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备考

后面任欢没有再给张乐发短信。

        临近7月的最后几天，张乐不停地聚餐，跟朋友，跟同学，还有跟室友，并且几乎每顿饭都喝得烂醉如泥。喝醉了的时候，张乐就更想任欢，想给任欢发短信，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7月初，所有毕业生都离校了。一直到最后一刻，张乐都在幻想可以跟任欢在校园里偶遇，不过这也只是幻想。想想四年都没有在校园偶遇过任欢，哪能就在最后几天遇见她呢？

        张乐带着遗憾坐上了回哈尔滨的火车，大件物品已经托运，随身带的就是一个拉杆箱而已。

        回到哈尔滨的家中，母亲见到张乐还是很开心的。

        回家的第二天，张乐就开始了考研的生活。以往没有考过研，也不知道考研的生活这么无聊，还好有任欢是张乐的精神支柱，他学习的动力还是很足的。

        张乐每天七点准时起床，即使是午饭后，也只睡半个小时，然后会一直学到深夜12点再睡觉，第二天继续周而复始。

        张乐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台历，每过一天，他就会在台历上的数字上画一个圈。看着台历上慢慢画满了圈，他觉得这种生活还是很充实的。

        母亲每天都为他做好后勤工作，一日三餐不仅准时，而且营养丰富。

        回到哈尔滨后，张乐并没有联系以前的高中同学。甚至离开武汉后，大学的同学也不知道张乐在考研，都以为他找了份工作，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了。

        张乐也有学不下去的时候，但是想到任欢的音容笑貌后，他便对未来的生活心向往之。

        张乐每天都会做英语模拟卷，每天花大量的时间背政治，分子生物学的专业书更是非常厚，非常令人崩溃。

        张乐和任欢都没有再给彼此发短信，更没有打过电话。张乐这样做是因为他强行让自己闭关，不愿意让任何事扰乱自己的心情。并且他没有达到自己定的目标前，他也觉得没脸再跟任欢联系。

        任欢几乎把张乐这个师弟忘记了，本来任欢对张乐也仅仅是有些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好感而已，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或者至少可以说她没有感觉到有。况且博士的生活比硕士的生活忙很多，她就更没时间想其它的了。

        时间很快，从7月初回到家，转眼便到了12月初，张乐已经报考了上海交工大学的分子生物学专业。

        那天晚上10点，张乐正在看着专业课的书，忽然手机“铃铃”地响了两声。

        张乐知道那是短信声，手机屏幕刚刚被按亮，他就看到了任欢的名字。尽管还不知道任欢给自己发的什么内容，但是张乐却突兀紧张起来。

        张乐打开短信，竟然只有两个字“介意”。他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任欢是什么意思。

        张乐微微皱着眉，想了很久，他隐隐想起毕业前夕自己抱任欢的那个晚上，好像任欢也只发了两个字。只不过去过去有几个月了，张乐也忘记任欢之前发的什么了。

        张乐打开之前的短信，上面是“我不”两个字，跟今天的这两个字连起来读，就是“我不介意”。张乐突然觉得心头有一股暖流，正在迅速流动，并遍及全身。

        张乐确信，原来任欢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谁知响了很多声，电话都没有人接。张乐突然有点心慌，他摸不清楚任欢想干什么。发了短信，就没了动静。如果不想理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了会给自己发短信。如果想跟自己联系，那又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电话终于又响了几声，张乐看见手机显示对方已经接听了电话，但是对面依旧没有人先说话。

        “师姐，你最近好吗？”

        “还好，只是没想到你会把电话拨过来的。”

        张乐听见一个娇媚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是你的室友已经睡了吗？”

        “没有的，我室友今天刚好不在。”任欢解释道。

        “那你就是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张乐故意这样说。

        “那倒也不是，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呢？”

        “我发了短信后，就去刷牙了。”任欢如实说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在看书。”张乐暖声说着。

        “什么书呢？”

        张乐当然不会在此时告诉她自己在备考，“《简爱》。”

        “你喜欢这本书？”任欢有些惊讶。

        “嗯，喜欢的，这是第二次看了。姐，你现在学习忙吗？”张乐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挺忙的。你工作还顺利吗？”任欢反问道。

