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1：00—13：00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中午十一点。

        长衫人从后门出来了，又绕到了前门。

        在前门，长衫人和岳翔正好碰到了吴毅和方天麒。

        在吴毅和方天麒做出动作之前，岳翔赶紧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

        接到信号的吴毅和方天麒就装作不认识岳翔。

        岳翔看了看吴毅，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把整只手摊开，最后用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姿势。

        做完这些就从吴毅和方天麒身边走过去了。

        等到岳翔离他们有了一段距离，吴毅看着岳翔的背影问方天麒：“你明白他的手语吗？”

        方天麒点头，笑道：“他说要你隔一段距离跟上去。”

        吴毅疑惑地看着方天麒，说：“怎么说？”

        方天麒说：“他把手指放在嘴前，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和他打招呼。”

        吴毅点头，这一点他也明白了。

        “然后他的目光看着你，摆出了一个二、一个五和一个跟着走的手势，意思就是让你隔二十五米跟着他。”方天麒道：“在他之前还过去一个穿长衫的人，我猜那人有古怪，所以岳翔才会跟踪他。你要跟踪岳翔，跟踪的距离视情况而定，总之不要让岳翔在你面前消失。”

        “我明白了。”吴毅远远地跟在岳翔的身后。

        南京的大街上，行走的人络绎不绝。岳翔在跟着长衫人，吴毅在跟着岳翔，三人就这样在南京的大街上前行。

        长衫人来到大街以后，就变得十分警觉，走几步就停下来向后看。每次他回头，岳翔就假装做其他事。

        长衫人连续三次回头都看到了岳翔，立刻知道岳翔还在跟踪他。他笑了笑，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了怀里，从怀里摸出一支黑色的勃朗宁□□。他不再回头看了，把岳翔带进了一个无人的没有退路的死胡同。

        岳翔跟着长衫人来到了死胡同口，长衫人转身正视着胡同口，岳翔偷偷看了一眼，看到长衫人盯着胡同口，只能把头缩回来。

        岳翔以为长衫人接下来就要出来，然而并没有。过了十秒，长衫人依然没从死胡同里出来，于是岳翔又往死胡同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岳翔吓了一跳，因为长衫人居然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他一定进入了某一间的房间。岳翔走进了死胡同，一间屋子接一间屋子地检查。岳翔检查了所有房屋之后，才知道长衫人不可能躲在放屋里。因为房间门是用锁锁起来的，那些锁并没有开动的迹象。

        正当岳翔要离开胡同时，长衫人出现了，长衫人的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枪口对准了岳翔。

        长衫人用枪指着岳翔，冷笑道：“我早就发现你了，你根本不会追踪。”

        岳翔听着长衫人说完非常惊讶，因为长衫人说中文的语气和口音没有一点日本人的味道，如果不是听过他说日语，岳翔一定以为面前的人是汉奸。

        岳翔说了一句日语，翻译成中文就是：“你是一个日本人，没想到中文也能说得这么好。”

        长衫人握枪的手一抖，他似乎是没想到岳翔会说日语，于是说：“你的日语说得也不错，如果你没有跟踪我，就这样与我们交谈，我绝对不会发现你是中国人。”

        岳翔从长衫人的话里听到了生的希望，他不知道吴毅有没有看懂自己的手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他可不想就这样把命交在这里。岳翔说：“不，我和你是一类人。”

        长衫人听到这句话又是一抖，说：“你说什么？”

        “我和你们一样，是没有上特工名册的人，和我接头的人名叫早野隆文。”其实根本没有早野隆文这个人，岳翔这么说就是在打赌，他赌这些特工是单线联系，所以岳翔说有这个人，长衫人一定不能确定。

        长衫人果然无法确定岳翔的话的真假，颇显犹豫。许久之后，他才用日语说：“你是哪里人？”

        “早野君对我说过，我们现在身处险境，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最好不要用日语，工作和生活中都用中文交谈！”岳翔道。

        长衫人点头，收起手上的枪，问：“你是哪里人？”

        看得出来，长衫人已经有几分相信会日语的岳翔是日本人了，岳翔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就可以取得长衫人的信任。

        岳翔记得跟古秀峰学成日语时，古秀峰曾经说过岳翔的日语有京都人的味道。就依此，岳翔回答道：“我是京都人，你是哪的人？”

        “大阪。”长衫人道。

        岳翔想了想，说：“我叫岸古平，你叫什么名字？”

        “武田大藏。”长衫人道。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与我接头的早野君突然人间蒸发了？”岳翔问。

        武田大藏叹了口气，说：“谢承瑞带着教导总队端掉了我们的总部，从总部里获得了名单，按照名单去抓松机关潜伏在南京的人。那些人或是被抓，或是不肯投降战斗到死，只有我们这些不在名单上的人才幸免于难。”

