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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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洒下银辉,夜色的降临使清风镇陷入沉寂,家家灯火照亮了整个镇子,一片祥和。
凌云缓缓睁开眼睛,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下午的消耗已经完全恢复。剑!看到身旁安稳躺着的剑,凌云这才来得及打量四周,粉红色的小床笼罩着蚊帐,木质的小屋虽然狭小,但看得出精心装扮过,小影正依靠在床边打着瞌睡。
也许是凌云轻轻的翻动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影,小影看见凌云醒了,便大声喊叫了起来,“娘,娘,凌云哥哥醒啦!“说罢又马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凌云,好似下一刻凌云就要消失一般。
听到女儿的叫喊声,小影爹娘也连忙赶来,看见凌云已坐起身子,急忙问道:“小云啊,你感觉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婶婶说。“
“没有,婶婶,我没事了,之前兴许是太疲惫了。“凌云回答道,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子,对了,婶婶,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他们怎么都跑了。“
“王家那群人吗?也没啥,就是有个什么宗门好像又要开始什么试炼了吧,说是明天一早就可以去报名。对了,今天多亏了小云你,要不然我和你叔叔可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就是就是,不枉你婶子平日里对你好,对了,小云,你爷爷的事情节哀呀,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提到爷爷,凌云眼神微微一愣,有些黯然的说道:“爷爷他老人家走得是不痛苦,我只是遗憾自己没有尽到孝心,也来不及再尽孝心了。“
感受到凌云的低落,小影也走凑上来,拉着凌云的手轻轻摇了摇,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了。
“那你未来打算做什么,不是叔叔嫌弃,这当乞丐也没也什么前途,要你这样,你跟着我好好学习竹编之类的手艺,虽然大富大贵不了,但在这个世道起码能有一份稳定的生计,你看怎么样?“小影的父亲率先说话,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好呀好呀,这样凌云哥哥就能天天陪着我了。“小影在一旁开心的跳了起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我想去参加紫阳宗的试炼,我想去找我的爹娘。“凌云语气有些不自信,可说口后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小云啊。“婶婶叫了一声,刚想说话,可看见凌云坚定的眼神,不由得语气一松,“那你知不知道参加试炼的人,有不少都没回来。“
“我知道啊,阿泽,冯叔家的冯刚,还有买米掌柜的小儿子,他们去了都没有再回来,听镇子上其他回来的说是被妖兽咬死了,可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去,我就要站到他们面前,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说出这番话时,凌云近乎用低沉的吼声说着,双眼微红。
见凌云这般执着,婶婶和叔叔也不好再劝阻,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见识到凌云今天的勇猛,可心里依然对他不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在同去的人中,不少人都是所谓的修行者,已经彻底和普通人不在一个层次了。
夜已深,万籁俱静,整个小镇仿佛都在压抑着,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
