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达绝望的秘境

“什么愿望，你是谁！”

        远野猛地站起身，朝着手术室外空旷的走廊怒吼着。

        视线中的走廊开始变得扭曲，树藤爬满墙壁，妖艳的花朵冲破了水泥的束缚争相绽放。

        扭曲的走廊尽头矗立着一只奇怪的生物，蓝灰色的体羽，呈现钩尖状的喙，拥有强壮的双脚，大头上一只空洞的爬满蛆虫的眼盯着他。

        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扭动着，像是颠在密闭的车厢尾部一样。

        “呕。”

        远野一把吐在地面上，光线还是昏暗的。

        “这是梦。”

        远野清晰的记得自己还在医院手术室门口，里面还躺着梦海，自己必须要回去。尽快。。。

        【跟随渡渡鸟，那艘船的前方就是愿望的宝藏】

        像破旧的收音机，卡顿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越来越快。远野也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一些东西要苏醒了。

        血脉喷张的感觉，一切开始变慢，眼前的世界恍惚不定，肌肉紧绷精力充沛，欢愉感和无限的好奇心驱使他前往那个地方。

        “喂！病人家属！先生醒醒！”

        远野被身边的护士晃醒，原来自己倒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梦海。梦海怎么样了。”

        远野急切的站起身来，要冲进手术室却被医生护士拦住了。

        “等，等下！你是病人家属吗？”

        医生褪下沾满血渍的手术服，脱下手套，接过护士递来的文件夹。

        “病人出血止住了，暂时稳定住了，但还需要密切观察。”

        医生翻看着文件夹，看了远野一眼，和身边的护士沟通两句。

        “你不知道病人的病史？你是家属吗？到这一步了，我们需要和病人的亲属取得联系。”

        “请您尽快联系一下病人的亲属。”

        医生带着文件夹走了回去。

        “什么病史。我没有听说过……”

        远野听到稳定住了，舒了一口气。

        “总之，麻烦您和病患的亲属联络一下，医院也好将情况反馈过去。”

        护士急切的说到。

        “奥，好！好的！”

        远野翻遍口袋，终于摸到了手机，却怎么按也按不开。屏幕上显示着电量不足已关机。

        “不好意思，需要…”

        手机在关键时候没电了。

        “好，你跟我来！”

        护士急切的领着远野到护士站寻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等下，地下的东西是你掉的吧。”

        远野刚要跟上却被叫停，看着自己脚边有一枚银色的东西。

        顾不了那么多了，远野并没有细看，揣兜里马上跟了过去。

        到达了护士站，充上了电。翻看着通讯录，终于找到了梦海父母的电话。

        这是梦海之前执意要在他的手机上留下的。

        滴，滴。。。。。。滴。

        终于接通了电话，远野将大概说给了她的父母，详细的交给了护士，拿给了医生说明详细情况。

        “喂！您好！我是医院的医生，梦海，您是病患的亲属吗？”

        医生在电话里说明了详细情况，并希望亲属尽快赶到医院一趟。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们马上赶过去。”

        梦海的父母听闻情况，急忙订了机票赶了过来。

        在梦海的父母赶来之前，医生再三确认过身份后，将病患的情况告知了远野。

        医生讲述着情况，肺癌晚期。目前的情况，至多半年，有可能几周。

        “晚期？我从来没听梦海说过。”

        医生听到这和身边护士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远野的肩膀。

        远野回想着两人之前的情景，确实没有说过。但是回想起一些细节，难道。梦海知道这件事并且隐瞒了病情？！

        那些她平时的行为举止，还有一些情况，无不在暗示着这具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寻着渡渡鸟，就能得到秘境的至宝，实现你的愿望】

        又是这些话语徘徊在远野的脑袋里，头痛欲裂。

        “闭嘴，你这该死的怪物，从我的脑袋里出去！”

        远野捂着脑袋，用力击打着墙面。

        【你就忍心看着她离你而去】

        “而你却依旧无动于衷？”

        “你该怎么面对没有她的生活？”

        “明明可以拯救？”

