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欲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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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傅延乐蹲在马路边等待管家。
对面街边站着一排槭树,在暖色的夜灯下绵延出红黄相间的秀丽,这是独属于晚秋的温柔。
头顶的路灯罩住傅延乐,让他在马路的阴影中裹成一团。
牛仔外套被陆明鹤拽开,别扭得搭在胳膊肘里,打底的卫衣也被扯成斜肩的款式。因此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秋夜里瑟瑟发抖地摆拍,替身体的主人草“柔弱可怜”的虚假人设。
陆明鹤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色/诱的绝招之一!
傅延乐本就直觉性的质疑,此时更是冷得打颤,更加笃定陆明鹤的可靠性。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自己的鞋尖,“我这是图什么呢?”
明明和虞京臣领证也是一时私心所起,别有所图,多少沾了点利用的意思,为什么突然开始在乎虞京臣的真实想法?就算虞京臣真的想图他什么,那最多也算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吧。
操!傅延乐握拳,狠狠砸向自己的鞋面。
真是吃多了,闲得蛋疼!
就在此时,一截皮鞋尖骤然闯入眼帘,傅延乐指尖稍顿,下一秒就被这皮鞋尖抵住了脚尖。
管家不会这么做。
傅延乐似有所感,迟缓地抬起头。就像在陆家看到虞京臣那次一样,他用绵密的眼神,从脚到头的将虞京臣看了个遍。只是这次是从魔鬼角度。
妈的,还是好帅!
虞京臣好似并不介意这过分专注仔细的打量。他伸手将刻意摆拍的外套和卫衣拉回原位,俯身说:“起得来吗?”
“起得——”傅延乐脑海中的小本本及时打开,“使劲勾他”四个字如闷雷砸下,迫使他硬生生地改了口,“起不来。”
虞京臣直视傅延乐的目光,没有做出反应。
傅延乐舔了舔干燥的唇,清纯地补充说:“我缓缓就好了,臣哥你不用抱我。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给你添麻烦,我要独立自主,顽强坚定!”
虞京臣看了傅延乐几秒,突然笑了一声,蹲身在傅延乐惊恐的注视中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抱起他的腿,将他——端了起来。
“!”
傅延乐下意识地抱住虞京臣,强烈要求:“换个姿势换个姿势!”
虞京臣端着傅延乐转身,“为什么?”
傅延乐苦着脸,“我好像一个被你从地里端起来的西瓜!”
“西瓜可不会醉酒,更不会躲在马路边吹冷风。”虞京臣将皱了脸皮的傅西瓜端进后座,拍了拍他的小腿,“往里面滚滚,小西瓜。”
“哦。”傅延乐顺从地往里面滚了滚,给虞京臣腾位置。
管家瞥了眼后视镜,随后驱车离开,并且贴心地放缓了速度。
傅延乐靠着椅背,双手抱腿,拘谨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臣哥,你怎么来了啊?”
“端西瓜。”虞京臣捏了捏鼻梁,眼前掠过傅延乐熏红的脸,“喝了多少?”
“四舍五入,两瓶。”傅延乐突然捂嘴,过了几秒才松开,真情实感地发出暗示,“臣哥,有点不舒服。”
虞京臣朝管家说:“把车窗降下来点。”
“好的。”管家关切地说,“车上备了醒酒茶,傅少要喝一点吗?”
傅延乐语气恹恹,“肚子胀不下了,回去再喝吧。”
秋夜本就寒凉,就算车速再低,刮过时也能浸骨。虞京臣从一旁的纸袋里拿出顶白色毛线帽,侧身递给傅延乐,“戴上。酒醉吹冷风,明天得头风。”
傅延乐:“鹅er!”
