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在意？

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施瓦茨在进入十月前就成为了霍格沃茨众多女学生的偶像。客观地说，无论他迷人的外貌还是平易近人的态度都是很大的加分项。除了魔药和黑魔法防御，几乎所有课上都有人为他入迷，轻则走神，重则交头接耳。

        听见站在讲台上的年轻教授突然止住了话语，正在讨论施瓦茨的两个斯莱特林女学生连忙端坐好看向她——她把橄榄绿的长发编起低束在脑后（两个学生先前还在猜测她是易容马格斯），穿着修身的黑色长裙与巫师袍，站姿笔挺，让人联想到矜贵的鸟类。她的五官端正，那双深邃的、若有所思的黑眸尤为引人瞩目。这两位学生没有吝啬对这位教授的容貌的夸赞，但一致认为她和她们院长有些莫名的相似。

        珊德拉轻轻一挥魔杖，所有人的课本都自动合了起来。她低而柔的声音说道：“相信你们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理论知识。我想，加西亚小姐，你有信心为我们展示一下漂浮咒吗？”

        “……我吗？”刚刚坐正的少女之一从容地站起身来，“好的，赛尔温教授。”

        当克洛伊·加西亚在全班瞩目下完成中规中矩的示范后，珊德拉微笑着拍拍手，“很好，这为你免去了一次禁闭。”少女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如果是她们的院长，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关斯莱特林学生的禁闭——当然，也没有人敢在他的课上说话。不过，或许是碍于珊德拉也是斯莱特林出身的教授，克洛伊和她的好友直到下课钟声敲响都没有再说话。

        一回到公共休息室，克洛伊的怒火就爆发了。

        “我说，她不偏袒我们也就算了，就因为上课和你聊了几句，还想关我禁闭？”克洛伊压低声音，抓着身旁少女的手臂愤愤不平地说，“盖布里埃，你说，她以为她是谁？”

        盖布里埃·亚克斯利却冷静地说道：“她是我们的教授。”对她来说，那很明显只是一句口头警告，而且没有主动搭讪的她被完全忽略了。这让她对珊德拉有了些好感。

        “你帮着她说话？”克洛伊责问道。

        盖布里埃摇了摇头：“想想斯内普教授是怎么罚学生的，赛尔温教授至少给了你机会。”

        克洛伊开始忘记控制音量，“可斯内普教授从来不罚我们！而且她上学期一直偏心那个蠢狮子，格拉德斯通，她那时候可连缴械咒都不会。”

        “格拉德斯通的资质不差。”盖布里埃转过头看向窗外慢吞吞地游过的巨乌贼，说道：“明天有魁地奇比赛，你不用去练习吗？”

        克洛伊又激动起来：“我这不是准备去嘛……如果明天格拉德斯通也会上场，我一定会把她的头砸开！”

        “这没必要，克洛伊。”盖布里埃微微皱起眉头：“我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妥当。”但克洛伊没有听她说完，直接拎起装着球衣的挎包跑了出去。她正想开始看书时，听见了珊德拉的声音。

        “加西亚小姐在吗？魁地奇练习快开始了。”

        休息室里的众人忽然安静下来，一些人复杂的表情透露出他们听到了克洛伊先前的抱怨。盖布里埃抬起头，说道：“她刚才已经去球场了，教授。”

        “好，我知道了。”珊德拉转身离去，飘动的黑色长袍和利落步伐仍隐约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由于第二天将要举行魁地奇赛，平时经常在晚餐后向珊德拉提问的几个学生都没有来。珊德拉伸了个懒腰，想走出阴冷潮湿的办公室呼吸新鲜的空气，一打开门便看到施瓦茨站在面前，似乎正准备敲门。

        “赞——珊德拉，”施瓦茨微笑着问：“正好，你会去看明天的比赛吗？”

        “会的，怎么了？”

        早在上个星期，尼娜·格拉德斯通就表达过希望她前去观赛的意愿。作为巫师中的怪胎，珊德拉本身对魁地奇没有太大兴趣，但这是尼娜不再以替补身份参加的第一场比赛。

        “只是问问，今天没学生来找我，有点无聊。”施瓦茨看了眼对面紧闭的办公室门：“泽弗——西弗勒斯也会去，是不是？”

