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妈呀！小白脸！

　　这里的装修并不豪华。

　　空气中弥漫着简单的素雅味道。

　　所有的布置都中产得刚刚好，简洁又不失素雅的新中式风格，所有的东西都像一座牌坊一样，告诉前来这里的客人：

　　我们是普通家庭。

　　沈浪的目光在这个‘普通家庭’里转悠了半天，唯独放在玄关口鞋柜上方的一只玉貔貅让沈浪稍稍感到了一丝欣慰。

　　貔貅，辟邪，转运，招财进宝。

　　官宦之家，招财进宝……

　　果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沈浪进门之后，又在客厅附近转悠了一下，发现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本看起来像是剧本一类的东西。

　　顺手翻开一看，发现竟然也是个特摄剧的剧本……

　　“猛兽侠？”

　　沈浪看了看底下的编剧，一共有3个人，李文豪，赵思涵，钱东。

　　群体编剧。

　　再看一看落款时间，正好是奥特曼试播后的第三天。

　　剧本只写了一集，以及相关的梗概。

　　梗概中分析了奥特曼的相关情况，并制定了一套自认为可以胜过奥特曼的特摄剧的拍摄模式。

　　显然，沈浪是被针对了。

　　不过沈浪对此一点都不慌，所以轻轻放下剧本，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时候，保姆打完电话过来，她见沈浪在客厅里动手动脚，有些不高兴：

　　“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动的，请你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跟各路大人物打交道，这位年纪大约只有四十来岁的风韵大姐显得特别有礼貌。

　　这种感觉，好像这位保姆大姐就是梁启云的亲妈似的。

　　当然，如果是亲妈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对了，我们东家说，今天的宴会是办在酒店里头的，您应该是哪里听错了，所以不好意思，可能得麻烦您……”

　　再去一趟？

　　保姆十分客气地跟陈婧妍解释，不敢有半点僭越。

　　因为据她所知，这个女孩子，以后很可能变成自己小老板的老婆。

　　说白了，以后也是自己的头头之一。

　　要是提前惹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们没听错。”

　　沈浪越俎代庖帮陈婧妍回答了一句：

　　“而且我们女方都主动来你们家了，你们还赶我们走……要是这门亲事黄了，那问题可得归咎到你们自己身上的，你再打电话问问你东家，这样真的可以吗？”

　　保姆大姐没想到沈浪一个司机居然也有说话的份，有一点点意外。

　　大姐请示般地看着陈婧妍，想看看沈浪说的话到底算不算官方表态。

　　陈婧妍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然后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的。”

　　“这……”

　　这下子，保姆大姐有些为难了。

　　东家今天一家子都打扮得很正式，就算陈婧妍不过去，东家他们也万万没有从酒店赶回来的理啊……

　　这要是再打电话过去跟他们说这种事情，指定会挨骂的。

　　沈浪见保姆大姐踟蹰不前，便问道：

　　“大姐，您贵姓？”

　　“免贵姓王。”

　　“王大姐，你在这个家应该待了不少时间了吧？有3年吗？”

　　王大姐摇摇头：“不止，快6年了。”

　　“那你也算是看着你们那位小东家长大的了？”

　　王大姐不置可否：“也不算是看着长大，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念高中了，大学又是国外读的，所以我……”

　　沈浪想了一下，跟这样岁数的大姐兜圈子，可能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口风一转，说道：

　　“大姐，就这样跟你说吧，我虽然是个司机，但是我很乐意看见你们小东家梁启云放弃这门亲事的……”

　　王大姐看着沈浪白白净净的脸，不像个职业司机，再听着他这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

　　一股来自中年妇女的直觉袭上心头，于是她试探着问道：

　　“小兄弟，我看刚才一直都是你在说话，你应该不是真的司机吧？”

　　“不，我是司机。”

　　沈浪笑了笑：“但是我不是普通司机……”

　　而是老司机。

　　“？？？什么意思？”

　　王大姐不懂年轻人的梗，于是又问：

　　“你是兼职的？”

　　“……嗯……可以这么理解。”沈浪整理着措辞，寻找着比较合适的尺度：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上网听歌的习惯，其实我的本职是唱歌的……用你们那个年代的话说，我就是个戏子，然后我们陈小姐她……”

