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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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乐22岁生日当晚, 虞京臣提出了结婚的请求。
那天生日宴结束后,傅延乐在卧室睡了一个小时,起来时闲着没事儿做,索性拿出之前购买的各种花里胡哨的装备, 坐在茶几边的软垫上研究饮料。
虞京臣坐到他身后, 占走一半的软垫。
“我今晚要尝试这个。”傅延乐指了指平板上的图片, “栗子抹茶拿铁!”
虞京臣将手伸进他的衣摆, 摸到他平坦的小腹,说:“晚上喝咖啡?”
“拿铁而已,到了点,我还是睡得倍儿香!”傅延乐美滋滋地拿出准备好的一次性杯子,指挥虞京臣,“帮我剥栗子壳, 要十颗。”
虞京臣乖乖地帮忙剥栗子,逐一放进备好的小碗里。
傅延乐拿出小碗, 将剥好的栗子捣泥,“你要喝吗?”
“乐乐的研究成果, 我当然要尝尝。”虞京臣和傅延乐的脑袋挨在一起,看着傅延乐将栗子泥铺在杯子底部, 再将抹茶炼乳挂在杯壁上,“乐乐的手好好看。”
傅延乐一点都不害羞,特别神气地说:“我只有手好看吗?”
“不, 哪里都好看。”虞京臣摩挲着傅延乐腰上的皮肉, 似乎在斟酌什么。
傅延乐将浓缩咖啡和鲜牛乳倒入杯中, 被挠得有些痒。他想起虞京臣每次思考的时候, 也会下意识地摩挲手中的笔或者鼠标, 这是虞京臣的一个小习惯。
“你在想什么?”傅延乐盖好盖子, “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可以说出来,本智慧无双一定可以帮到你!”
虞京臣摇摇头,说:“不是什么难题,只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傅延乐好奇地问:“什么重要的话啊,值得你这么认真地思考?还这么纠结,该不会是……”他压低声音,威胁般地问,“你又被谁告白了?”
以前的虞京臣属于隐身的钻石王老五,就是大家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号人物,但谁都不敢肖想,毕竟虞京臣本人绝绝对称不上会怜香惜玉,谁要是敢跟他告白或者表达自己的觊觎肖想,那么不需要其他人出手,虞京臣就能用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字句给你致命一击。
但是自从虞京臣和傅延乐的恋爱关系传开之后,众人先是不可置信得恍若置身梦中,后来就觉得:老铁树开花了,我又行了!
试问既然虞京臣和傅延乐在谈恋爱,那是不是说明虞京臣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爱的凡尘和尚了?既然他懂爱了,那我也有机会踹走傅延乐,进入他的心门——这就是那些呆比的心理支点。
因此,前不久,在虞老爷子寿宴后的小宴上,竟然有人敢把虞京臣堵在洗手间门口,大胆告白了一番。更不幸的是,当时傅延乐就在洗手间里,他和虞京臣一起去上洗手间,只是虞京臣比他先出去,而他刚刚走出隔间,就听见一番慷慨激昂的告白。
虽然当时虞京臣依就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告白者,并且先礼后兵,在第一次拒绝无效后展开了第二次毫无人性的毁灭式拒绝,最后告白者泪洒当场,颓然散场。但傅延乐还是发了场醋水,吓得虞京臣第二天就传了消息出去,谁敢和他告白、影响他们夫夫感情、害他睡沙发,谁就是在挑衅宗臣和虞家。
把告白当做宣战,这一招傅延乐从未见过且忍不住大呼:你↗好↘牛↖逼↙啊!但当即被哄得心花怒放。
见傅延乐的表情在一瞬间完成怒和悦的两级反转,虞京臣连忙说:“没谁!”
“哦。”傅延乐转头,插入吸管,喝了口自制的饮料。他吧唧了两下嘴,发出一声颤抖的长叹,“天才!我他妈真的是天才!”
“给我喝一口。”虞京臣张开嘴,“啊——”
“呐!”傅延乐将吸管塞进他嘴里,期待地说,“怎么样?”
虞京臣品了品,说:“好喝,但是我觉得如果平时喝,可以再加一点甜度。”
“咖啡和炼乳的比例还不够完美。”傅延乐放下杯子,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你倒是说你在想什么呢?”
虞京臣说:“我在想——”
傅延乐:“昂?”
“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傅延乐手上一抖,手机“哐当”一声摔在茶几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差点将饮料杯也碰倒。
“小心点。”虞京臣摸了摸他的手,“砸到没?”