天色微亮,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将熟睡的凌云吵醒,翻身,起床,舒服的伸展了一个懒腰。一夜的休息让凌云精力充沛,没有惊动小影和叔叔婶婶,随手从包裹中取出一块稍大的烤肉,背上用布条裹着的剑,没有告别,包裹凌云也没有背,就当是留给小影最后的礼物,勿念。凌云轻轻离开屋子,向着紫阳宗办事处一路疾驰。
隔着老远便看见远处漂浮着一座建筑,凌云走近才逐渐看清,原来是一座阁楼,通体为紫色调,显得格外好看。楼阁所在位置正是紫阳宗办事处,此时街道上已排起长长的队形,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啊。早在五年前凌云便见过这幅场面,只是当时身为乞丐的自己又怎敢高攀这样的盛事。凌云随着身边拥挤的人群,缓缓的向楼阁的方向走去。
用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凌云终于报上了名,还是那身衣衫褴褛,格外引入注目,好在紫阳宗不管来者是什么身份,只要报名都愿意收。
又过了一小会,也许是报名的人数差不多,楼阁里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所有已报名的人,按队列排好,等待安排。“说罢,楼阁缓缓变大,从空中架起一道光雾汇聚而成的楼梯,缓缓向地面伸展,报完名的人群沿着台阶向阁楼慢慢走去。
楼阁里。
两位两鬓斑白的老年人,略带恭敬的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是王腾,而另一个则是刘家的少家主,刘风,这两位老者便是清风镇的霸主,刘,王两家的家主。
“两位来意我知晓,我手中确实有内门弟子的推荐名额,两位小兄弟也是人中龙凤,十七之龄已是武者巅峰,不日便能晋升武师,招收为内门弟子也算不得破坏门规。“端坐正中的蓝袍少年微微一笑,看向王腾和刘风说道:“两位师弟明日便随我一起回宗,我亲自给你们办理入宗手续,请两位家主放心。“
听到紫阳宗使者这般回应,两人连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劳烦使者多多关照了。“说完便离开了楼阁。
不一会儿,所有报完名的人全部都进入了楼阁,很惊奇的一幕在凌云眼中浮现,在外面看着没多大的楼阁,装下了所有人都显得不拥挤,站在楼阁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
阁楼轻轻升起,越来越高,直入云层,嗖的一下,向前飞去。脚下的清风镇在眼前慢慢模糊,渺小,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凌云静静的望着,有些出神,16年来,这算是第一次离开清风镇,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脑海里回放的都是以前当乞丐的画面,摸了摸怀中的玉佩,眼神愈发坚定,修行,我来了。
......
楼阁在云层中疾驰着,四周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莫约过了一个时辰,高度逐渐下降,不远处出现连绵群山。
极目远眺,一座屹立云端的山峰映入眼帘,一片片祥云缭绕其间,不时有成群的仙鹤飞过,紫金色的光辉笼罩四方。隐约看到山中树木成荫,壮硕无比,不似凡间物。山峰后,无数仙山屹立在云海之巅,绵延不绝,有些被云雾包裹,有些漏出半个山头,这突如其来的大场面,楼阁中的人无一不震惊到哑口无言,半张着的嘴巴似能塞一颗鸡蛋。凌云也呆呆的看着前方,一颗心已激动的砰砰跳动,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不多时,楼阁缓缓停靠,一座高大的牌楼耸立在众人面前,紫金色装饰显得尊贵异常,龙飞凤舞的勾勒着紫阳宗三个大字,气势熊熊,无比气派。楼牌外,空中眺望看见的小黑点,此时摇身一变,成了眼前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广场,光滑的好似一道镜面。楼牌里,一条如白玉材质堆砌而成的台阶沿着山峰直入云霄,粗壮的树木点缀着四周的空白,像是进入仙境,又像是沦落到哪个蛮荒森林,山间的云雾中,一座座辉煌的宫殿透过云层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在雾中如梦如幻。
楼阁缓缓停靠,不多时,远处又飞来了一座阁楼,随后第二第三第四座,一字排开,全都排列在黑色广场上,一共五座楼阁。
“所有人,全部下楼阁,去广场上排列整齐。“
一声令下,人群走出楼阁,缓缓站在广场上,四散开来,不一会儿就分割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团队,议论着。凌云一个人站在人群边缘,没有团队邀请,也没有主动去融入,静静的打量着四周与人群,看着山间略微有些入神。