　　沈浪给王大姐使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所以嘛，我今天虽然被迫营业，以一个司机的身份过来这里，但是真的十分乐意看见我们陈姐姐的婚事可以黄掉，这样我就可以……多安稳一段时间……你懂吧？”

　　王大姐乍听之下，其实还是不懂，可是她不断地揣摩着沈浪说话的内容与神气，外加他那副怡然自得，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姿态……

　　一瞬间，王大姐悟了：

　　妈呀！小白脸！

　　王大姐震精的眼神看着陈婧妍，心中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浓眉大眼的俊俏姑娘，居然也能包小白脸？

　　而且还把小白脸带上门挑衅？

　　这胆子也忒大了点！

　　意识到大事不妙，王大姐不再犹豫，当即又跑回去打电话。

　　可是王大姐一拿起电话，顿时间又犹豫了：

　　这种情况，该怎么跟小东家交代解释？

　　总不能说陈小姐带着她的小白脸上门找茬挑衅吧？

　　这样说，陈小姐的颜面何存？

　　梁先生的帽子又往哪里搁呢？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陈小姐养小白脸虽然有错在先，但以王大姐日常的观察来看，梁先生自己也绝对不是无辜的小奶狗。

　　说到底，谁也都别说谁。

　　于是王大姐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借口，拿起电话，拨号，接通，说道：

　　“小东家，那个陈小姐说她想给你一点点考验……”

　　……

　　客厅外头，沈浪依旧在检查着梁启云这个其貌不扬的住处。

　　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哪怕是梁启云已经跟鲁青勾搭上的蛛丝马迹也好。

　　但是很显然，这种秘密很难从开放场合中找到。

　　线索是没有的。

　　不过沈浪倒是注意到餐厅的墙上倒是贴着一张很有哲学意思的图画。

　　这画看起来像是古迹古董画。

　　画卷有些泛黄。

　　画卷中间的位置，画着一个古代的女子，形象温婉可人。

　　她的眉目有些惆怅地望着天空，与沈浪之前九年义务语文教科书中见过的某些春闺诗，望夫诗中的形象有些贴近。

　　“这应该是一道彗星。”

　　陈婧妍指了指沈浪正在看的这副古画的左上角，这里用一道浓墨画出了一个类似流星一样的形状。

　　不过这道流星比较粗壮。

　　女子愁容满面望着的，正是这道彗星。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浪依然没有看出异常，古代闺中

　　李武若无其事地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然后偷偷地往里瞧了瞧……

　　只见董事长孙小军现在正在跟甲方金城地产的王传幻谈笑风生，茶喝得有滋有味，而原计划想干点大事的总经理，正板着一张粑粑脸在附和着二人的聊天，十分被动。

　　计划好像失败了……

　　好不容易请来的甲方兼股东的地产大老板，不仅没起什么作用，居然还跟董事长打成了一片……

　　李武步伐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苦笑一声：

　　“应该没戏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可真的审判落地的时候，张进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原本满心期待的好戏没能上演，反倒是总经理这边突然偃旗息鼓……

　　情绪恹恹，张进现在连正常上班敲键盘的力气都没了。

　　好委屈。

　　办公室里头，沈浪被张靖妍丰富的社会经验所震慑他：

　　原来部长不仅仅是对策划行业了解，连娱乐圈都有涉足？

　　难道她当年还出道过？

　　“部长，你难道还当过童星？”

　　沈浪大致算了一下，陈婧妍现在应该不足25岁，据说她有非常深厚的高等教育经历。

　　所以她能接触娱乐行业的时间，应该只能是她未成年之前，故而沈浪将她归类为‘童星’。

　　但是陈婧妍的回答显然是否定的：

　　“没有。”

　　随后她又补充一句：

　　“就是有个朋友是这个行业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这样……”

　　大人物的朋友圈一般也很厉害，果然不假。

　　沈浪顿时陷入了沉默。

　　两人安静了大约能有3分钟后，陈婧妍先开了口：

　　“话说，你真的受伤害了？”

　　陈婧妍的问题问得很突然，全无铺垫，沈浪一头雾水：

　　“啊？”

　　“我是说你写的歌，那些歌词，真的是你的真心话么？”

