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羊角风

宋医生谈了一下孟游的伤情，是自己晕倒后摔到路边石头上，是一个女孩和几个男孩子送他来的县中医院。

同时还告诉他两个不好的消息，第一个说孟游的晕倒排除了营养不良引起的低血糖反应，脑电图支持是由于“癫痫”造成的。

“癫痫”？孟游一脸懵逼的问。

“对，是癫痫！就是老百姓说的羊羔子疯”。怕他听不懂，宋医生又补充上一句。

孟游听后愕然发呆。

羊角风他知道啊，老家那边叫“羊羔子风”，二奶奶家的四姑，还有四叔家的大姐，她们两个都有这个毛病。

四姑远嫁到大山的后面，回二奶奶家过娘家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在他家，喝母亲手赶的面皮时，四姑的那碗面皮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馋人的荷包蛋，看的孟游直流口水。

就在四姑端着碗吃面的时候，她突然跌倒在地上，碗里滚烫的面皮，连汤带面和鸡蛋的泡沫，都倒在脸上身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嘴里面还发出像羊羔子叫一样咩咩的声音。

把孟游几个小的姊妹都吓的够呛。

孟游他爹赶紧给四姑掐人中，母亲帮着蜷她的手脚，过了几分钟后，四姑不那么叫了，好像睡熟了一样，呼呼的打起了呼噜。

母亲又用湿毛巾，给她擦拭掉脸上和身上的面汤。

找来冬天吃獾时留下的獾油，给她涂抹脸上身上烫的发红部位。

獾油对于中度以下的烧烫伤有奇效，老百姓都知道。

孟游四叔家大姐叫大娟，有一次和妹妹秋娟吵架的时候，也是突然跌倒在地上，情形和四姑差不多，只是嘴里面发出的叫声更像羊羔子叫。

大娟子大姐天天口服一种叫“苯妥英钠”的白药片，孟游不止一次见到过。

宋医生问他家里面还有谁有这个病，孟游和他说了四姑和四叔家大姐的事情。

宋医生没有看他，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孟游问了一句。

“额，这个病有家族遗传性‘’！

他摇了一下脑袋叹口气回答孟游。

游离了一下眼神他又接着说：第二个是你的肝脏部位B超显示有肿瘤，从外形上看不怎么规则，边界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排除才能确诊。

“什么是排除确诊”？因为不懂，孟游接着问了一句。

宋医生回答：“就是这个需要取样做病理检测，不过目前我们县级医院和市医院都没有这个条件，只有省立医院才能做病理检测”。

孟游听的云山雾罩的，心里面一时没了主意。

说话间，看见邢艳萍拿着大包小包的进来病房。

宋医生说：“就是这个好心的小姑娘送你过来的，500元住院费也是她交的”。

果然是她，孟游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邢艳萍给他带来的麦乳精，大碗方便面，还有一大排香蕉。

这些对于孟游来说，可都是奢饰品，虽然活18年了，但这些个奢饰品还真从来都没吃过。

“大夫您好，他没什么大事吧”？

她很有礼貌的和宋医生打着招呼。这会儿她的表现绝对像个淑女和太妹没一点关系了。

“嗯，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早晨没吃好早餐引起的低血糖反应吧”。

宋医生这样回答她，并没有说出“羊角风”那三个字，以及肝部的问题。为患者保密是医生操守里规定的。

邢艳萍这才把头转向孟游，冷漠的看了一眼说：“没事就好，吓死宝宝了”。

“你们先聊，我还有病人需要处理，先走了”。

宋医生和他们两个打个招呼径自出去病房。

邢艳萍还是没有和孟游打招呼，她取出一个大碗面也出去了。

孟游也没和她打招呼。

过了几分钟，又端着这个大碗面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说：“对不起哈”！这是她来到医院后对孟游说的第一句话。

又接着问他：“能起来吗？能起来的话就起来把这个面吃了吧，大夫都说你是没吃早餐引起来的”。

说着就把大碗面的盖子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第一次和她单独相处，闻着她身上带的那种香味，竟然没感觉那么刺鼻了。

孟游感觉脸上烫烫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不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大碗面的香味诱惑还是什么原因，肚子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他偷偷的吞下口腔里涌出的口水。

听到他肚子的咕噜声，也可能是看出来他吞口水的囧样。

邢艳萍咯咯的笑着说：“还说不饿，肚子的咕噜声都出卖你了”。

这会儿，孟游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尴尬。

邢艳萍掰下一个香蕉，拨开皮递给他说：“让面凉一下，你先吃个香蕉吧”。

这一次，孟游没再虚伪的客气，接过香蕉开始吃起来。

真甜啊，原来香蕉这么好吃。

他在一边吃一边品味的同时也在暗自感慨，没想到十八岁了，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下尝到了香蕉的滋味。

反正香蕉都吃了，也就不再装矜持，邢艳萍扶他起来，香喷喷的大碗面一会也干掉了。

这是平生吃过最好的美味，从此，孟游再也没有吃到如此好吃的香蕉和大碗面。

这会儿感觉邢艳萍根本没那么高高在上的令人生厌，甚至还感觉她长得并不不难看。

这时，吊的水打完一瓶，邢艳萍出去喊了护士来又给换上一个大瓶的。

“哎，孟同学，你的全名叫什么”？

邢艳萍在没话找话的问道。

孟游！他看了一眼邢艳萍回答。

一起上了三年学，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这很正常，谁让他是那个走路都不稳当的病秧子呢。

“孟游，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

孟游问她：“你笑什么”？

让她笑的不自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回答我说：“那么巧啊，我以前也经常梦游，老是做噩梦，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梦到有人要杀我，听我妈说，清晨发现好几次，我抱着菜刀躺在楼下的院子里。

去年暑假的时候，老爸老妈带我去省城，找了一个老中医给我看了，喝了一个假期的中药水，太难喝了，喝到我都恶心。

不过中药虽然苦，还真有效果，以前看过好多医生，也吃了很多的西药片，吃的整个人整天没精神，老是发困。可是什么效果也没有，晚上还照样抱着菜刀睡在院子里。

从去年喝了一个暑假的苦中药水后，快一年了都没再那样“。

孟游苦笑！这也能关联？

还仅因为他名字叫孟游。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一大串。

听她说完，孟游给她纠正说：”本人是姓孟子的孟，单名一个字，陆游的游！你是有梦游的毛病，是做梦的梦，能算是一样吗“？

最多也就算是同音字哈。

邢艳萍又接着问我：”我妈说，高考也结束了，想利用这段时间带我出去好好的玩一下，你这个暑假有什么打算呢“？

我有什么打算？

他心里也这样反问自己。

一时间，想到家庭的贫困，以及抱病在家的父亲，再想到自己身体的诸多未知，孟游无语。

带着太多的的迷茫，他陷入了沉思。

欲知孟游暑假干什么去，他身上的绝症能治好吗？敬请关注本书《九重纵横踏九荒大陆》第4章假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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