        【没有她的生活】

        远野失了神，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已不能没有她。或许是幸福已经到期了，是时候归还了。

        摸了摸口袋里那枚硬币，古老的秘银上细腻的线条雕刻着丛林里的渡渡鸟，而反面金色的纹路则是秘境的大门。

        【只要鲜血滴落在入口，徽章便会指引至宝的方向】

        远野咬破了手指……天旋地转间抵达了梦境的入口。

        等到远野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小木船上。木船正漂浮在城市的街道上。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非常陌生，街道被大水淹没，藤蔓爬满高楼大厦。而小船就漂浮在街道之中。

        “这里，是哪里。”

        远野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小木船的头上似乎有着一个古老的罗盘，指引着小船漂往指定的地方。

        诺大的城市空无一人，晴空万里的景象，候鸟成群飞过。

        远野起身看向船下的水面，而船体突然传来的晃动惊得他一身冷汗。这里的水似乎深不见底！

        小船飘到了一个广场的中央，那里有一座巨型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古老的符号，奇怪的图案和纹路，门框上开满了各种鲜花。

        “这是什么。”

        远野尽量控制身体小范围活动，避免剧烈晃动把船掀翻。

        他触摸着石板，竟然还拥有着温热，石板的表面似乎还有规律的跳动着。

        他摸出了口袋里的银币，是那枚前往秘境的钥匙，鬼使神差的将硬币投进了门框边的那个缝隙中。

        船体下的水中泛起了一片赤红，水面开始剧烈地颤动着。巨型石门逐渐分崩离析，塌落石块中夹杂着鲜血脉络。

        “怎么回事？！”

        四周的高楼大厦在崩塌，船下的湖面卷起了旋涡。梦境在崩坏，解析。

        远野和那艘小木船被巨大的漩涡吞入腹中。

        等远野在此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孤岛的海滩边。身边时那艘木船已变成破烂残骸。

        “咳咳咳，咳咳咳咳！呕。”

        原来溺水的感觉这么痛苦，胸腔还有剧烈地疼痛感。口鼻中不断呕出苦涩的水。

        远野瘫倒在海滩边，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原来梦境可以这么真实，他抓了一碰身边的沙子，还拥有真实的触感。

        “这里，是梦境吗？”

        此刻的伊泽尔已经离开那位名为梦海的少女的家，回到了事务所中。

        回想起这次被委托的内容，是要找到失踪的远野。

        从之前的监控画面中看出，远野在梦海的父母赶到前边离开了医院。

        监控的画面也不是特别清晰，他好像是失去了神志，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走廊，一只手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伊泽尔再次找来了善良的王子，借助力量找寻失踪的远野。

        进行了简单的仪式，伊泽尔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一头扎进沙发里。

        “这次也拜托了。”

        手杖轻敲木地板的声音，时钟指针飞速旋转，静止。钟声悠远地回荡在空中。伊泽尔进入了梦乡。

        依旧是镜像的天空里，伊泽尔坐在木椅上，在平静的海面中央。

        圣洁白袍的王子就站在伊泽尔的身边，他抬起枯萎的手，

        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不远处，那里站立着一只两脚生物。

        “是什么？鸵鸟吗？”

        伊泽尔打算起身前去查看，王子却抬起权杖挡住了他，似乎要阻止他前进。

        “怎么了？一只鸟，还不让看看了。”

        远处的两脚生物将目光看向这里，晴空万里的空间突然昏天暗地！脚下的海水出现异样！

        鲜红色翻涌而出，海水的颜色逐渐变得浑浊！而远处的两脚生物却骨肉分离，化为泥泞融入了海水中。

        “糟糕了，这个感觉非常不妙！”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成混沌一片。

        一双眼突然出现在混沌的烟雾中！看着伊泽尔！那双眼的虹膜上闪烁诡异的银色的光环。眼瞳似乎还在眼球里分裂！变成了双瞳？！

        那双眼中充斥古老的诅咒。展现出动物身上原始本能的气息，那股咒怨就是恶鬼挣扎爬出深渊的征兆。

        【我们的族群将送上盗食心灵和灭绝】

        “古老的诅咒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伊泽尔看着混沌中那双眼在不停地颤动，分裂！

        王子拿权杖敲击怒涛狂澜的海面，钟声驱散了混沌将伊泽尔带回了现实之中。

        伊泽尔睁开双眼，坐起来倚在沙发上。掏了掏褶皱的软包烟盒，拿出一支烟送入嘴中，点燃。

        “次生种，有意思。”