广场上的人渐渐多了等到所有人站定,楼阁拔地而起,直奔山峰飞去,楼阁中再次传出一道声音压下众人的议论声。“紫阳宗到了,从现在开始,沿着登天梯向上攀爬,天梯的顶端是山门大殿,日落前登上大殿广场的前一千名有资格留下参加试炼,未达山顶与千名以后的,全部沦为失败者,失败者统一送回,登山过程中不允许打斗,恶意组队,违反规定者失去试炼资格。“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先是一惊,有应变快者,已飞速奔向登天梯。凌云站的位置,恰巧与楼梯相隔不远,提起力量飞奔起来,一马当先迈进登天梯中。接着人群蜂拥而至,原本算得上宽广的天梯瞬间显得拥挤不堪。
白玉梯,又名登天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有一步登天之意,通体雪白,如脂如玉,四周浮现着淡紫金色条纹,随着高度的增加,紫金色条纹颜色则越深且越密集拾阶而上,凌云眨眼间已经越过百阶,身体还在不断加速。一百,两百,三百......。
很快凌云便来到了第九百九十九阶,一步跨出,刚踩在第一千阶台阶上,一股疼痛从骨头处传来,如触电般飞速收回右脚。一息后,一个身影飞掠而过,在第一千阶台阶时,腿上闪过淡白色光芒--元气。
“乞丐就是乞丐,别以为先拔头筹你就能成为修道者,还是老老实实滚回清风镇要一辈子饭吧,哈哈哈哈。“
还没等凌云看清前人模样,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王浩,你们王家什么时候掉价到欺负乞丐了?居然还和这种垃圾较上劲了,我们刘家羞于你们为伍。“
下一息,又是一道身影掠过凌云,带起的风吹得凌云的头发丝丝飞舞。越过千阶时,脚上同样泛起了白光,释放出元气。看清两人模样,凌云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昨日王家护卫队队长王浩,听另一人口应该便是刘家的护卫队长了。
需要元气和修为才能抵御那股疼痛吗,那是什么?凌云皱着眉毛,有些不解,随后又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此时,超过凌云的人已经近百了,无一例外,能越过千阶的人,脚上都会运用元气。
可恶!凌云盘坐在石阶上,看着眼前的白玉阶,又望了望已经看不真切的王涛,不由心中涌出一抹悲意。眼看要触摸到新的世界了,走上去,进入宗门就是新的人生,难道要在这里驻足吗?还是像他们讥讽那般,回到清风镇,当一辈子乞丐?一遍又一遍的心底责问,像是唤醒了沉睡的凌云。同时他也想起断崖山脉森林中的遭遇,长剑贯穿身体那样的伤势,昏睡一会儿便痊愈了。想到这,凌云看了看背后的剑,突然想起那两团光球,那股力量还能生效吗?凌云不知道也不清楚,但他自己很明白,不甘心,不愿意止步于此,自己想赌一把,为了未来,就赌那修复伤势的力量同样能修改眼前这股疼痛。
心里嘀咕一句老天保佑,凌云再一次站在第一千阶石阶前,迈步,踩下,脚稳稳的落在石阶上。疼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凌云没有退缩,随即迈出第二部步,一气呵成。随着步伐的前行,石阶在不断上升,疼痛仿佛也随之一点点增进,凌云咬牙支撑着,身体微微打着颤,脸上的汗珠凝结,滴滴滑落,衣服渐渐湿润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喀嚓“脚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凌云的脸色伴随着疼痛的加剧迅速苍白起来,脸上透露出惨白色,随着压力的增加,腿骨因为没有元气的保护,已经扛不住这样的压力,已经开始断裂破碎,可直到现在那股修复身体的力量依旧没有浮现的踪迹。
一颗心渐渐沉下去,望着不断飞掠而过的身影,凌云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多少人超越。再这样坚持下去,双腿一定会支撑不住,可现在退出,虽然能全身而退,但以后再想走出清风镇,遥遥无期。眼前的困境将凌云拦住了,念头不断产生,随后又不断推翻,久久无言,一股绝望的情绪笼罩心底。
突兀的,“那就再拼一次吧!“凌云怒吼道,绝望的凌云好似怒吼的雄狮,毅然迈出步伐,竟恢复了奔跑状态,速度不断攀升,每一步的前行总伴随着骨头吱吱声。已经从那个境遇出来,就没再想回去,这次便付出全部,纵使失败也无憾凌云心中想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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