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开始

两天后的晚饭，何潇炒了几道菜与莫超然一起吃，色与香都有了，就是某人这些饭菜味道不是很满意。
  “这个淡了！”
  “这个炒过头了！”
  莫超然嘴不停，每吃个菜还会点评几句。
  “淡了？没有啊！”
  “这个又炒过头了，也没有啊！”何潇皱着眉头吃着得到差评的饭菜，“老头，你今天心情怎么如此浮躁？”
  “有吗？我不觉得。”莫超然胡乱地扒拉了几口，起身道：“吃饱了，你吃完了进来找我。”
  何潇通常吃饭很快，宛如好几天没有吃饭的饿狼，风卷残云般，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桌子的饭菜就都进了他的肚子。
  “你准备好了吗？若是都准备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看到推门进来的何潇，莫超然凝视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等下，老头，我再次确认一下，你真的在心里成功推演出来，没有差错？”同样的话何潇在这两天已经问了几百次，怎么看这老家伙都非常不靠谱的样子......
  “你大可放心便是，理论上来说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成功，你将会受到真正的脱胎换骨！”莫超然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脸色，他的这些话也跟何潇说了太多次......
  “......”何潇又想跳脚，每次都说理论，要是理论有一丝差错或是到时候这死老头子的手悄悄一抖他可就没了！
  “算了，当我没问。”何潇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想到了是这个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在两人面前有一个很大的木桶，这是他们平时洗澡用的，里面都可以躺下一个人。
  不过现在他们两大老爷们可不是准备要洗澡，而是要进行锻七灵！
  此时木桶里装有半桶黑色的粘稠药液，一股极为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让何潇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莫超然手下不停，丢了好几样不知是什么东西进去，黑色药液瞬间如沸腾的水一般，咕噜咕噜疯狂冒泡，还有一丝丝黑色的雾气袅娜升腾。
  看着这比万重瘴深处的毒瘴还要渗人的黑色药液，何潇腿软。
  这时候莫超然已经不再往木桶里面添加药材了，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何潇知道莫超然已经准备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脱掉身上的衣服，就要走进那木桶中。
  “小子，记住，一旦你踏进这个桶里，就回不了头了，你只能一往无前。而且，我虽然说会全力护你，但是开始之后我能给你的保护很有限，一切，只能看你自己撑过去了！”莫超然在最后一刻叫住了何潇，这个一向淡然的老人，此时竟然微微红了眼眶。
  何潇一愣，收回了即将踏进桶内的脚，没有回头，“我知道！我说过，我的命谁也收不走，区区锻七灵，走一走又有何妨！”
  何潇话语低沉，心里仿佛没有丝毫波动，说完他不再犹豫，直接走进木桶里盘坐下来。
  皮肤一接触到黑色的药液就嗤嗤响，突如其来的刺痛令何潇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过去。
  “坏了！我忘记加入生命之水了！”一旁的莫超然瞧得何潇痛得死去活来，一拍脑袋，赶紧拿出生命之水悉数倒入木桶里，一脸的心疼。
  “死老头子！”正被剧痛折磨的何潇想跳起来把这老家伙毒打一顿，这么重要的都能给忘记？他严重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整他的，似乎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很疼，看来确实是疼啊！”莫超然在一旁嘀咕。
  正与剧痛抗争的何潇没有听到，否则必会将这老头拉下来感受一番。
  生命之水不愧为红尘第一水，它融入药液中，使何潇受到的刺痛减轻了太多。
  几个呼吸之后，黑色药液的威力才开始显现出来。
  只见何潇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然后不断有如浆糊般粘稠的黑色物质从皮肉中排出来，散发着恶臭，掉落在药液中被蒸发化为虚无。
  “噗嗤——”血不断从何潇嘴里喷薄而出，黑色的药液都被染红，直至鲜血也被蒸发了，被染红的药液才又变回了渗人的黑色。
  痛感倍增，即使有生命之水，还是令他难以忍受。他紧紧咬着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哼一声，嘴唇被咬破了，丝丝血迹赫然显现。整张脸如同魔鬼般狰狞地可怕！额头的青筋如虬龙般暴突，汗珠不断滴落，又在一瞬间蒸发。
  莫超然也被何潇何潇那扭曲的面庞下了一跳，心提到了嗓子眼。旋即他的眼里略过一丝赞赏，如此剧痛竟然没有哼一声，这韧性足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莫超然自问，若是他处于与何潇同样的处境，也不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经历半个时辰的折磨，何潇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血肉，千疮百孔与细密的裂纹遍布而上。很多血肉甚至直接脱离，露出森森白骨。
  血肉里被排出的黑色物质越来越多，剧痛也还在增强。
  他不知道已经吐了多少血，脸色苍白如纸，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他怕自己沉沉睡去，那可就真的一睡不醒了，所以更加用力地咬着嘴唇。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终于不再有黑色的物质被排出来。这时候何潇看起来已经不成人样，更加看不出来这坨东西就是何潇，只是血肉包裹惨白的骨头，重量不及之前的一半。
  莫超然紧紧盯着这一切的进行，在最后的黑色物质被剥离出来的瞬间就立马加入一株灵药，充满了生之气息的灵药是他拜托月荷帮忙寻来的九转回声草。
  肢解般的剧痛停止了，转而是一种痒痒的酥麻感，何潇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现在看起来是半片嘴唇，然后忍不住呻吟出声。
  浸泡在药液里的血肉微微蠕动，每一块肉都仿佛一颗朝气蓬勃的心脏，强有力地鼓动。
  四散的血肉慢慢将骨头完全包裹，结合在一起，似乎是给骨头覆上一层红宝石般。
  然后在药液的刺激下，这坨包裹着骨头的血肉慢慢‘长大’，渐渐成长为一个人的模样。
  何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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