼牢里,宋蝉衣衫破旧,身受重伤,她一边吐血,一边与飞在牢房外面的窥虚鸟们说着俏皮的笑话,其他的窥虚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听了一两句便扑腾翅膀,飞往别处去了,只有它会一直停在那里,听到宋蝉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然后举起两边翅膀,像个人类一样鼓起掌来,给宋蝉捧场,偶尔它在其他牢房里听见了什么笑话,也会回来说与宋蝉听,它唧唧叫着,宋蝉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却也耐心地听着。
离开青冥山的那个夜晚,天空上星辰寥寥,月光也不甚明亮,山路崎岖,木石杂陈,没了许多羽毛的小小窥虚鸟飞在宋蝉的身边,那是极为狼狈的一夜,但是在它的记忆里,当浅浅的月华洒落在宋蝉的身上时,她像是那些远古传说中降临在这人世间的神女。
……
翻过一段又一段的记忆,比起书籍里描述的其他窥虚鸟死后的情形,它留下的画面似乎格外的多些,然而细细查来,里面除了宋蝉,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就是对它最重要的东西了。
宋蝉仰着头看了许久,她抬起手,指尖落在自己的眼角,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可是没有,她的眼角是干涩的。
她有些疑惑地想,自己果真如此凉薄么?
她抓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再次扎了下去,她一定要知道,窥虚鸟到底是怎么死的。
符阵中各种场景迅速变换,宋蝉死死握住手中的匕首,她不想在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前,先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浮世万千,白云苍狗,之后宋蝉看到的场景便不是那么的清晰了,似乎对那只小窥虚鸟来说,它的生命远远比不上宋蝉重要。
在那些模糊的光景里,宋蝉终于见到了事情的始末。
这只小鸟本来是可以逃脱的,只是遇见了另外一个紫衣的男人,这个男人的修为太高,宋蝉看不到他的脸,只是听到他说:“这个气息……真是让人讨厌啊。”
说罢,他一挥手,就将窥虚鸟从空中击落,紫衣男人飞身而去,落在水坑里的窥虚鸟艰难地爬出来,它走路有些踉跄了,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呸呸两声,吐出好多血沫子,它晃了晃脑袋,甩甩羽毛上的水,想要再次飞起来,然而下一刻,那个原本要杀了宋蝉,却被它引开的男人也追了上来,一把将它掐在手里。
窥虚鸟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折腾了一会儿白白掉了许多的羽毛。
“这羽毛还是接上去的?”男人掀开窥虚鸟的翅膀,凑近仔细瞧了瞧,宋蝉也因此能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衣着华贵,面容清俊,像个世家里出来的公子哥。
她必须要记下这张脸。
“我倒要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男人笑了一声,然后抬起手,将窥虚鸟身上的羽毛一一拔了下来。
这只小窥虚鸟是很臭美的,在恶鬼牢里的时候,它长歪了根羽毛,都要对着宋蝉唧唧上好一段时间,然而此时,它后背和翅膀上的羽毛被人一根一根地拔下来,它愣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宋蝉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好像都要流尽了,冰冷的风灌入这副无用的皮囊当中,画面开始剧烈晃动,宋蝉知道她和它都支撑不了多久。
它的羽毛落了一地,那人嫌弃道:“还挺肥的。”
然后他手中用力,捏断了它的脖子,他说:“无趣。”
羽毛几乎都被拔光的小鸟从半空坠下,宋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它,可她此时能够做的不过都是徒劳。
小鸟掉落在泥泞里,浑身被淤泥包裹,成了脏兮兮的一团,再无半点生息。
之后回到宋蝉身边的是它的灵体罢了,她没有修为了,察觉不到它的异样。
眼前的画面开始破碎,化作点点流光簌簌落下。
门窗紧闭房间中好似有一阵暖风吹过,宋蝉胸口的疼痛正在被抚平,昏昏沉沉的时候,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
两日后,东罗秘境前聚集大量的修士,等待秘境开启。
虽然一直有传言说东罗境中有不少宋千雪当年留下的宝贝,但过去的许多年里,来这里的修士全都是空着手回去的,很多人都说自己是被骗了,东罗境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所以来这里的修士越来越少。
此次因陆雪菲出事,魔尊派了许多魔修前来相助,而修仙界的正经修士担心魔修作乱,也跟着来了许多,东罗城有许多年没像现在这样热闹了。
陆雪菲与一众神剑派弟子站在最前面,她一袭白衣胜雪,不苟言笑,从外表上看倒是看不出来她有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就在此时,突然后面有人喊道:“魔尊来了!魔尊来了!”
宋蝉站在人群里面,随着众人一起仰头看向半空。
而陆雪菲没想到魔尊会亲自前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为了自己来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你不要笑。”她的识海中响起一个有些机械的声音。
没等陆雪菲调整好表情,那声音又道:“你笑起来就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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