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五乐章（5）

该讨论的讨论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乔安娜的心有点空荡荡的，又有些释然。

        嘴贱的尼克干完了咖啡，难得冒出一句关心人的话:“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

        乔安娜叹气:“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你，天天不让人省心。”

        尼克一脸无辜:“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的。”

        乔安娜反呛:“信任你会把爱德华带到沟里爬不出来，还是信任你会拉爆玛姬的钱袋子？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我心里是怎么一个形象？”

        尼克对答如流:“嘴贱，爱搞事，喜欢调侃一切人和是。你看我那么作死还能活到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对我的信心更多一些？”

        这套歪理邪说听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是个啥情况？

        思考了一番的乔安娜最后决定信任这位不靠谱的队友:“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信你这回。”

        尼克露齿一笑:“我就知道百灵鸟小姐还是懂我的。”

        乔安娜:“……”

        对着这个人久了真的会怀疑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火速把该清理的纸张和痕迹收拾完毕，乔安娜又一路偷偷摸摸地返回屋内。

        原本以为会彻夜难眠，谁知睡得很是香甜。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正式进入了倒计时，乔安娜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时钟。

        吃了个早饭，收拾了一番行囊，在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乔安娜惊奇地发现迟到大王尼克竟然还早她一步在甲壳虫身边待命。

        “我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发了。”乔安娜指了指自己这张清汤寡水的脸道，“没办法，谁让我是维奥莉特钦点的对象，我还是和上次一样骑自行车去，你们三个一起吧。”

        尼克点了点头把自行车钥匙交给了乔安娜，玛姬没有说话，默默地抱着自家学姐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甲壳虫里。

        骑上熟悉的自行车，微风拂面而过。越是临近关键点，乔安娜的心反而逐渐放松了下来。

        鸿门宴和维奥莉特，想上组合套装，就来吧，她可不害怕。

        时间掐得刚刚好，乔安娜在八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抵达了马戏团，安妮在周边等待已久，见到乔安娜出现连忙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乔安娜小姐，你……你来了啊。”

        安妮的表情既是欣喜又是纠结，她高兴乔安娜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又不想看着乔安娜独自一人与维奥莉特去大决战。

        乔安娜/侦查（出目/检定）:31/65（成功）

        空无一无的演出告示，大大的休演牌子挂在门外，乔安娜似乎猜到了为什么维奥莉特会选择在今天和她见面。

        “你们今天没有演出吗？”乔安娜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哎，我还以为克拉克夫人想邀请我看演出，借此机会和我达成和谈的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安妮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她才不是那么善良的人。我说……你要不还是回去算了？我总感觉克拉克夫人最近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乔安娜无语地摊着手:“这是缺乏异性滋润，只好找我这个同性出气的意思吗？来都来了，哪儿有到门口调头回家的道理。好啦，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请你相信我，对着维奥莉特我不会吃亏的好吗？”

        “哎……好吧。”

        安妮纠结了一会儿，带着乔安娜通往后台的休息室。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寂静中带着些许阴森。在经过训练场的时候，乔安娜米洛杰带着其余的团员大部分集中在此地训练，一点儿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唯独不见罗扎贝拉的身影。

        罗扎贝拉难道还在法比奥那边吗？这时间久得会不会有点异常？

        在头脑风暴期间，乔安娜一路跟着安妮已走到了维奥莉特的房间门口。

        安妮手足无措地看着乔安娜，又想早些离开，又不敢提前跑路的矛盾心情写了满脸。

        有个无辜群众卷入他们的斗争可能会成为彼此的不安定因素，何况她还想看一眼三个队友藏在哪里。

        大脑运作完毕，乔安娜故作轻松地对安妮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放心去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安妮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退出视线范围。

        确定周围没人，乔安娜躲在角落打开系统界面，确定三个队友已安插在后台休息室的各个角落了，才放下心来敲响了维奥莉特的房门。

        “进来吧，乔安娜小姐。”

        维奥莉特撩人的声音透过缝隙传出，上飘的语调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惑。

        “打扰了，克拉克夫人。”