傅延乐摇头,往右偏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很突然。其实我想了有一段时间了,最后计划在你生日当晚说出来,关于怎么去说,我也有思量很久。我想过要穿着精致的礼服在玫瑰花圃前向你求婚,也想过要在半空中亮起你喜欢的玫瑰丛,或者把你带到任何浪漫的、讲究的场景中……我想过很多,但是我放弃这些计划。”
虞京臣和傅延乐对视,语气温柔而认真,“这间卧室是我们最浪漫、最亲密状态的见证人。它很日常,但是它见证了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亲密的变化,我觉得它是最特别的。”
“……嗯,我也觉得。”傅延乐攥紧手机,“我——”
“乐乐。”虞京臣喉结滚动,看起来有些紧张,“我还有话想说。”
傅延乐点头:“昂!”
“虽然我自认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但是我还是会惶恐害怕,担心你觉得我穿着睡衣、在卧室和你求婚,实在是太过敷衍。”虞京臣抱紧他的腰,“我没有任何敷衍、不爱重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世人给求婚下过很多定义,但它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平凡事,一千对情侣对求婚有一千种想法,我、我……”
虞京臣在傅延乐的目光中突然语塞了起来。
“我知道。”傅延乐笑了出来,“我没有觉得你是在敷衍我,我也的确了解你。我认同你对这个场景的定义,也明白你为什么要用最日常的状态和我求婚。”
虞京臣早就开始行使他的责任,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虞京臣不仅仅是把他当成男朋友,还把他当成亲人和归宿。虞京臣把结婚前一阶段和婚后的诚意提早拿了出来,所以他们结婚不是感情的一大跳跃,而是给这段早已跳跃的感情配上严肃而神圣的徽章。
“何况我并不觉得穿睡衣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喜欢你最后的这个选择。”傅延乐低头,“我们穿着一样的情侣睡衣,挤在一张软垫上,你抱着我的腰,我们的脑袋也碰在一起,我们亲密得不得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在举行仪式后才成为真正的一对爱侣,享受爱侣之间的默契和亲密。婚姻不会让我们的爱情变老,它永远纯粹自由。”
他红着眼说:“你是最真诚最浪漫的人,虞京臣。”
婚礼当天,虞京臣在早晨六点准时起床、穿衣洗漱,前往楼下大堂和燕朝情一起忙活。傅延乐则在被窝里睡到了早上九点,这才被虞京臣扛进浴室洗漱。
负责化妆的团队来到休息室时,傅延乐正横躺在沙发上发困。
化妆团队在看清傅延乐那张白皙俊俏且没有丝毫痘印红印的脸时,“唰唰”转身离开,换发型师走了进来。发型师在看见傅延乐那头浓郁自然、优美流畅的卷发,在走近后发现其润亮乌黑,还散发着着一股非常高级的冷调香后,“唰唰”转身离开,换造型师进来。
虞造型师走进来,将傅延乐提溜起来,按在沙发背上,然后亲力亲为地替他换上白色西装和西裤,说:“坐下。”
傅延乐立刻一屁/股坐了下去。
虞京臣单膝跪地,抬起傅延乐的脚,替他穿袜子、穿鞋,简直堪称二十四孝好男友。傅延乐打了声呵欠,笑意柔柔,“你太宠我啦!”
“我给你穿袜子穿鞋的次数还少吗?”虞京臣抬头说,“你不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宝宝吗?”
傅延乐矜贵地说:“我是个需要伺候的爸爸!”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脚腕,起身拿出一个小盒子,从中拿出一套玫瑰胸针。他眉眼含笑,温柔地说:“乐乐,我们把它戴上。”
“好。”傅延乐站起身来,同时和虞京臣拿起胸针,小心地簪到对方的胸口。
“两朵玫瑰都落在心脏上。”傅延乐沉默了一会儿,哑了声,“真好。”
虞京臣亲了亲他的眉心,“乐乐,别哭。”
“我没有哭,我就是觉得很高兴。”傅延乐吸了吸鼻子,“我这个叫喜极而泣,你没文化!”
虞京臣笑着接下这句无礼的贬低,将傅延乐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在呢,乐乐会永远开开心心的。”
“我相信你。”傅延乐将呼吸埋入他的胸口,小声地说,“我永远相信你,一直相信你。”
窗外暖光漫天,傅延乐眼边的红成了天际的澄艳艳。
被铺上红纹毯的鹅卵石直道旁边簇拥着各色玫瑰,四尊暗金的立件雕塑分别站在第一道花门和最后一道花门的左右两侧。远处的音乐喷泉清水湛湛,傅延乐亲自录出的《玫瑰人生》温柔缠/绵,从直到向左右两侧延伸的草地上摆满香槟色的餐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甜点饮品。
阳光照射下来,空气中仿佛有金白色的光圈。
经过十局棋盘厮杀,陆老爷子以勇武之姿夺下婚礼当天的发言权。此时,老爷子穿着中式西装,站在第一层阶梯上,声音洪亮:
“各位!”