        伊泽尔双眸蜕变成了竖瞳，虹膜闪耀出金色的光环！

        远野在这座岛上里已经走了三天，虽然是梦境，但却能感受到饥饿和疲劳。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远野擦了擦身上的泥土，一路上只是靠着捡拾树上的奇异浆果食用也不是办法，没有掌握原始的生火方法，淡水靠着丛林的一条溪流，已经腹泻两天了。

        “视线好模糊。”

        眼镜也在小船上丢失了，此时的远野已经分不清是眼镜的原因还是身体出现了异样。

        “好想，吃点什么。”

        这时却看到了溪流边，正在饮水的奇怪动物。

        似乎是那只在医院走廊里看到的怪鸟，好像叫渡渡鸟？

        【吃掉它！】

        【你已经很饿了】

        【再这样下去，你马上就要死了】

        “吵得没完没了”

        神秘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犹如电流声般嘈杂，令人心烦意乱。

        【难道你不想救她了吗？】

        远野听到这句话，慌乱的心突然镇静下来。

        “可是吃了它，就可以了吗？”

        远野躲在草丛里，看着这只丑陋的鸟类。觉得难以下口，但是也抵挡不住身体的饥饿感。

        【渡渡鸟会给你答案】

        远野拿起身边一根粗壮木棍，这是他唯一的武器。安耐住兴奋感等待感，等待着狩猎的最佳时期。

        就在那只鸟类再次将头插入溪流中饮水时，一个箭步！

        远野拎着木棍冲了出去！

        二十米，十米，五米！

        距离越来越近，远野的心跳逐渐加快，一股害怕和激动的情绪交杂涌入心里。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慢，时间，像是要静止一样。

        他看到了着只巨嘴鸟的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

        “原来，动物也是有感情。”

        刹那间，棍棒正直劈向巨嘴鸟的头部。清脆的撞击感传递到手掌之中，那便是得手的信号。

        红色的液体飞溅，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和粉红的组织。

        这只所谓的渡渡鸟闷声一哀嚎，倒在原地抽搐着。眼神中逐渐失去了光芒。

        【吃掉！对！吃掉！】

        丢开了手中的棍棒，远野发疯般的撕掉那些蓝灰色的体羽，吞食着那些血肉，丧失了最后的心智。

        夜幕降临，喧嚣的都市中，车水马龙。

        而似乎在某条昏暗宁静的小巷里，传来了啃食骨头的声音。

        黑影在曲身啃食地面的“东西”。

        【剥夺“心智”，让诅咒延续和成长。】

        【来吧，是时候偿还代价了】

        此时，远处的伊泽尔再次掏出了口袋了的香烟，刁一根在嘴上，点燃。

        “吃了那东西，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蠢货。”

        伊泽尔打开了车门，不断旋转钥匙打火。

        “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辆破旧的小轿车似乎是电瓶亏电了，怎么也打不着火。刚才开门是还发出吱呀吱呀的噪声，他是这台车的第五任主人了。

        费好大劲打开机舱盖，搭上电线打着了车，幸亏油还充裕。

        伊泽尔靠着微弱的气息感知到了远野的大致位置，这种诅咒的瘴气就在临近那座城市，这次他要开车尽快赶过去。

        “这5w朗克收的，有点草率了。”

        伊泽尔隐约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性，就算是找到了远野，怎么将他完好带回去也是个问题。

        “没准已经到最坏的哪一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伊泽尔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

        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零散的车辆，而伊泽尔的小车凉着微弱的灯光，径直开向那座城市。

        而小巷中的黑影也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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