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遮面

魁念与飞星在韩香阁又待了半月，眼下已近12月底，两人准备辞行去往丹穴门。

        飞星将那仙长所送的包袱打开，拿出一套白色宽袍，说道“公子，那仙长看人真准。我看这些衣服大小正适合你。”飞星说着，抬臂凑在自己鼻前，闻了闻，作呕状继续说道“我们这店小二的短褐穿了都一个月了，臭死了。公子，我们今日便要走了，不如我帮你沐浴，换上这套白袍如何？”

        “好啊，飞星。你也换一套干净些的衣物。出门在外总要顾忌些形象。”魁念入中原已有一个月，渐渐明白这地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如果你长相好、穿的好，旁人自然会高看你一眼。倘若你身着邋遢、身无长物，连那路边的野狗都恨不得咬上你一口。

        “公子，你穿上可真好看。”飞星帮魁念穿上衣服，连连匝口称赞。

        魁念身形虽羸弱，但个子长得高，腿长、瘦腰、宽肩，比例甚好。穿上那白色宽袖广袍，似仙人下凡一般。

        飞星见包袱中还有一个碧玉青冠，拿起来，冲魁念说道“公子，刚从四儿哥那学了束发盘冠。不如我帮你帮头发全部束起，带上这碧玉青冠吧。”（哇简直太美了，作者都不会形容了，自行想象吧。）

        魁念颠了颠手中的十几辆碎银。按魁念与飞星的工钱计算，这一个月远赚不了这么多钱。因魁念长得好又勤快，客人总喜欢给些小费，这才攒了些银两。

        两人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又将柴房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便去大堂与众人辞别。

        韩香阁大堂内，掌柜和四儿早已等候多时。

        四儿自从魁念救了他表哥后，与魁念和飞星关系更加的贴近。这会听说两人要走，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四儿见魁念过来，不管不顾的扑到魁念身上，哭着说“沈念，你们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魁念笑着，用手上下抚着四儿的肩背，说道“四儿哥，有缘自会相见的。别哭了。”

        飞星见状，赶忙将四儿拉开，抚平魁念被四儿拉扯皱的白袍，嘴里抱怨着，“四儿哥，你把我们公子新换上的衣服都抓皱了……”

        魁念微笑，摆手道“不碍事的飞星。四儿哥也是情急。”

        四儿刚才太激动，竟是没有注意到魁念身上的新衣。他将自己与魁念拉开一段距离，上下打量，边哭边说“好看好看。比穿短褐好看。”

        掌柜在远处，竟是没有认出魁念，见四儿扑过去才反应过来，那竟是自己家的店小二沈念？

        掌柜走来，拉着魁念的手转了几圈。心中懊悔道，近一个月的相处，只觉得这小子人善、踏实，干活勤快，竟不想长相也这般绝，白活了这几十年，当真是有眼无珠了。忙喜笑颜开，拉着魁念坐下。

        掌柜：“哎呀说了这么会话，渴了吧。四儿赶紧给沈念和飞星倒杯茶去。”

        众人一片震惊。掌柜这是啥意思？以往可没那么好心。

        四儿虽诧异，倒也不敢怠慢，忙去柜台倒了几杯茶奉过来。

        掌柜：“沈念啊，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啊？”掌柜拉着魁念的手，慢吞吞的问道。

        魁念：“额……掌柜，我家中已无人，就只有我和飞星了。”

        掌柜一听，有戏。用手打量着整个韩香阁，问道“沈念，你觉得这酒楼如何？”

        魁念：“甚好甚好”

        掌柜：“沈公子若觉得好，何不留下？老夫家有一女，已满14岁，正是豆蔻年华。若沈公子肯入赘，我就将酒楼当做陪嫁可好？”

        “额……”众人一片大惊失色。

        魁念听完忙起身，连连作揖，不好意思的说道，“多谢掌柜抬爱，我……我着急就先走了。”

        魁念起身拉起飞星走出韩香阁，转身后退，向门口的掌柜和四儿道谢，“多谢各位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与飞星就此别过。”见掌柜仍盯着魁念。魁念补道“掌柜如此家世，令爱定能觅得良缘。告辞啦。”

        两人牵马往墨斗城门而去。

        留下四儿倚门而泣，嘴里嘟哝着“都怪掌柜的，不然我还能跟沈念多说几句话呢……”

        两人牵马走在街上，飞星见周围众人眼睛皆往这边撇来，便问道“公子，你有没有发现大家在往这边看？”

        魁念环顾四周，又看了一下自己与飞星的穿着。自言自语道“我们与常人穿的也无异样。”转头看向飞星，说道“你看我脸上是否有脏迹？”

        飞星盯着魁念的脸部片刻，回道“没有啊公子，白白净净的。那我呢公子？”

        魁念摇头，说道“并无。”

        此时，一头带金叉、脸上敷粉、血红大口，穿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迎上来，盯着魁念上下打量，连连点头，谄媚的问道“这位小郎君可有婚配？”

        这中年妇人未曾问完，一个同样打扮的中年妇人也凑上前。跟之前那妇人吼道，“呦，张家媒婆，今日起的可真早。”

        之前那妇女恶狠狠的回道“彼此彼此啊，李家媒婆？”

        飞星见状，一手牵马，另一只手欲拉魁念。

        只可惜那两个妇人的身形实在是彪悍，似是一堵墙，将魁念围在里面。没一会，魁念周围便又聚集了几个中年妇人。

        “哎呀小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

        “我家有当铺，小郎君若是愿意入赘，我那当铺给你啊。”