虞京臣还保持着递物的姿势,嵌在白色布料里的指甲齐整干净,手指清隽如玉竹。傅延乐专注地看着,不知发呆多久,突然将脑袋伸过去——
“帮我戴。”
他语气很软却带着命令,像只讨人喜欢的懒惰鬼。
“……好。”虞京臣不太熟练地撑开帽口,罩住傅延乐的脑袋。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露出半张被头发遮挡的脸,并吹了吹嘴巴前的一缕头发。
虞京臣因此知道:他没有戴好。
虞京臣好像陷入了困境。偏偏傅延乐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像是在催促:快点帮我戴好啊。偏偏他开始焦灼——他应该提前练习的。
虽然从没戴过这种毛线帽,但傅延乐喜欢,所以他应该提前练习,至少应该达到可以熟练从容地替傅延乐戴好帽子的效果。尽管以前他没有这个机会,但还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因为傅延乐已经来到他身边,万一呢?
虞京臣检讨着自己。
眼前的人在发呆。傅延乐却当做不知,催促地说:“快点啊。”
虞京臣抿唇,手指顺着傅延乐的鬓边往下,撩过那一缕卷发,轻轻地将它们塞进帽子里,动作僵硬,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傅延乐突然觉得脸上很烫。尽管他的面皮正因为酒精而发热,但这一刻的“热”不是生理原因,它更像是一颗从心底深处抛出的火种。
微弱得几不可见,却在瞬间就不动声色地迸发出激烈的声响,火势燎原。
但虞京臣的指尖是冷的。它一碰触上来,傅延乐就下意识地瑟缩,小声抱怨:“冷。”
“是你太烫了。”虞京臣的手指顺着傅延乐的下颔滑下,最后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敲打,“下次喝了酒,不许蹲在外面。”
傅延乐/透过迷蒙的暖光,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但他看不清,只能含糊地说:“为什么?”
虞京臣说:“漂亮可爱的小狗,会有人伸手触摸。”
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眨眼,以表应答。
虞京臣的手指却顺着滑下,擦过傅延乐小巧的喉结。在这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延乐吞/咽口水,推动喉结轻轻的滑动。
虞京臣呼吸一滞,猛然抬眼,却发现傅延乐只是微微瞪大眼睛,像是个单纯表达疑惑的无辜者。虞京臣抿唇,随即轻轻拨了拨贴合在傅延乐颈上的银色choker,借着车内的暖光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ledésir”虞京臣声音很轻,语气温和,像是随口一问,“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秋风突然变得很温柔,刮过时不令人刺疼,只让傅延乐耳朵微痒。但他笃定虞京臣并非在随口一问,而是在引/诱他说出一个无需代为解答的答案。
这就是个陷阱。
是,又怎么样。
傅延乐乖乖扬颈,大方地向虞京臣展示自己的喉颈,上面的缀饰,和完全不惧曾经那段失败的恋爱史的勇气。
“ledésir,欲。”他轻轻眨眼,夸奖似的说,“虞先生,你说法语很好听。”
像搁在酒香里的玛瑙串珠。
“这是你的强项。”虞京臣的指尖还抵在那刻字上,轻柔而不容躲避,“我要求教。”
傅延乐微微偏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的欲是什么?”虞京臣眼神专注,“大方地将答案分享给我,好吗?”
傅延乐听出微末的请求意味,还有泼面而来的强势感,他将这当做命令,并且选择大方的作答。他缓慢地向前移动,虞京臣的手指因此后退,没有给他的喉结造成任何压迫感。
傅延乐最后将下巴抵在虞京臣的肩上,这样的距离让虞京臣收回了手。他笑着偏头,终于望进虞京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在半醉时听见里面的涌动,潮水溅出来,好似就落在他的鼻尖。
这样的距离,危险。
虞京臣的目光陷入傅延乐认真的注视中。毛茸茸的可爱小狗闯入他呼吸的领域,放肆泼洒玫瑰白兰地的灼热,然后抬起无害的爪子,大胆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你在这一秒问我,我就回答这一秒的答案。”傅延乐的手指抵着虞京臣的唇,语气似呢喃,“tuesmondésir”
我的欲望,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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