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幸福

等她反应过来，孔刘已经背着她走在街道上了。他们回程的街道这时很安静，只有小酒吧和便利店还在亮着灯营业。

        夜里温度有些低了，空荡的街道上，偶尔有风吹过。

        沈时清安静地倚靠在男人的背上，她被对方有力的手臂托举着，那温热的手掌紧贴着她的大腿，宽厚的肩背更是为她遮去迎面吹来的冷风。

        孔刘走得很平稳，速度不快，他想让沈时清再多睡一会儿。

        刚刚的困意来得突然又汹涌，沈时清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在影院大厅睡着了。这时被背着在街上走，稍降的温度还是让她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没有说话，脸轻轻贴着孔刘的背，鼻间弥漫着对方衬衫上清新温暖的洗涤气息。

        孔刘走得很认真，为了让她趴得更舒服，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这个姿势不太轻松，可沈时清感觉他的手臂仍牢牢地箍住自己的腿。

        心里忽然有种安心感涌了上来。

        “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她没有动，脸仍贴着孔刘宽阔的背，低语在夜晚的街道被放大，“阿加西和他的石头。"

        孔刘揽紧了她的腿，让她牢牢地攀着自己，不要掉下去，“那我要背着你多走几圈。”

        阿加西背着石头回家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路不能再长一点。即使到了终点，他也想再背着石头走一圈。

        孔刘又何尝不是，沈时清醒了，他也不想放下她。

        风刮下树叶，落在人行道上，孔刘轻轻踩过它。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他轻声念着剧里阿加西的台词，“我真的会很高兴。”

        安静的街道上，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句念完，孔刘突然停下了脚步。

        微黄的路灯下，停驻的交叠人影。

        “时清，”舌尖萦绕的音节仿佛一吹就会消散，“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真的会很幸福。”

        构思了无数次的场景，酝酿了许久的心情，就在平凡夜晚的街道上，借着那样切合情境的台词，被诉诸于口。

        一瞬间四下无声。

        “通通通”，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起来，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那声响被传送到背上人的耳朵里。

        沈时清盯着自己落在对方衬衫上的一抹发丝，被他衣服肩线上的纽扣缠住。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发丝，被细细密密地缠住，溢上一股麻意。

        用牙齿轻抵了下舌尖，她把搭在孔刘肩膀上的手慢慢往上移，一点一点，收紧，搂住对方的脖颈。

        “如果我想和人亲密起来，我会选择去拥抱他。”

        孔刘感受到她亲昵的动作，侧过头来，望进她专注的眸里。她正拿额头来探他，他也下意识地朝她靠近。就这样，额头贴在了一起，双目近距离对视着。

        沈时清启唇，“我会想去拥抱你，就像现在这样。从背后抱着你，我感觉很满足。”

        孔刘认真和她对视着，眼中漫上温柔湿意，他一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怔然间，就感觉唇上被啄吻了一口。

        轻轻淡淡，如同梦一般，带着丝丝的甜。

        “走吧，”沈时清轻拍他的肩膀，分开些距离，示意他继续走，“脖子不怕酸么？”

        孔刘这才转过头，黑夜也掩不住他面上的笑意，“不酸。”

        他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侧过头去看背上的沈时清，笑道，“刚刚的……算数吗？”

        “当然算。”沈时清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不心疼自己的脖子么？”

        说完帮他揉了一下颈后，两人的低语消散在夜晚的长街中。

        第二天早上，沈时清从梦中醒来，就看到孔刘在天快亮的时候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图片，昨晚两个人灯下交叠的身影。

        一看就没有好好睡觉啊。沈时清在心中想道，把那张照片存了下来。

        时清：“我起床了，你昨晚没睡好吧，要多睡一下吗？”

        他们要在加州待上一两个月，可以像这边的居民一样慢悠悠地到处游玩闲逛，每天的安排很松散。

        孔刘：“我已经起来了，精神很好的，没有关系。”

        他昨晚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想快点天明，见到沈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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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孔刘的手在旧金山艺术宫闲逛着。沈时清对人文景观一向兴致缺缺，欣赏了浮雕宫殿的精美后，就跑去看旁边水池里的天鹅和水鸭了。

        孔刘脖子上挂着相机，忍不住给她拍着照片。他不是热衷于摄影的人，但看着她的新鲜模样，就很想用镜头记录下来。

        池塘旁边有大片的绿草地，一些穿着复古宫廷装拍照的女孩正站在上面。

        两人在旁边驻足观看了一下，风吹过，一顶礼帽被吹到了他们身前的草地上。

        沈时清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递还给遗失礼帽的姑娘，那女孩朝他们不停道谢。看着孔刘脖颈上挂着的相机，女孩提议给他们俩照一些合照。

        就那样，在池塘旁合影了。沈时清拉低孔刘，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背景里的天鹅正好也在交颈，画面十分唯美，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孔刘不惯在人前和恋人做亲密的举止，他有些羞涩。

        不过周围拍婚纱照的人很多，火辣亲吻的情侣一对一对的，倒显得他们格外小清新了。

        从朋友到情侣，沈时清一点也没有过渡期的别扭，做起亲密动作非常自然。在人前也十分坦然，大大方方地秀着恩爱。

        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完全就是“直球派”，跟孔刘预想的有些不同。

        刚做朋友的时候，她坦诚温和，但接触下来又会有种深层次的距离感。后来沈时清应该是察觉到对孔刘有一些好感，试探性地去接近他。孔刘能感受到，那时她对自己有一种微妙的纵容，允许自己伸出触角去碰她的内心世界，但也被控制在某个范围内。

        孔刘本以为交往后，沈时清会一步步让自己靠近，结果她像是一下子打开了某个开关，完全地对恋人敞开。这种两相分明的模样，在经历过后，就更加让人……不想放手。

        他注视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旁走着的人朝他露出笑容。孔刘紧紧地回握过去，更加坚定地同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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