        “哎呀，我家不只有当铺，还有酒楼、首饰铺子，只要你愿意，统统都给你啊。”

        有些妇人竟欲上手，拉扯起魁念来。

        飞星见状，在外跳起落下，大喊道“公子？公子？你可还好？”

        魁念见这些妇人都是凡人，实在是不能以九骨尸鞭处之。环顾四周，见旁边有一小摊正在卖帷帽，便冲飞星大喊道“飞星，旁边……旁边，买个帷帽。”

        飞星从小摊那买了一顶白色帷帽，正好陪着公子的白衣，甚是和谐。又见小摊旁有一闲置的竹竿，便一手提帷帽，一手持竹竿，气势汹汹的去救他家小公子。

        飞星走进，大喊道“各位大娘，实在对不住了。如果还不放手，我就开打啦。”说着，举起竹竿，做打人状。

        那些妇人听到要挨打，便胆怯怯的散去了。

        飞星上前，将帷帽给魁念带上。两人牵马出了墨斗门。魁念心道“这墨斗门的门风还真是彪悍啊！”

        两人走出墨斗城门，来到管道。

        魁念上马，想到一会骑马带着帷帽多有不便，欲将那帷帽摘下来带在身上。

        飞星见状，用眼尾瞥了一眼魁念，唉声叹气的说道“公子，您还是带上吧。我不想再次经历刚才的事情了。”

        “额……好吧。飞星。”

        两人走了几日，来到以医道闻名的丹穴门。还未进城，便看到丹穴门城门贴着一告示。

        告示下聚集了诸多人，有凡人与仙人，其中以仙人居多。

        魁念下马同飞星走进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我丹穴门大师姐尹青梅，仁心仁术，经层层考核，拟册立为丹穴门第十八代门主。册立之日定于1月10日，特邀请中原各仙门仙派及凡士前往观礼，凡来贺喜者，丹穴门均赠送‘涨灵续命大礼包’。”

        只听着人群中有人议论。

        “传言这丹穴门的涨灵续命大礼包神的很。”

        “是啊。听说仙人吃了可涨十几年的灵力。就连那凡人吃了，也可延年益寿啊。”

        “是了是了。前些年，我那夫人难产，差点死去，恰好碰到那尹仙长游历路过，给了颗灵药，使我夫人顺利生下孩子。如今，我那夫人就要生第五胎了。”众人见着说话的男子足有五十多岁了，都连连称赞，羡慕不已。

        “哎呦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是啊，我这次也是专门来向尹仙长道贺的。”

        两人被不断涌进去看告知的人挤了出来。

        飞星：“公子？我们要进城去吗？”

        魁念估算了时日，预估时间来得及去昆吾门寻剑后再前往桑林门。便回道“去。去拿两个大礼包。”

        两人进了城门，丹穴门内商贩与墨斗门不同。丹穴门多药铺、药馆。

        飞星指着原处一个红色小楼，说道“公子你看，是昆吾门打架的地方呢。”

        魁念往前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添香坊妓馆----昆吾门第20家分号”。不好意思的回道“是啊。这东西还真是多啊。”

        因在墨斗门赚了钱，两人便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丹穴门大殿内，裴母尹安歌正拉着尹青梅的手，说道“你师父死的早，门主之事全靠你一人支撑。如今册立为门主，许多事情处理起来倒也顺理成章了。”

        尹青梅回道“多谢师姨挂念。”尹青梅环顾四周，不见裴济苏，忙问道“怎么不见济苏？”

        裴母：“你是知道的，济苏这孩子喜爱自由，到处游历，行医救人，我已有半年未见到她咯。”

        尹青梅低头不语，有些不悦。

        裴母见到，宽慰道“青梅不必忧心，济苏与你一同拜师学艺，你的册立大礼她无论如何也会赶来的。”

        尹青梅听了，笑着嗯了一声。

        裴母担忧道“只是，这次见面，还想请青梅劝劝济苏。一个女孩独立在外，实在是辛苦的很。”

        尹青梅作揖道“是，我定会劝解师妹。只是，师妹的性情您也是知晓的。只怕她是不会听的。”

        裴策凌跨步向前，来到裴母与尹青梅面前。说道“给青梅姐姐道喜。”

        尹青梅抬眼，见裴策凌已长成一个成年男子模样。笑着说道“哟，这还是前几年追着我与济苏要糖吃的小阿凌吗？”

        裴母掩面笑着。

        裴策凌笑着回道“青梅姐姐，就不要取笑阿凌了吧。”

        “没有取笑。说正经事。师姨，阿凌这年纪也该许亲了吧？不知阿凌可有意中人啊。”尹青梅见裴策凌未说话，便继续说道“若论中原的美人哪个仙派居多，我丹穴门若说第二，还没有那个仙派敢说是第一。师姨何不趁此机会挑选一二给阿凌？”

        裴策凌接话道“那我可是要这天下第一美人才行。哈哈哈哈”

        裴母见状，用手指挽了一下裴策凌，嬉笑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难不成这天下美人还任你挑选不成。”

        裴策凌歪头，朝裴母与尹青梅作揖，说道“母亲、青梅姐姐，我且出去逛逛，晚上定会回来休息。”大步一甩便出门去了。

        裴母望着裴策凌的后背，摇头说道“这孩子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还不知谁能降服得了他呢。”

        尹青梅笑着，陪裴母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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