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陪伴

而后的数日，皆是莫如桑找上门，邀楚柠月游湖逛街探幽品茶等，楚柠月皆会拒绝，这时他便会寻一片空旷之地呆在那里，仅仅看着她练剑，便能看一下午。

        等楚柠月练完招式，转头一看，便能看见他端着茶盘，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多谢！”楚柠月端起茶碗便饮了一大口。

        二人寻着一处树桩坐下，茶盘放在树桩之上，上面精致的茶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小巧可爱。绿色的茶水更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无事，能够帮到你就可以了。”

        莫如桑递去一块手绢，楚柠月顺手接过拭汗。

        “这几日皆是你登门拜访，一呆便是一个上午，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不累吗？”

        “无事啊！每日能见到你便很开心。”说完之后，莫如桑小心翼翼问道，“敢问楚姑娘，今晚可有事？此日正值花灯节，夜晚灯光熠熠，我可否能邀楚姑娘出来？”

        楚柠月迟疑片刻，她今晚确实无事，再加上莫如桑这几日端茶送水很是辛苦，拒绝也不太好。

        “那好吧！”

        莫如桑欣然一笑，“那好，楚姑娘，今夜花灯节，不见不散。”

        而后莫如桑再度倒了一杯茶，递到楚柠月手边。

        待到夜晚，华灯初上，湖边点点河灯，漂浮在湖面上，宛如真的水莲一般。

        楚柠月所坐的小船正是在这片湖边，周围有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船坊。

        船坊的灯透过窗台照射在湖面，确实美轮美奂。

        楚柠月就坐在船边，单手托腮，看着这湖边美景。

        莫如桑在对面一边划桨一边看着湖光水色感叹道，“十万人家火烛光，门门开处见红妆，歌钟喧夜更漏暗，罗绮满街尘土香。”

        “星宿别从天畔出，莲花不向水中芳。宝钗骤马多遗落，依旧明朝在路傍。”楚柠月缓缓念完后半句，“这首观灯是唐代蜀客张萧远所作，描写灯光夜景格外有名的一句诗。”

        “楚姑娘竟然也知道张萧远。”莫如桑低声一笑，“他虽为诗人，但并不出名，流传下来的诗也甚少，唯因这首观灯格外意蕴悠长，故而记忆弥深。”

        “虽然张萧远并不出名，但是这首观灯实在出名，长安夜景，灯火通明，怎么能不印象深刻。”楚柠月轻笑摇了摇头，“不过比起这一句，我还喜欢唐朝一位苏姓诗人的那句，火树银花和，星桥铁锁开，暗香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绚丽多彩，摇曳生姿，确实为好诗。”莫如桑正说着，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无数船坊开始向一处驶去，莫如桑眉眼一弯。

        “听说今日会有歌舞乐坊经过，里面住着时下最出名的歌伎，故而很多王孙公子都前去一观，你要去看看吗？”

        “一群富家子弟的趋之若鹜，有什么好看的。”楚柠月淡淡摇了摇头。

        莫如桑小心翼翼问道，“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世家子弟。”

        楚柠月轻轻一笑，“何来喜不喜欢，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已。”

        本来如此，她过得向来都是刀光血影的江湖生活，至于如此诗情画意的雅趣，她是无福消受了。

        莫如桑眉眼一沉，随即将小船往岸边划去。

        “你在干什么？”楚柠月看着把船停留在岸边的莫如桑，好奇问道。

        莫如桑顺势跳到岸边，将手向楚柠月伸去，“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那我们便回去吧！”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楚柠月不解问道，他不是玩的好好的么？

        “但是在我心里，你的感受最重要，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回去吧！”

        握住楚柠月的手，莫如桑顺势将她拉到岸边。

        “也行！”楚柠月点了点头，二人顺势往回走。

        走在无人的街道，莫如桑忍不住问道，“楚姑娘平时最喜欢什么？”

        楚柠月摇了摇头，“没什么算得上喜欢的，可能唯一喜欢的就是武吧！一生为武而生。”

        说到此处，楚柠月眉眼一沉，一生为一场战约而赴。

        “从我懂事起，便是习武练剑，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名扬天下，继父亲威名成为天下第一，那是父亲一生可望而不可得的目标。”

        “那你自己呢？”莫如桑突然问道。

        “我自己”楚柠月轻轻一笑，目光在自己的佩剑上停留片刻，“我自己可能也是爱武的吧！一生执念，剑道为首。”

        莫如桑突然情绪一沉，“你也是一心向武啊！”

        “不说我了，说说莫公子吧！你喜欢什么？”

        “我仔细一想，我竟然也没有格外喜欢的东西。”莫如桑讽刺一笑，随后看向楚柠月，“不过现在有了，我格外喜欢楚姑娘。”

        楚柠月摇了摇头，“莫公子平时都这么轻浮的吗？”

        “不是我只是”莫如桑闻言扬声解释道，而后又突然顿掉。

        只是喜欢你。

        “或许是我太过唐突了，对比苏木连还是差远了，冒犯楚姑娘，还请见谅。”

        不知不觉，走到苏宅门口，莫如桑作揖赔礼。

        “无论如何，多谢莫公子这些时日的款待。”楚柠月轻声道谢，而后离开。

        次日，莫如桑照常找上门，待楚柠月练完剑后，他也在一旁烹煮好茶了。

        “楚姑娘，我得了新的茶样，不如你尝尝。”

        说完之后，莫如桑便将自己刚煮好的茶递了过去。

        “好啊！”楚柠月接过茶杯，正欲饮下，就在此刻，突然来了一只蜜蜂，寻茶香而来，在茶壶旁萦绕。

        “茶香四溢得蜂觅，看来莫公子这壶茶倒是真好茶。”

        莫如桑只是轻轻笑道，“或许楚姑娘可以叫我一声如桑，就如唤苏木连那般。”

        楚柠月轻轻点头，“多谢如桑。”

        “柠月”莫如桑突然正色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这一次来青山所谓何事。”

        “赴一个约定。”

        “是何约定？”莫如桑突然执拗起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就不方便透漏了。”楚柠月垂眸凝视着手中茶杯。

        “柠月，你所使用的的可是沐血剑法？”莫如桑静静凝视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楚柠月不解问道，须知沐血剑法要诀就是快，还未看清招式便已杀敌，近些日子她练招更是将快字追求到极致，他不可能看清自己的剑法招式的。

        “原本我只是在晚间的时候研究各类武学，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到你，后来发现了一本书，是一本古书。”莫如桑神色一黯，“而上面虽未记载武功招式，却记载了各种招式使用后所遭受到创伤，而我观察着你所斩落的树叶剑痕，发现与沐血剑法别无二致。”

        “原来如此。”楚柠月闻言方才放下了心，她还以为她的沐血剑法泄漏了呢？

        “所以柠月你这一次是来赴16年之约的吗？”莫如桑突然焦急问道。

        “自然，多谢如桑你这些日子的陪伴。”

        “可是”莫如桑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楚柠月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为这次约定我准备了太久，必然会全力以赴。”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莫如桑勉强一笑，“若是你意已决，我定然会支持你。”

        楚柠月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而莫如桑也发现了一件事，自那日之后，楚柠月似乎每日都早出晚归，自己去找总会扑个空。

        心中开始有了思忖，因自己那日的冒犯，怕不是这位楚姑娘开始躲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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