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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绿玉千金


那日薛螭去后,已改名为薛萤的宝钗满心不安。她觉得疏弟必然是在暗示什么,又怕不过是个意外的巧合。那双生的白梅不过是不小心掉了一朵。

        为此她将那枝白梅全撷下来花,说要用它做书签,夹在书页间,又白又清香悠远。

        但与其同时,她又时时提着疏弟回来不太高兴,别是在宫里受了委屈。薛夫人原来没想着,听了这话也不安起来。

        不免商量着要买通几个出来采办的宫女太监,为她们探听一下薛螭的消息。这种事别的人干,就是私窥皇宫,暗探帝踪,居心叵测。薛夫人问上一问,却是慈母心肠,挂心亲儿。

        只是这件事不是一时可干成,毕竟可靠忠厚的人难寻,若找个不妥当的,又生事。因此薛夫人只将此事惦记着。

        而薛螭回来西四所,一干人急的都问:“陛下可怪罪殿下不成?”

        薛螭只微笑道:“父皇体谅我在病中,只问怎么病了不好好休息,又过来了。

        我想起自己有几处水泥作坊,几次要敬上只没寻着良机,今日倒孝顺父皇了。

        父皇说我孝顺,高兴之下倒没有考较我学问,让人领我去内库挑珍宝玩。我拣了件画珐琅莲瓣式水盛,你们收拾了,放我案上吧!”

        说着转回内室换了家常的衣服出来。问着柳月:“今日还有字要练吗?”

        柳月忙道:“还有几张。”

        薛螭练字倒是刻苦,李晖在此道上天分颇高。当初薛螭练的是柳体,为了科举考试,字迹秀逸也占很高印象分,他从小就苦练书法。李晖不动声色临摹他的字迹,早可以假乱真。

        如今让他练字,一则是给他找件正经事做,以免游玩过甚,丧志纨绔。

        二则太上皇书法上佳,颜筋柳骨,盛桓帝自己颇爱书法,曾道:“政事稍暇,颇好书射”。为此皇孙们也不好放松,一有闲暇,就练字或演练骑射,表现一下向父皇看齐。

        薛螭的骑射水平就别提了,纯粹是献丑去的。故而休沐日他常待在书房练几张大字,整理心情,也是表示自己假日闲暇时,并不是把功课全抛脑后,一味贪玩。

        薛螭也是进宫后才知道当年贾母的偏心。她压着二孙女迎春,三孙女探春不许人家,或许真有元春不成,便让她们侍奉宫闱的意思。

        从前因太上皇爱习字,太傅王希献奏曰:“皇上书法端楷,尽善尽美……但人君之学,与儒生不同。写字无甚关系,恐劳圣体。”

        太上皇说:“人君之学,诚不在此。朕亦非专工书法,但暇时游情翰墨耳。尔言朕知之矣。”

        及到王希献老大人一去,年轻的太上皇马上放飞自我,他不但自己练字练成大家,还逼儿子们也卷。字写的不好,立刻就怪他们不上心,资质驽钝。

        于是从盛桓帝到挂了或幸存的叔伯们,都写的一手好字。

        天道好轮回,或许是自己的字好看,就见不得自己儿子一□□爬字,盛桓帝对自己的儿子要求也颇高,练字是日常了。

        这里还要一提,盛桓帝还颇爱琴,薛螭曾在东宫书房见过一幅他一身道袍,横琴松下的画像。

        再一想元春丫鬟抱琴,探春丫鬟侍书,迎春是司棋,惜春是入画。贾母果然是更偏爱贾政的子女。

        估计也是向贾迎春提亲的只有孙绍祖那个歪瓜劣枣的原因吧!——侍奉天家说的再好听,不也是备着做小老婆的?况且都准备选入宫了,又另嫁,皇帝心胸宽广不计较,万一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岂不是坐蜡?

        明显盛桓帝就是记仇,何必惹他,多少名门闺秀不能求娶?

        也不知是不是人就怕惦记。薛螭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表姐在宫中,马上就知道了她丢脸之事。

        老五李晓得意洋洋亲自送来两盆牡丹,一株胭脂红,一株豆绿,问薛螭哪种花好?

        若论起来脂红不过普通品种,豆绿才是珍品,自然是豆绿更珍稀。

        薛螭却笑问:“这些牡丹五哥是都送我吗?若都送我,哪种都好——我岂是独重花不重人的?这都是五哥的心意,岂有高下之分!!我若只以外物而论,岂非辜负了五哥一片心意?

        若都不送我,弟弟就实言以告——两种都不好!牡丹宜向栏边栽,只在盆里,实在局促小气了。不够潇洒大方。五哥若送我,介意我都移向栏下牡丹圃吗?”

        李晓:“……”奸诈的小子!!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还是豆绿更好,脂红不过寻常庸物,送九弟只怕不合适!”