        乔安娜从踏进房门的第一秒，再次扣上了“小白脸蠢货正宫女友”的假面具，没给维奥莉特一点好脸色。

        暗骰:？？？

        “你能来，我很高兴。”维奥莉特不介意乔安娜的冷眉冷眼，好吃好喝好招待地想要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谢谢，但大可不必。”乔安娜微微侧着身子问道，“不知夫人特意请我独自来这儿有何贵干？”

        维奥莉特依旧笑容满面:“乔安娜小姐是个聪明人，难道猜不到我请你来的原因吗？”

        “哼。”乔安娜冷哼一声，显然带着情绪，“是不是和尼克那个男人有关系？我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拿出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可得两说呢！”

        “哈哈哈哈。”

        维奥莉特放肆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形象，就像乔安娜刚刚说了一个世纪大笑话。

        乔安娜在心中默默无语，嘴上明知故问道:“干吗？你敢说你对他没想法？”

        维奥莉特笑了好一阵，等她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颇为同情地看着乔安娜:“天底下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为一株野草放弃整片森林？”

        哦吼，原来尼克在维奥莉特眼里不过是区区野草，某人价值八十的外貌也不是到哪儿都吃得开的嘛。

        “你什么意思？”乔安娜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双眼直视着维奥莉特，“你对尼克如果不是认真的，能不能请你把他还给我？”

        维奥莉特凝视着乔安娜，绿色的眸子颜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乔安娜，你应该放弃他的，他对你并不是真心的。”

        嗯？维奥莉特怎么突然当起了她的感情导师？剧情的发展是不是有点走偏了？

        一时间无法吃定维奥莉特的用意，乔安娜决定先不答话，而是用不解的眼神替代回答。

        “又是这个眼神，哎……年轻的女孩为什么总喜欢在渣男身上浪费青春。”维奥莉特一改先前招蜂惹蝶的体质，化身知心大姐姐为“迷茫”的乔安娜指点江山。

        “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今天他可以对你甜言蜜语，明天他也可以把一模一样的话原封不动地套用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普通的男人值得警惕，漂亮的男人更需要警惕。都说漂亮女人会骗人，但漂亮男人的嘴不也是骗人的鬼吗？”

        “好好想想啊乔安娜，我不是你的敌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不过是顶着克拉克夫人的头衔就把尼克勾到手了，他喜欢的到底是你还是我的金钱地位，你敢说你心里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感情解剖是乔安娜从未设想的桥段，但在联想到她过去与姐姐罗斯玛丽一直被拿来互相比较，乔安娜似乎有点明白她的心理是怎么回事了。

        “哎……这……”乔安娜摆出纠结又困惑的模样，左手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逼出几滴眼泪，“他的事其实我一直隐隐约约有些预感，可是……可是我都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感情……我不甘心！”

        维奥莉特拍了拍乔安娜的肩膀，安慰道:“傻姑娘，你不是他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何必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感情和时间？及时止损吧。”

        乔安娜听罢，又掐了大腿好几下，强逼着自己抽抽噎噎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维奥莉特没有再给乔安娜灌输更多的思想教育，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等着乔安娜平复心情。

        浪费完一条手帕，顶着红彤彤的眼睛，乔安娜吸了吸鼻子，表情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不甘心。”乔安娜二度重复着这句话，“可是现在的我没有能力，我想报复那个渣男！我不好过，决定不让他好过！”

        “这就对了。”维奥莉特很高兴乔安娜高亢的复仇情绪，放下了钩子，“你没有能力，不代表我没有。老实说，我一个人经营梦想马戏团久了，又上了年纪，许多事情都不能亲力亲为，所以我需要物色一个可靠的人选来做我的助手。”

        “助手？”乔安娜歪头看向门外的方向，“马戏团那么多人，应该不缺为你效力的才对。”

        “马戏团？”维奥莉特轻蔑一笑，仿佛不把整个马戏团的人放在眼里，“你指的是谁？米洛杰还是罗扎贝拉？或者是安妮？他们几乎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几斤几两我很清楚。”

        好一头狡猾的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完全不给进攻的机会。

        乔安娜咬了咬唇，端出一副小可怜的姿态:“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到时候你觉得我不行，又把我给丢了，那时候我可怎么办呀！”

        维奥莉特大手一挥，一张写着巨款的支票就这样躺在了乔安娜的手里。

        好家伙，这就是钞能力吗？她现在改剧本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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