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齐家治国平天下

杨若柳不理会秦扶风的不解，看看天，道。

        “走吧，再不走真要下雨了。”

        杨若柳起身拉着藤条，秦扶风在后面推，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柴禾弄下了山。好在杨若柳本就打算多砍点柴禾，独轮车就放在山下。

        两个人把柴禾搬抬到独轮车上，奈何小小的独轮车放不下那么多柴禾，秦扶风又不会推独轮车，杨若柳让秦扶风守着柴禾等着，她先推回去一部分，然后再来一趟，拉剩下的柴禾。

        秦扶风的奶娘见杨若柳又帮忙送柴禾，非常感激，又要送好吃的，杨若柳摆摆手。

        “这会儿没空，还有一车呢。秦扶风还在看着柴禾。”

        杨若柳又去一趟，这才把剩下的三捆柴禾都拉回来，秦扶风在一旁扶着独轮车，两个人协作，倒也便宜。

        秦扶风一直帮着把独轮车推到杨家，又帮着把柴禾从车上卸下，搬到西厢房檐下，这才回了秦家。

        秦扶风离开后不久，又来了，这回，他拿了一个盘子，那盘子比杨家的缺了口的粗瓷大盘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奶娘刚做的蜂蜜糯米糕，请你们尝尝。”

        杨若柳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拿了一个。文若枫和文若兰怯怯地站在一边，想上前却又不敢。

        “你们俩，过来，谢谢这位哥哥。”

        若枫若兰嗖嗖嗖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冲着秦扶风鞠躬道谢。

        “谢谢哥哥。”

        秦扶风把盘子端到两个人面前，若枫若兰的黑爪子抓起了盘子里的点心，塞进嘴里。

        “好吃，好吃。”

        一盘子蜂蜜糯米糕，很快没了，若兰那个吃货加马屁精很快和秦扶风混熟了。

        “哥哥，你家的糕点好吃，你也好看。”

        秦扶风的脸唰的红了，虽然说童言无忌，但秦扶风到底不是二柱黑子等没皮没脸的人。

        秦扶风告辞，若兰那马屁精追到门口，挥了挥鸡爪子。

        赶在下雨前，杨若柳去河对岸的桃花庵送了两捆柴禾，如此一来，师太就不用为柴禾愁了。

        杨若柳是被师太催着回家的，杨若柳刚刚过了大沙河石桥，天空就飘起了雨丝，细细密密的，雨来了。

        春雨就是这样，淅淅沥沥，虽然不大，但下起来没完没了。

        文怀山没有去学堂，下雨天，文怀山心疼那些孩子没有雨具，从家到学校，衣服都湿透了，索性只要是雨天就不上课。

        窝在家里，文怀山坐在中间，杨若柳姐弟三个围在他身边，听他讲故事。杨大妮则在一边刺啦刺啦的纳鞋底。

        这是杨家最和谐最美好的情景，很多年后，杨若柳想起这些场景，依然怀念无比。

        杨若柳缠着文怀山讲重耳的故事，讲完了重耳讲荆轲刺秦，讲完了荆轲讲苏武牧羊。文怀山的脑子里，故事从来没有断过。

        文怀山，在学堂里是个严厉的先生，但在家里绝对是个慈父。

        文怀山像说书先生那样，绘声绘色讲故事。

        “荆轲已经最近距离接近秦王，秦王多疑，身边侍卫众多，从来没有人能近秦王身，更没有人能带着兵器接近。随着图慢慢展开，最后匕首出现，那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见血封喉，这就是图穷匕见的来历。荆轲抓起匕首，刺向秦王，奈何一击未中，荆轲想再击，已经没有机会了”

        文怀山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隐约还带着无尽的悲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故事讲完，文怀山沉默了许久，杨若柳看着爹爹沉默不语的样子，知道爹爹又魔怔了，也不吭声，好久之后，文怀山忽然说。

        “爹爹没什么可给你们的，但爹爹可以让你们姐弟三个读书认字。读书、认字、明理、知事，将来你们长大了，就知道读书的好处。你们可知道读书的意义？”

        杨若柳还没有开口，平日里十棒槌打不出来一个屁的文若枫开口。

        “齐家、治国、平天下。”

        文怀山愣了下，脸上有些许惆怅一闪而过，但转瞬间哈哈大笑。文若枫一脸懵懵。

        “爹，我说的对不对？”

        “吾儿说的对，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是我辈读书的目的。枫儿好好读书，将来好齐家治国平天下，造福苍生。”

        文怀山的声音欢喜中夹杂着凝重，杨若柳看着文怀山的脸，她看到了什么，却又微微转头，装作没有看到。爹爹的内心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听到若枫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会如此激动？

        文怀山转脸看着杨若柳。

        “柳儿你说呢？”

        杨若柳想了想，嘻嘻笑。

        “我没啥想法，读书就读书，认字就认字，只要日子能过得舒坦，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好好玩都行。”

        杨大妮拿鞋底子拍了杨若柳的脑袋一下。

        “瞎说个啥，没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吃好？一天天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啥心不操，就知道吃吃喝喝，没出息。”

        文怀山却不这样看，他知道自己的长女，聪慧过人，从来不是那等没成算的，现在日子安逸，长女如此，但一旦遇到什么事，长女会第一个站出来。他的女儿，他清楚。

        当天晚上，朦朦胧胧中，杨若柳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恍惚听杨大妮说，“文郎，你若是想回去”

        然后又听到文怀山说。

        “娘子，这辈子有你和孩子们，我很知足，回去做什么？不回去，彩霞村很好，村人纯朴，与世无争。学堂里的孩子们虽然顽劣，但都很好，将来有一两个孩子出息了，那我文怀山也是桃李满天下。”

        “可是刚才你和孩子们讲的那些，我虽然不懂，但我能听出来，你”

        “娘子，没什么可是。在朝堂上声威赫赫是一种活法，在乡野里怡然自得也是一种活法。这里有你，还有三个孩子，咱们衣食无忧，很好。娘子，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文怀山无憾！”

        后来杨若柳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听到爹娘后面说的话。杨若柳迷迷糊糊地想，娘让爹回去？回哪？这不是爹的家吗？

        【作者题外话】：第一次在塔读，希望有个好的开始。亲们，欢迎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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