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番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13）

生死门掌门人背着大殿下做了一件大事，大殿下的小姑娘一朝走火入魔。
  他守着他的小姑娘寸步不离，安排布局的重担一下落在十二的肩头，十六十八还有十三十九皆额外有任务，二十也前去下位面准备。
  我和十一被大殿下命令照顾走火入魔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明神识动荡昏迷不醒，却总是出于本能地向大殿下靠拢。
  她越亲近越离不得大殿下，大殿下面色越阴沉可怕。
  我向大殿下询问自己是否应该前去下位面准备击杀大殿下的敌人，大殿下摇摇头，说目标更改，他的小姑娘大概率不会放过清疏了。
  他说等小姑娘养好身子就让她也去下位面，自己会去破开禁忌之地的屏障，届时我同十三十九一道前往下位面。
  目标更改是什么？
  “在下位面外围吸引清疏部下注意，让他们意识到寸芜所在地方是我无法涉足的安全屋，等嫣儿击杀清疏后替她收好尾。”
  大殿下无比笃信他的小姑娘会为了他杀死清疏。
  我不甚理解，却知道在小姑娘一事上，大殿下从未靠谱过。
  所以哪怕目标更改我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同为殿下左右手的十二在外奔波忙碌，我只好接替过去十二的近身工作，是以经常被拘束在暗结界里看殿下照顾他的小姑娘的日常。
  照顾陪伴之余，大殿下会一言不发掏出他的微型沙盘演练，一枚一枚的棋子落位行进，最后都同往同一个结局。
  我粗略猜测，殿下在考虑此局是否还有别的解法。
  是什么让他对严丝合缝的计划产生了动摇？
  是他的小姑娘吗？
  我不知道。
  ……
  十余年后，小姑娘脱离生命危险悠悠转醒。
  瞧她崩溃不能自已的样子，大概是无法接受一些事实的。
  譬如……自己是大殿下创造的生灵这件事。
  这些苦情戏的桥段我不想瞧，太过于幼稚可笑，我借口修炼将活计一股脑丢给十一，大殿下忙着收尾工作，也没空在意我做什么。
  只要在殿下需要我出现时出现一切都好说。
  那位生死门掌门人似乎认出我是谁，与大殿下打一通哑谜。
  这么多年过去，司琴媞舞的名号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了，十年血城的“丰功伟绩”注定随着天道的重塑归于凡尘。
  石榴和师父，也该回来了……
  ……
  我奉令随十三十九前往下位面，他们带着小姑娘的父母安顿在下位面的一处山崖里，我则是前往寸芜住所附近，在那里和十二一道埋伏清疏的部下。
  小姑娘也在那里，似乎发现了我。
  屋内发生什么我并不知晓，只看见小姑娘突然甩下所有人独自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开始自顾自运功在自己身上鼓捣。
  十二看不下去，顺手租下一个屋子，想让她住进去。
  小姑娘却问我，如果她站在大殿下对面我们会怎么样。
  十二深深行上一礼，说目的之外她为大。
  小姑娘没说话。
  大殿下筹谋一生的计划，要是被他亲手呵护培养长大的小姑娘一手毁灭，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以防万一，我告诫她这世上谁都有资格阻止大殿下，她没有。
  小姑娘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继续在自己身上捣鼓什么。
  十二拉走我，让我看着点小姑娘，他要去玄城外围捕杀漏网之鱼了。
  我低声领命。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小姑娘就出了意外，像是魔怔一样，整个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我叫来十一，让他看看怎么个事，十一喊半天没反应，慌里慌张要去找苏姑娘帮忙。
  很快，一行人赶来，小姑娘回过神就跟着他们返回寸芜的屋子，然后再度独身离开。
  尾随之际，突然铺散开的领域让我无处遁形，被迫现身后我很纳闷她想要做什么。
  小姑娘向我询问些许问题，接着拜托我有空的话帮她寻几个材料，理由是杀死清疏的任务她需要协助。
  我留个心眼，将她索求的材料传信给大殿下。
  若是对付清疏的一切好说，若真是趁机对付大殿下的，大殿下也能有所防备。
  “我知道，你们都是不服我的，认为我是个碍事的拖油瓶。”
  这话我没敢接。
  “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以免……我再做出什么拖后腿的举动。”
  我问她想要知道什么，我不一定能够事事回答。
  “如果我没有感知错的话，过去……就是，我作为血神女出生的那一世，你曾帮过我，对吗？”
  我点点头。
  “我……是不是经常喃喃自语，在角落里和自己说话？”
  我再次点点头。
  “谢谢。”
  这就完了？
  ……
  小姑娘的炼器水平极高，她的神识比肩神明不成问题，无论对大股灵力的掌握还是细化灵力的操纵都炉火纯青，此等天赋，若是好生教养前途不可限量。
  偏偏大殿下将她宠成这副性子。

  看我神色有异，她问我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我道没有，是我走神。
  沉默半晌，小姑娘开口说，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脖子上的铃铛不合时宜地被风吹响，思索片刻，我斟酌口吻试探她认为的大殿下，待她如何。
  小姑娘将匕首收好，浅浅勾起唇角笑得温婉大方，嘴里的话像极了苦情戏中女主角儿的故作坚强。
  “我知道，他从未心悦过我。”
  果然是这个结果啊……
  看来，就连我最不看好的目的，大殿下也有他的方式来达成。
  小姑娘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只是如此费尽心机是否太过于……极端？不合时宜？
  算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大殿下对小姑娘的疼爱是我等所不能看懂的，希望小姑娘成为杀死他的王，日常相处的培养总是保护过度宠溺过分。
  算一算也是六百多岁可以独当一面的灵师了，行事逻辑仍然简单直白随心所欲，甚至用幼稚形容都不为过。
  我在思考倒是让她错意认为我不赞同她的观点了。
  她说，“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不识好歹？他在我身上费了那么大的力气……”
  我告诉她没有，她得出这个结论很正常。
  小姑娘听完沉默许久，不再言语，只说她要回去蹲守清疏了。
  多年的本能让我意识到不妙，似乎我的话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情报，促使她下定某些决心。
  以防万一，我将此事知会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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