        “我也挺好，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跟我联系呢？”

        “没有为什么啊。”任欢说话时有些心虚。

        “你一直都没有生我的气，对不对？那为什么那天不直接告诉我？还只打了两个字，让我猜呢？你知道吗？因为你只回了半句话，我内疚了很久。”

        “你活该，谁让你那天欺负我？而且你知道吗？我长那么大，就你对我做过那么过分的事。”任欢娇嗔道。

        听见任欢的娇声细语，令张乐那么魂牵梦萦。他难掩思念之情，“谁说弟弟抱一下姐姐就过分了？除非你没有把我当弟弟看待。如果那个算是过分的话，我还想再过分一次。”平日里，张乐并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只是他每天对任欢朝思暮想，那种煎熬的滋味实在难受。

        话音落下，任欢娇嗔道：“你再胡说，我就挂电话了，近半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皮没脸的呢？”

        “等等，姐，你不要挂电话。我没乱说，我是说的心里话。”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有完没完了？”任欢没有被人这样表白过，所以很不习惯。如果是别人说类似“轻浮”的话，任欢早就不理对方了，说不定还会斥责对方几句。但对方是张乐，是她认下的弟弟，她无法做到那么冷酷。

        “好，我不说就是了。”张乐有些失落，但仍不死心，“那你这几个月想我了吗？”

        “不想！”任欢似乎有些赌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乐愣在那里，失神了许久。他宁愿任欢没有给她发过短信，更后悔自己给任欢打这个电话。如果没有刚才那些事发生，他平静的心情也不会被搅乱，致使现在根本无法学习。

        张乐知道今晚的时间算了废了，只能明天再学习了，于是他插上耳机，又听起周华健的歌。

        半个小时后，张乐干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可这时手机又来了短信。

        张乐打开手机一看，还是任欢发来的。

        “刚才最后说的那两个字是骗你的。”只短短几个字，张乐阴暗的心情又再次有了光亮。

        张乐盯着手机看了很久，脸上泛起笑容。不过这次他不敢再随便回短信了，张乐想就这样到此为止吧，停留在美好的一刻。他是真怕一会儿万一又把师姐惹生气了，可不是好玩的。

        这一夜张乐睡得很香。张乐认为虽然任欢这次联系他，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至少说明，任欢还记挂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乐学习得更加刻苦了，毕竟，距离考研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距离考研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张乐想着还是出门买几支笔，想借点运气。虽然按理说他也是个学霸，也从来没有迷信买几只笔就可以考好，但是面对将会改变他人生命运的考试，他是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的。

        张乐想起，距离上次出门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他每天的生活几乎可以用简单枯来燥形容，除了学习外，就只剩下吃饭和睡觉了。生活的必须品也都有父母给买，北方的冬天又很冷，因此没有什么重要事，根本也无需出门去。

        可能是长时间不运动、不出门，导致抵抗力减弱了。买笔回来后，张乐就得了重感冒，还发烧，一般的感冒药和退烧药已经不管用了。张乐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医院输液。

        输了两天液，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烧也退了。可张乐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浑身也没有任何力气。于是距离考研的最后一周，张乐就完全没有学习。不是不想学习，是实在起不来床，也根本没有精神看书。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张乐给任欢发过去一条短信问道：“这半年，你想过我吗？”

        本来以为短信会石沉大海，可令张乐惊喜的是，很快任欢就回信息了，“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张乐有点失望，但是没有生气，毕竟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张乐知道任欢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况且张乐认为他在任欢心中并没有什么分量，不过后来证明他这么想是错的。

        张乐心酸一笑，“那好吧，就不逼你了。”

        须臾，张乐的手机又响了，任欢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怎么，就是感冒了，有点不舒服。”

        仅仅几秒钟，任欢就将电话回拨过来，不过张乐并没有接。因为感冒的缘故，张乐的嗓子哑了，他不想在任欢面前卖惨。

        任欢接连拨过来好几次，张乐还是把电话按断，“我困了，就不说了，你也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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