        薛螭诚恳道:“五哥何出此言,天公惜花,才有百般千种巧,若只一种牡丹在园中,何其单调!脂红的可爱之处,五哥是诗中不解意呀!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唐朝王维也写绝红牡丹之静美了。

        ‘借问庭芳早晚栽,座中疑展画屏开。花分浅浅胭脂脸,叶堕殷殷腻粉腮。红砌不须夸芍药,白蘋何用逞重台。殷勤为报看花客,莫学游蜂日日来。’

        方干用词虽秾艳,却也别有脂红娇态。更莫论‘海棠风里胭脂雨’清新别致……”

        李·武夫·晓:“……”打扰了,告辞!

        及至人被唠叨的丢下牡丹走了,薛螭才冷笑一声,吩咐柳月:“去查查怎么回事?”

        柳月答应着要去,周安却上前弯腰说:“此事奴才倒知道一二。”

        然后薛螭听了一个稀奇的故事。

        周安讪笑道:“前几日初一,陛下往皇后娘娘宫中去,听贾女史琴弹的好,赏赐了她一盆脂红。”

        薛螭:“……”便宜爹在皇后宫里听女官弹琴就算了,还把牡丹赏她?还是正红的脂红牡丹?这么打皇后的脸吗?原来帝后真不和至此!!

        然后周安笑说:“这几日,是吴贵妃娘娘伴驾,陛下赏了娘娘几盆绿玉。”

        薛螭一脸迷茫!赏就赏了吧!就几盆牡丹至于吗?

        岂止周安有上进心,闻嬷嬷也早有投靠之心,因此笑道:“这绿玉别名豆绿,还是有来历的——传说绿玉是百花仙子头上玉簪子所化。

        据说曹州城谷雨评牡丹花魁,引得百花仙子下凡。当日有一后生培植出“丹焰红”,百花仙子不喜,又有红牡丹中珍品‘大胡红’夺魁,那后生激怒下欲砸自己的“丹焰红”。

        百花仙子道他无衡心,不能吃苦受罪,所以培植不出夺魁的牡丹!那后生受不得激,立下誓言:若能培植牡丹珍品,刀山火海也愿上。

        百花仙子说道:“你若有志气,便按我的话去做:捧来黄河滩上土,取回东海湾中水,此地栽下花一株,八年之后夺花魁。”说罢,她从头上拔下碧玉簪一支,丢在地上。

        那后生依言而行,经千辛万苦,在此地育出牡丹珍品绿玉,时人也多称豆绿,后来有人愿用牡丹园换他一株绿玉,他说:“给我千金也不换。”

        到如今还有“绿玉值千金”的说法呢。”

        薛螭:“……”妙啊!这个营销方案我给百分!如果豆绿这么值钱,薛螭眼神不免飘向那地上的青绿牡丹。

        闻嬷嬷瞧出他意思,笑道:“这是宫中巧匠千辛万苦在暖房养出的反季牡丹,莫说千金,万金也值了。”

        薛螭:“!!”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柳月忙吩咐小太监将牡丹送到后面暖房里:“这个是五殿下一番心意,若碰坏了,小心你们的皮!”

        薛螭只好悻悻作罢。

        这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薛螭听过就忘,却不知贾元春如今的水深火热:本来她名字中一个元字就犯郁皇后的记讳,如今一盆脂红赏下,在这东宫后殿越发难站。

        尤其是没过几日赏给吴贵妃的绿玉,衬得她越发灰头土脸,那些人也更加厉害起来,一里里欺上来——水是冷的,之后点心饭食也都粗糙不堪,见皇帝毫无反应,脏活累活都使唤抱琴去做。

        她则是被处处挑刺,被罚跪,被使去取清晨花枝露水为皇后娘娘泡茶,冷的她双手红肿不堪,再不复纤纤玉手,料也轮不到她再来弹琴。帝王薄情,根本不记得她,贾元春很绝望!

        穷则思变,她托人求到九皇子面前,李晖觉得真是有意思,他虽然对自己的生身母亲不待见,也断没有见个女官打她脸的道理!

        他不收拾贾元春就够发慈悲了,还敢往他面前舞,怎么父皇攀不上,退而求其次,儿子也可以吗?

        这倒是他冤枉了贾元春,她已二十岁,怎么可能幻想与十岁多的表弟有什么关系!若只有一条路走,她必依定皇帝不放,想尽办法逃离苦地。

        但现在又有薛螭这个表弟可帮把手,她自然是不会孤注一掷,而是希望李晖伸出援手。

        李晖当然毫无反应。还特地吩咐众人不必提她,其冷漠无情之态令人噤若寒蝉。

        此意无非是瞒住薛螭,可惜宫里何处无流言。最近他又想知道薛螭对纳林家女为侧妃的态度,一直放任他出来,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

        薛螭不久便知道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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