下面的宾客立刻鼓掌:啪啪啪!
陆老爷子强行按压住快要翘到太阳穴的嘴角,扬声说:“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我们陆、虞两家的大喜事!”
嘉宾们:啪啪啪!
“延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谦逊有礼,温柔友爱,拥有着最值得世间称赞的美德!作为一个从小就文静腼腆、性格内向的孩子,延乐从来都是以礼待人、宽良和善!就是这样优秀美好的他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最值得厮守终生的人!两个孩子实乃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绝配伴侣,他们结婚,是天的成全,地的鼓励,爱的完美诠释!”
宾客们更用力的:“啪啪啪!”
傅延乐和虞京臣站在不远处,矜贵且谦逊地对着满地宾客的目光微微颔首。
“下面!”陆老爷子挥手,“让我们请两位新人——入场!”
傅延乐的歌声瞬间放大三倍,充当入场的BGM。燕知淮身穿白色西装,腰上围着一圈小玫瑰,两只手臂各挎了一篮子红玫瑰。他小脸严肃地走上红毯,一边走一边撒花,浑身散发着大人的沉着冷静。
傅延乐和虞京臣则走在距离他身后三米远的位置。
“为什么……这么搞笑?”安时垢摸了摸脑袋,“是我的错觉吗?”
唐宛白摇头,“no,这是延乐倾情推荐的入场style——玫瑰代表浓郁的浪漫,小朋友代表纯粹天真的祝福,小朋友撒花则代表对天地最真诚的感谢!”
“哇!”安时垢挠挠头,“好深奥的学问,他的思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走到最前方,陆老爷子高呼:“傅延乐——”
傅延乐抬起笔直的手掌,以身体不动、自然周转的方式向满场嘉宾挥手。
“虞京臣——”
虞京臣显然远比傅延乐内敛,只是微微颔首,脸上似有三分得意三分幸福两分紧张和两分“我好快乐”。
陆老爷子打开誓词,清了清嗓,念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以白头之约,载明鸳鸯谱。此证。”
傅延乐和虞京臣矜贵地说:“吾,愿。”
“虞京臣,你愿意和傅延乐结为伴侣,往后爱他、敬他,与他共沐风雨、同进同退,尽职尽责地陪伴他、照顾他,并对他忠诚不二吗?”
虞京臣认真地说:“我愿意。”
“傅延乐,你愿意和虞京臣结为伴侣,往后爱他、护他,与他共经风霜,同进同退,尽职尽责地陪伴他、照顾他,并对他忠诚不二吗?”
傅延乐认真地说:“我愿意。”
陆老爷子继续往下,看见一长段的英文誓词、发文誓词,甚至还有一段歪七扭八、他根本没有见过的外文,顿时长吸一口气,干脆利落地说:“恭喜你们,正式结为伴侣!珠联璧合,嘉礼初成,往后风雨同渡,永结同心!”
掌声如潮,安时垢带头大喊:“kiss!kiss!kiss!”
燕知淮撒开玫瑰篮子,“BoBo!”
陆明鹤声嘶力竭:“儿子,嘴他!!!”
杜九惟大怒:“嘴什么嘴,还没交换戒指!”
全场瞬间寂静。
“……”傅延乐差点没放出一个“噗嗤”声来。
此时虞京臣拉着傅延乐转身,四目相对。他打开戒指盒,两枚红色的玉戒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是他们一起选择的和田红玉,艳若鸡冠、细腻温润,是虞京臣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寻到的极品料。
傅延乐最喜欢玫瑰,所以虞京臣请玉雕技术一流的师傅,也是杜九惟的父亲,在戒指内侧刻上了两朵相护依偎的玫瑰。此时他握着戒指盒,向来平静的脸上也不再波澜不惊,傅延乐甚至发现他的手在细细地颤抖。
“……”傅延乐主动伸手拿起戒指,戴到虞京臣的左手无名指上。
虞京臣吸了口气,拿起戒指,伸手托住傅延乐主动递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戴了上去。
四目相对,缱绻无言。
陆明鹤高呼:“亲——嘴儿!”
宾客哄闹取笑,热闹至极。傅延乐眼角泛红,一把拽住虞京臣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燕知淮上前,将一朵玫瑰扔进两人中间,虞京臣微微退开,让玫瑰蹭着两人的额头滑到鼻梁、再蹭过上嘴唇。他张嘴咬下一片花瓣,轻轻地覆上傅延乐的嘴唇。
玫瑰盖上浓艳的徽章。
掌声如潮,人浪喧嚣。
燕知淮“咔嚓”一声拍下这一幕,稚气的声音高高扬起:
“哥哥哥夫手牵手,谁敢违誓谁变丑!永结鸾俦恩爱久,百年同心情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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