　　原来是在说歌词呀……

　　沈浪刚才还有些意外，历来冷酷的部长，怎么还玩起伤痛文学了？

　　“啊……应该算是吧……”

　　虽然歌不是我写的，但搬运过来的那天，这歌也算应景，所以说歌词是‘真心话’并无不妥。

　　沈浪如此为自己辩解着：

　　“当然，歌词都有艺术加工的成分……”

　　现实当然没那么糟糕，您如果能给我多介绍一些好业务，那我就不那么伤心啦！

　　“可是我不明白，你哪里受伤了？”

　　陈婧妍看着沈浪，沈浪的眼睛则时不时地往陈婧妍的大长腿上瞟。

　　不得不说，陈婧妍的大长腿真的一绝。

　　修长，笔直，还不失一点肉感，光光看着就血脉贲张。

　　“哪里受伤……”

　　沈浪思忖了一下：

　　物理伤害当然没有，但是精神伤害嘛……

　　就不好说了。

　　软萌妹子变御姐，深夜的老婆变成了白天的灭绝师太……

　　“很多……说不清楚。”

　　沈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事实上，沈浪除了当天受到了震惊之外，后来的时间，沈浪想了想，感觉其实还挺兴奋的……

　　女老板曾经叫过我老公耶……

　　虽然她用了网络变声器，虽然沈浪至今不明白像部长这样成功人士居然搞网恋的意义，但是‘老公你真厉害’这几个字，毫无疑问是从她的口中冒出来的。

　　光光这点，就足够你发挥想象了。

　　“很多？”

　　陈婧妍依旧审视着沈浪：

　　“这个‘很多’，是什么地方？”

　　沈浪没有回答，因为说不清楚。

　　“沈浪，我认为我并没有伤害你，可是你却在这首歌里把我刻画成了一个无情的人，这并不公平。”

　　陈婧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尤其是你在歌里还把自己塑造得那么深情……就我个人的观察来看，这不合理。”

　　不合理？

　　沈浪笑了，我难道还不深情？

　　我可是要预定今年‘情歌王子’‘深情巨星’宝座的人耶。

　　而且听部长这意思，她难道不认识自己是无情的人不成？

　　有情的人能把人留下加班加到半夜？

　　这都不止996了吧？

　　“歌词嘛，总会有点偏差的，不能完全当真……”

　　沈浪不跟陈婧妍争辩。

　　好歹‘夫妻一场’，吵赢老婆的人，不会是胜利者。

　　这点结过婚的人都懂。

　　“不，我当真了。”

　　陈婧妍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浪，沈浪则看着窗外，避免正面对峙。

　　就在这时，林信恒透过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看见了沈浪的脸。

　　他看着沈浪这委屈巴巴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顺手给沈浪做了个‘要加油哦’的动作。

　　沈浪一看，一头雾水：

　　这牲口，吃错什么药了？

　　“那您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呀。”

　　歌唱也唱了，该上传的也上传了，大家伙能听的也都听了，事实已经写成，我还能怎么办？

　　时间倒流吗？

　　如果真的可以，我宁愿来一次‘时间静止’。

　　“不，你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沈阳预感陈婧妍要出馊主意，眼皮直跳。

　　“你重新给我唱一首？”

　　“纳尼？”沈浪一脸问号。

　　“你可以给我写一首新的，如果你写一首新歌给我，写一首我喜欢听的，那我就将今天董事长许诺给你的事情，帮你办了。”

　　“纳尼？”

　　沈浪又‘纳尼’了一次，前一次是疑惑，这一次则是惊讶。

　　董事长许诺给我的事情？

　　“帮忙介绍给音乐公司吗？这种事情，您办得到？”

　　沈浪眼前一亮，居然还有这好事儿？

　　“是的，董事长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纳尼？”

　　沈浪这一次眼睛瞪得更大了。

　　董事长做得到的事情，你也做得到？

　　你好大口气啊？

　　沈浪虽然不知道孙小军董事长到底有哪些牛叉的事迹，但是单单从王传幻与周化水的态度中便可以看出，孙老，真的是个大人物。

　　而您陈部长呢？

　　目测实际年龄不超过25岁吧？

　　您装比还能装得过董事长？

　　“我不信。”

　　沈浪毫不犹豫地说道。

　　“信不信由你，明天晚上，我最迟等你到明天晚上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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