        岳翔点头，说：“你知道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吗？我希望能把他们团结起来，继续完成松机关交给我们的潜伏南京的任务。”

        武田大藏说：“你现在只需潜伏就可，不必做任何事，现在军部正在部署进攻南京，南京在不久的将来就是我们的了。”

        “好啊！”岳翔说：“我还是想把大家组织起来。我们那么多兄弟被谢承瑞杀了，我们一定要找谢承瑞报仇。”

        武田大藏叹了口气，说：“只怕你有这个心，我们也没有这个力气了。”

        “这是为什么？”岳翔道。

        “因为不在名单上的人只有我、你和另外一个人。只有我们三个人是无法干掉教导总队上校团长的。”武田大藏说。

        岳翔点头，说：“那么多兄弟死在谢承瑞的手上，我居然不能为他们报仇，我真是……”说完岳翔蹲下来，用手盖住自己的脸。

        武田大藏拍拍岳翔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们那些兄弟不会白死的。等到我们的大军攻进南京城以后，我们就去找谢承瑞和教导总队算账。”

        岳翔站起身来，擦了一下眼睛，说：“好，等到那时，我一定把谢承瑞千刀万剐，以告慰我们牺牲的弟兄。”

        武田大藏点头。

        岳翔说：“那我先走了，等到皇军进入南京城，我们再相聚。”

        “保重！”武田大藏说。

        于是岳翔平安地走出了死胡同，一出死胡同就见到了吴毅。岳翔轻声道：“死胡同里那个日特交给你了。”

        吴毅点头，走进了死胡同，与武田大藏面对面地靠近。等到二人近在咫尺时，吴毅伸手拦住武田大藏的去路。

        武田大藏说：“请问先生有何指教？”

        吴毅说：“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是中国人，今天就要驱除你这个日本间谍。”

        武田大藏手探入怀里，从怀中摸出他的□□□□，想要对吴毅开枪。

        吴毅一脚就将武田大藏手上的毛瑟□□踢起，随后又一脚将武田大藏踢得后退了几步。等到毛瑟□□从天上掉下来时，吴毅伸手接住。

        吴毅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说：“德国造□□□□，好东西啊！你要吗？”

        岳翔知道吴毅的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走出来道：“你就不能把他摆平了，再让我出来吗？”

        “怕什么？他反正就要死了，不妨让他死个明白。”吴毅说：“这把毛瑟□□你到底要不要？”

        “要！当然要！这种好东西我岂能不要？”岳翔笑道。

        吴毅笑了笑，把手上的毛瑟枪向后一扔，越想赶紧接住。

        武田大藏说了一句日本话，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你不是日本人？”

        岳翔笑了笑，说：“对不起，武田先生，我是中国人。我想你现在也猜到我为什么要假扮日本人了。谢大哥带着教导总队端掉了你们的老巢，从那里缴获了名单。我本以为潜伏在南京的日特都被谢大哥除掉了，没想到还有未上名单的漏网之鱼。我原本以为漏网之鱼有很多，想先打入你们，然后再寻找机会把你们一起端掉，没想到只有你们两条，既然如此，那直接把你们消灭就可以了。”

        “八嘎！”武田大藏愤怒地说了一句，朝着岳翔冲了过来。

        吴毅拦住，说：“你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哟西！”武田大藏往后退了十步，脱掉罩在身上的长衫，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和褐色长裤。

        吴毅也脱掉身上的上衣，下掉了别在腰间的王八盒子，并将王八盒子朝着岳翔扔了过来，说：“我这把□□，你先替我保管。”

        岳翔接住，说：“速战速决。”

        吴毅点了点头，于是武田大藏和吴毅纷纷摆开了架势，二人开始动手过招。才过了五招，吴毅就被武田大藏打了一拳。

        岳翔看到吴毅可能会输，于是把手上毛瑟枪的子弹推上了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吴毅不能打赢武田大藏，那么他就用枪解决武田大藏。岳翔说：“我要你速战速决，你要是做不到就让开，我用枪解决他。”

        “想快是吗？想快很容易。”吴毅说完就朝着武田大藏冲了过去，武田大藏也朝着吴毅冲了过来。二人过了几个回合，吴毅一拳就将武田大藏打倒在地，打得武田大藏口吐鲜血。

        武田大藏仍然不肯认输，“呀”的一声大喊，从身上取出一把短刀，朝着吴毅刺了过来。

        吴毅抓住武田大藏的手腕一扭，武田大藏“啊”的一声惨叫，短刀掉了下来。吴毅的一只手接住短刀，从武田大藏的喉咙划过，武田大藏当即死在了吴毅的跟前。

        战斗结束了，吴毅冲着岳翔说：“怎么样？这下够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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