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结了账从餐厅出去，两人手牵手慢腾腾地踱回公寓。

银色的天桥沉默地迎接过路的人群，四月的微风带着野花的香气拂过路人的脸庞，他们安安静静的，没说什么话，也觉得人间值得。

回到公寓，顾朝曦从鞋柜里拿了双蓝色的小鲸鱼拖鞋出来放到谢睿脚边。他愣了下，弯眉道：“什么时候买的？”

她动动自己脚上的小鲨鱼拖鞋道：“从你宿舍回来那天买的。”

谢睿捏捏她的脸：“这么期待我来你家做客？”

顾朝曦拍掉他的手，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清酒出来，放到茶几上说：“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谢睿失笑：“我是患？”

顾朝曦打开投影机，偏头看他一眼，眯着眼睛道：“谁知道呢？”

她的公寓干净整洁，靠窗的柜子上摆着各种型号的镜头。最顶上挂了块红色的小锦旗，是上次在郁水警方营救被拐妇女后送的。

底下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和她先前在南桑画的白色莲花。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第一次踏足的空间，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柔意悄然蔓延。

“开始了！”顾朝曦调好片子，拍拍沙发招呼谢睿过来。

白色的幕布降下，瑰丽的动画和温暖的故事在现实和想象之间搭起一座金色的桥梁。

热闹的音乐穿越浩瀚的宇宙星河，穿越过往的无忧岁月，穿越生与死的时空距离，找到你，只为你。

顾朝曦抱着酒瓶斜靠在谢睿身上，脸颊和眼眶都是红的。

看到感人处，她偏头将满眼的泪珠全部埋进谢睿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正好对上满天的星空。

她愣了下，喃喃道：“谢睿，你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他抬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庞，轻声道：“不一定，也可能是月亮、是大海、是高山、是微风、是你目之所及，心之所念。”

顾朝曦静了片刻，低声道：“可是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他不是月亮、不是大海、不是高山，也不是微风，他就是他，是顾沉舟，是我的爸爸。”

谢睿单手挽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着她披散在背上的长发，像哄小孩儿：“顾朝曦，意外随时降临、不可预料。我们能做的，只有活好当下。这样，告别的时候，尽管悲痛却能少些遗憾。”

顾朝曦直起身子，看了他几秒，忽地低头亲了他一下：“谢睿，我会好好锻炼、好好工作、好好保护自己的。”

“我还要跟你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走很多很多段路，看很多很多场电影。我会陪你一起活到很老很老，再变成星星、月亮、大海……”

谢睿看着她红红的鼻尖和粉嫩的小脸，倾身抵着她的额头吻上她湿润的眼眸，缓缓道：“好，那就这样，一言为定。”

她靠在沙发上，伸出一根小指勾上他的，抬眸道：“一言为定。”

屏幕上绚丽的光彩和窗外璀璨的星空，连同满屋的酒香一同见证这场平凡而隽永的约定。

静谧又柔和的氛围里，谢睿掐着她的腰肢微微拉开点距离，轻声道：“那我们明天……继续吧？”

她仰头，不知所以：“继续什么？”

谢睿笑了下，右手轻捏她软乎乎的耳根，凑近了说：“跑步。”

顾朝曦：“……”

“不是说要好好锻炼，陪我一起活到很老很老吗？那明天再多跑两圈吧？”

顾朝曦指了指右手边的过道，冷声道：“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谢睿笑起来，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人窝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屏幕上的电影正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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