        珊德拉几乎想都没想：“他不喜欢魁地奇。”

        他似乎没有设想过这个答案，失笑道：“英国人也会不喜欢魁地奇吗？”

        “其实我也不喜欢。”她观察着施瓦茨的表情，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还有些论文没改。”

        “没有了，晚安，珊德拉。”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晚安？”夹着讥讽的低沉男声让珊德拉开始失常，作为证据，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沉了一下还是骤然升到了嗓眼。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在校园里使用幻影移形，她或许会直接消失。

        “晚安，西弗勒斯！”施瓦茨说着，颔首向站在门口的人致意。她听见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

        待施瓦茨走远，珊德拉仍然像被施了冰冻咒一般站在原地。她不太想面对那个正在向她靠近的人——自从那天她把和施瓦茨的记忆和盘托出，他的态度就比往常更加冰冷。

        “我要吐了。”他缓缓地说。

        她看到了他眼中暗涌的某种情绪，这和他处罚学生时的神情好像别无二致，又好像根本是另一种她不敢想象的色彩。

        “为了别人去看你原本不感兴趣的球赛，多么感人。”他接着说，唇边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珊德拉一愣，想起曾经在球赛时躲进空荡的图书馆，然后遇到了他。

        “那我也不去了。”她干脆地说，而西弗勒斯似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愣了一下。

        这并不常见，但珊德拉觉得她没有别的选项。她不想再因为细枝末节的小事而后悔。自心头潺潺流过的温热心绪让她不得不错开视线，不再凝视他的眼睛。

        然而他开口时，珊德拉只想逃走。

        “你可能忘了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或者没有想起明天斯莱特林也会参赛。”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无奈，“我会去看比赛，或许你认为这很扫兴——”

        “当然不。”珊德拉说，“别妄自菲薄，西弗勒斯。”

        回忆把她带回了一个近在咫尺却遥远的日子。

        ——

        由于不喜欢分出胜负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珊德拉对魁地奇几乎不感兴趣。这与劳伦正相反，但她会和其他拉文克劳一起观赛，并且让珊德拉不要有负担。于是每次有比赛时，图书馆就成了珊德拉的去处。

        起初，平斯夫人还误以为她是趁机去捣乱的，因此对她说：“别以为人少的时候你就有机会在这里搞破坏，蠢女孩！”

        每到这种时候，珊德拉就需要发挥出逢场作戏的本事：“我和您一样厌恶那项运动，因为书籍更吸引我。我向您保证不会做出任何违反校规的事，如有违反，您可以随意处罚我。”

        不知是图书管理员厌倦了每次都差不多的对话还是因为珊德拉的确不曾损坏任何书籍，她三年级时就可以在魁地奇比赛时自由出入图书馆了。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图书馆自习或打盹，直到某一天她突发奇想走到了离禁书区最近的书架旁。

        西弗勒斯正在翻阅一本比魔法史课本还要厚重的书籍，上面写满了古代魔文。她和西弗勒斯都选修了古代魔文研究，但他手里的书籍既不是教授推荐的参考图书，也不是课堂上被随口提及的学术刊物。——不过比起这本书，珊德拉显然更关心捧着它的那个人。

        “西弗勒斯，你也在啊。”她用惊讶的语气小声说，生怕惹来平斯夫人的骂声。黑发少年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翻书。

        她想问他是不是也不喜欢魁地奇，但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明显；她想问那本书讲的是什么，但她大概可以自己看懂；她想移动到离他近一些的座位，又怕他厌烦。

        心跳突然快得烦人，她好像知道理由。

        “我以为你绝不会在有比赛的日子出现在图书馆。”他讽刺道，“不过也是，看你在飞行课上……”

        珊德拉冷冷地打断了他：“但我拿了o。”

        早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杰瑞米就教会了她怎样掌控扫帚，尽管过程十分糟糕。西弗勒斯所说的那节课上，她是因为太过注意他的飞行路径才险些撞上另一个同学。

        他合起书本看向了她。珊德拉对他还算了解（比如他绝不对任何人道歉），所以自欺欺人地把他的眼神当作歉意收下了。

        珊德拉忍不住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把这些心事——每一件关于他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一一说给他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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