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井番外

第一次见她是在四年前。

        他刚给真纯买完票回来，就看见她的身边蹲着一个年轻女人。她双手托着腮，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正在弹贝斯的苏格兰，似乎只是一个单纯被琴声吸引的路人。

        苏格兰会这么做，他不觉得奇怪。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他的温柔和整个组织都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他相信不止他发现了这一点。

        她偏过头，对着世良真纯灿烂一笑，露出颊边小小的酒窝，金黄色的暖阳落在她身上，璀璨的令人不敢直视。

        她很漂亮，这种美貌就算是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绝对是最顶尖的一波。

        前额的刘海被拢在耳后，水汪汪的杏眼，瞳孔是头发一样的浅褐色，短短的马尾只到脖子的地方，发尾还十分俏皮的打了个圈。她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下身穿着一件深咖色的半身长裙。

        非常精致淑女的打扮，也很适合她。但这样精致淑女的打扮，她却任由长长的裙摆拖拽在地上，任凭恼人的灰尘沾染其中。

        这时候波本从身后叫了苏格兰一声，他头顶戴着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上半张脸藏在阴影下，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们该走了。”

        他听见波本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隔得有些远，他竟觉得波本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含着些别的意味。

        “嗯。”苏格兰应了一声，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瞥了女人一眼，似乎有些怅然。

        女人的神色也变得复杂，在夕阳的阴影下，他看不太清，只见她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见，却清晰的看见了她眼底的遗憾。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她是舍不得这动人的乐曲，而且苏格兰容貌出色，偶尔引来一些狂蜂浪蝶也不足为奇。

        加上他的心思全部放在真纯身上，并没有太在意那句话。现在想起来，他才发现她当时说的应该是，小心，这两个字。

        那时候的他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所以再次相遇的时，他发现那一幕在他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清晰鲜活，甚至连对方衣服上花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突然发生的公交劫持案，虽然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却让他再次遇见了她。

        她还是像四年前一样，梳着一个俏皮的马尾辫，笑起来依旧灿烂的像个小太阳，连颊边的酒窝都一模一样。

        不过衣着打扮却不一样了，紧身的职业装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显得飒气十足。

        “这位先生，你可以描述一下车上发生了什么吗？”声音里像是含着蜜糖，又软又甜。

        她是来做笔录，她没有认出自己。

        他突然明白，那时候，她不舍的也许不是那动人的琴声，而是弹琴的那个人。

        他轻咳了两声，引来了对方关切的目光。

        “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和往常的冷淡似乎有些不同，仿佛被她甜美的笑容传染一般，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

        “好的，赤井先生，谢谢您的配合！”录完笔录，她又笑了起来，和刚刚的笑容又不一样，这会儿似乎更甜了。

        鬼使神差地，走之前他回头看了她的挂牌一眼。

        真田夏。

        这三个字在他的舌尖缭绕了几圈，最后被他吞入了腹中。

        回去后他开始着手调查真田夏的一切。

        他知道她有两个青梅竹马，在艰难的岁月中彼此互相依靠，渡过了漫长的时光。

        可不幸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再次夺走了她的人生中仅存的幸运。

        也知道她有一个初恋，消失了七年。

        他查到了一张照片，是附近的居民拍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学生，无意中看见了路过的一男一女，因为那一幕太过美好，就忍不住拍下了这张照片。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他都差点忘记了这张因一时冲动而拍下的照片，直到前不久才翻了出来。

        他买下了这张照片，并封住了他的嘴。

        七年前的手机太过于老旧，因此像素显得有些模糊，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认出了照片上的两个人。

        是年少时的苏格兰和真田夏。

        七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在外貌上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气质上略有不同，现在的她显得更为的成熟。倒是苏格兰，很不一样。

        那时候的苏格兰并没有留胡子，清澈干净，还有些稚嫩。少女趴在他肩上陷入了熟睡，他背着她，略微侧头看着她，眉眼一派温柔。

        远处的日光落在二人的身上，梦幻美好，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男女主。

        苏格兰死于松田阵平亡故之后。

        他想，她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怎么还能露出如同蜜糖一般甜美笑容呢？

        后来，他又想，他没有阻止苏格兰的自杀，那么一定要照顾好他的遗孀。

        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意外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突然有一天，他记得那是一个傍晚。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晚霞，是难得的美景。

        或者说美的不是夕阳，而是他的心情。

        她逆着光，转头看着他，说道:“赤井先生，你是在追我吗？”

        他愣住了，有些无措。

        谁会相信，在感情中一直游刃有余的fbi王牌搜查官也会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无论是朱蒂也好，还是宫野明美也好，他一直是站主导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们，无视她们的挣扎。

        这是他的漠然。

        后来，他想，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让他遇见了她。

        “诶？不是这样吗？”她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网上明明说如果有个人频繁的出现在你面前，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对你有好感。难道是骗人的？”

        因为太过困惑，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可爱的有些过分。

        他忍不住失笑，很想对她说，网上的东西都是胡说八道的，不要随便相信。他知道自己应该否认，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

        “如果我说是呢？”他听见自己胸膛里剧烈的心跳。

        诶？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她呆住了。

        像只傻兔子。

        他这么想。

        伸手揉乱她额前的刘海，引来了她的嗔怒。

        这个动作明显已经超出朋友之间应有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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