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他礼了礼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抱歉，是最近我压力太大了，”他向台下鞠了个躬，“不打扰大家了，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便走向大门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站住！”

        话音未落，会场内的众人便聚集过来，将男人团团围住。

        男人不自觉退后了一步，抱紧了手中的公文包，“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哒，哒，哒。”

        众人如摩西分海一般向两边退开，在包围圈中开辟出一条通道，小酒窝拿着面具走了进来，“我们不会放你走的……”

        “直到你真正的笑出来为止。”

        被包围的男人脸色惨白，身子不自觉的发抖，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滑落，“你们是要什么？钱吗？我全都给你，只要让我离开！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放心吧，我们不要你的钱。”小酒窝拿着笑脸面具靠近。

        他举起面具，“这个就是救济措施。”

        “只要你带上它，过一会儿你就可以离开了。”

        男人呼吸急促，紧捏着公文包的手指因缺血而显得苍白，显然陷入了激烈的内心挣扎中。

        ‘头套里有什么？药物吗？还是催眠？’

        ‘可是如今看来，如果带上的话的话，他们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只能赌一把了吗？出去后一定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排除被催眠的可能。’

        ‘那么……’

        男人擦了擦额边的冷汗，“只要带上就好了是吧？”他伸手接过了小酒窝手上的面具。

        ‘多么美妙的剧目呀，’真人目光炯炯，‘短短一瞬，人性的挣扎就表现的就如此淋漓尽致。’

        ‘不愧是人类。’他陶醉的眯了眯眼，‘让人更期待接下来的剧目了。’

        男人单手托着包，一只手拿着来自小酒窝的面具。

        他深吸了口气，将面具覆盖了自己。

        ‘试一试憋气吧，如果这里面真的有药物的话，能少吸点就少吸点。’

        真人变换了下坐姿，单手托腮，他预感，接下来可能就是高潮了，‘还是挺有意思的嘛，小看小酒窝了。’

        几分钟后。。

        小酒窝将手覆到男人的面具上，“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短短几分钟前还是一脸不幸的男人……”

        “他现在的样子吧。”

        唰——的一声，头套面具被摘了下来。

        原本一脸愁苦，后又是情绪爆发又是受到了惊吓而显得一脸狼狈的男人，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

        双眼微眯，笑眼弯弯，嘴角也带上了笑容的弧度。

        “哈……哈哈哈……嘿……哈！”

        看上去是在笑的。

        但脸上的肌肉却不自觉的抽动着，显示着他内心的挣扎。

        ‘好奇怪。’

        ‘明明一点都不开心，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哈哈哈……’

        ‘恩～？灵魂的味道没有变，是不能直接从内心中改变吗？’真人眯了眯眼，饶有兴致，‘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恭喜你，真是不错的笑容啊！”小酒窝对脸上虽有笑容，但还不太自然的男人如此说道。

        周围众人再次包围了男人。

        “恭喜！”

        “你一定会工作顺利的！”

        “还是这样好！”

        “是很棒的笑容啊！”

        这一次包围着男人的是众人的祝贺和恭喜声。

        ‘这是什么感觉……’

        ‘大家和我都在笑，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连前所未有的好……’

        ‘但是不对的，我明明不想笑的，这是洗脑。’

        但在众人的笑声和祝福中，在这种热烈而向上的氛围中，男人仿佛也被感染了。

        这样的环境给了男人一种错觉——我是被众人包容而接受的。

        过去的烦恼，客户的刁难，老板的压迫，仿佛都可以忘掉。

        ‘这里的大家，还是挺棒的嘛。’

        “笑完以后感想如何？”众人这么问他。

        “呵呵……嘛，感觉没那么糟糕吧，嘿嘿……哈哈哈。”男人无法抑制脸上的笑容，而他现在也不太想控制了。

        “哈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小酒窝搭上了男人的肩，“我就说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笑容可是真的和治疗心灵有关的。”

        聚会时间结束，半数会众陆续离开。

        包括变得笑容满面的男人。

        “走吧，我带你去休息室。”小酒窝走到真人身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今天的任务算结束了。”

        真人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体，仿佛要拍掉不存在的灰尘。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闹剧，但看到后来还是蛮有趣的嘛。”真人跟在小酒窝身后，脚步轻快。

        “吱啊——”，和会场比起来，休息室并不怎么大。

        阳光从窗户撒进来，暖暖的，跟会场里只有灯光照明的氛围完全不同。

        真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零零散散的人群，从高楼大门中出来，各奔东西。

        “咦？”

        他注意到了那个成为今天聚会主角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笑在走出会场大门后就瞬间消失，恢复到了一脸愁苦的样子。

        “小酒窝，”他戳了戳小酒窝的手，“你的能力好像失效了。”

        真人惊奇的指了指楼下恢复到社畜样子的男人，“你看，他又不笑了哟。”

        “不，这是正常的。”小酒窝顺着真人的指的方向，他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毕竟是宗教嘛，如果让他一直都保持这种情形的话，他怎么还会愿意回来呢？”

        “？”，什么意思？

        小酒窝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解释道，“不来集会就笑不出来，主要以他们这类不擅长笑的人为目标。”

        他轻轻叩了叩窗台，“他们回到外界时，因为有了对比，就会发现自己更笑不出来了。”

        “于是更觉得自己不幸，最终还是会回到集会中来。”

        男人转了个弯，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内。

        小酒窝收回视线，“会场里还有半数没有离开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他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里已经成了他们心灵的寄托，最后的归处。”

        “而我，就是将他们带出不幸烦恼的神明。”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啊，真是不错的方法呢。”真人跟着笑了起来，“非常有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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