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壮士断腕，勉力求生

司徒臻摒退众婢，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

        燕芸自知理亏，便不顾主子禁令，借着送水的名义，悄悄推门而入，见司徒臻阴沉着脸，独坐一方，也知自己闯下大祸，不禁慌忙跪下，怯生生道：“公主……”

        司徒臻斜睨她一眼，半晌长叹一声，自袖中抽出一张身契，轻轻掷到燕芸跟前：“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吧。”

        燕芸闻言巨震，双手微颤着捧起地上的身契，含泪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不要赶奴婢走……”

        司徒臻面色森冷，腾地站起沉声道：“我意已决。”

        见燕芸迟迟没有动静，司徒臻轻摇了摇头，朗声唤道：“依芸——”

        门外依芸早已心急如焚，此刻听闻传唤，忙应了一声入内。

        “公主……燕芸姐……这是？”

        依芸进了屋，见屋中气氛古怪，登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怯怯问了一句，眼中满是惶恐。

        “去给燕芸收拾收拾，立刻出宫。”司徒臻背对着二女冷声道。

        “公主！”依芸大惊，她和燕芸感情极好，此刻也意识到情势不对，忙一并跪下，咬了咬唇把心一横道：“此事虽是燕芸姐所为，但主意却是我出的！公主若要将燕芸姐赶出宫去，我……我也……”

        “你们！……好，好得很！怪只怪我平日太过纵容你们！”司徒臻被依芸的话气到，恨声道，“此次和亲关乎两国邦交，一个差池便可能引发兵戎相见。你二人作为陪嫁侍女，竟敢在新婚夜的合卺酒中下毒，意图谋害洛安皇帝……这个罪，你们二人担当得起，我大宛千万百姓却是万万担当不起！”

        二女闻说此言，双双面露惶恐之色，急急摇头否认道：“奴婢不敢！”

        依芸年纪小，性子也急躁些，跪着上前几步，涕泪并下道：“奴婢怕新姑爷欺负公主，这才出主意让燕芸姐在酒里放了些曼陀罗花汁，好让他陷入幻梦，再不济也可沉沉睡去，免得为难了公主……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的牵连……至于毒，更是想也不敢想的……”

        燕芸自知做错事，本不敢辩解，如今闻言却也早已慌了神，再顾不得其他，跪着上前几步哭求道：“那曼陀罗花汁是奴婢亲手所下不假，但奴婢绝不敢存有半点谋害洛安皇帝之心……若是有人要将这事强行算在公主头上，那奴婢……奴婢唯有以死谢罪！”

        说罢，便要一头撞向屋柱。

        “回来！”司徒臻恨声将身侧茶盏一扫，一时间，那上好的甜白盖碗并滚烫的热茶四下飞溅开来，溅了二女满身。

        燕芸本欲寻死，被那热茶泼了一身，连同几片飞溅开的细小瓷片，在身上划了几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她浑身一痛，立时骇然，反倒不敢再起什么寻死的心思，只得垂头依旧跪在当场。

        司徒臻强敛怒意，沉声道：“眼下周墨翾吃了暗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宫中你已不能再留，为今之计，只有火速送你出宫，与阿穆尔等人汇合，再求从长计议。”

        燕芸双目含泪，动了动唇，却终究没再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跪倒下去拜道：“奴婢叩别公主。”

        司徒臻背着身子，没再看她，挥挥手道：“依芸，你去帮帮她，记住，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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