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罚是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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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良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声道:“告诉他,别等了,她不会见的。再等就是跟本君过不去,那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他扎进寝殿里再也没有出来。
长鸣带着这些话,挑挑拣拣说给离长恨听。
“司良可说她有没有性命危险?”
“啊?杂神到底怎么了,还有性命危险?!”长鸣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觉得无非是她太过于豪横碰上谁被教训了而已。
“没什么,若是有消息,还麻烦你马上遣人来告诉我一声。”这几日来他心底里说的只有一句话:完了。
他没想到自己下手没有轻重,不,是没想到她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能勉强扛住他一招半式而已。
从前的她,难道再也回不来了吗……
离长恨垂头走了两步,又向长平殿高处看去,那儿的白色身影一直在看着他,便清楚,要是再不离开,司良可就要动手了。
“仁卿,冷。”
站在窗前的司良闻声快步到床前,摸下九木蜷缩成一圈的身子。
冰凉的像具尸体。
“这法子,终究是使不得了。”他无奈的摸到九木后腰间,遁入神力击碎了其中那枚已经循起热浪的桃花印。
她主脉之中隐隐可见淡红色神力逐渐导入全身,细细丝丝的伤痕随之彻底消失。由脖颈处涌至头脑时,司良吻下去,压制住了现下对她来说太过分的力量。
九木不再因为冷而蜷缩,内里搅动的伤痛瞬间化为乌有,只是睡的深,鼻息渐起。
但司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忽略了以长平殿为中心,扫至整个天界的神力波动。
小仙难以察觉,但主神未必。
就连在喝酒的天诚将军也迷迷糊糊的清醒几分。
次日。
许自流跑到长平殿询问司良昨夜感受到的是不是他的神力。
司良站在窗前摇摇头。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他抬眼指下上空,还未开口就听见突然爆出的一声惊响。长鸣连跑带摔的下楼来喊道:“仙君不好了,杂神她冲出去了!”
“什么?!”
司良脚步冲到殿外时遥遥望见离长恨所居的神殿上空已经盘旋着无数尘埃。他揉揉眉心,化成光烟赶去。
庞大建筑内的两个身影不再是互相对峙,而是一人强上,一人躲。
九木简单裹着司良的衣衫,长发因极度愤怒而荡在半空中,她赤脚踩在破碎的砖路上。
嗔怒道:“离长恨,躲什么?”
此时的二人的位置简直大转换,只一夜之间被人打的气息奄奄的九木伤势尽数恢复不说,就连久久聚不到一起的气力也完全归位。
“九木,昨日是我莽撞。”
呲啦。
九木根本不听他解释,卿心是照着头砍去的。虽然依旧被他挡下,可九木稍用力就已经将剑刃贴近他的鼻尖。
“莽撞?”
九木左手挥起一道神力打到他身上,一一报了昨日忍受的憋屈与压抑。
“你的莽撞要我去偿命?”
殿内小仙傻了眼,从未见过天界有这场面,看她次次下狠手,怕不是要弑神?!
他们赶忙纷纷束起神力为绳,紧紧捆着她的手向后拽下才留给离长恨一丝喘息逃脱的机会。
哐当!
歪歪扭扭的神殿大门被踹开,司良探出白烨帮小仙定住她的手脚,呵斥道:“九木,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要在天界动手!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九木绷着手脚气力去反抗,柳眉倒竖,瞋目说道:“我就是睚眦必报!”
离长恨仗着主神之位,前因后果都未听她道明便可光明的大施惩戒,她来这儿讨一个公道反倒是不成体统。
司良,你是狗吗?
她攥拳绷开白烨与神索束缚,飞脚踹到离长恨胸口,那道黑影就重重的摔到墙上。
“九木!住手。”司良拽着她的手,逼人厉气惊起他的衣袖,“够了。”
说完,冲破地面手臂粗的藤蔓缠绕上她的身体封住人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司良深知九木是什么性子,可没想到她苏醒过来便立刻去找他。
事已至此,只得趁还没闹大,赶紧将人作势惩罚塞回凡间修炼才是要紧。
但,司良没想到的是,事已经闹大了。
他方困住九木手脚,亦孜鸣便派人来问话儿,仙官瞧见离长恨与店内景象也可知一二。
随即,人就被火速锁进焰牢里。
若是前几次都是闹着玩的,这次才是真的等着听训话儿了。
焰牢中地狱火热腾腾的烧着,空气稀薄难以呼吸,加上极高的温度更是折磨皮肉。
九木淡然的跪地,有些昏昏欲睡,似乎周遭的环境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只是姿势不怎么舒爽,毕竟她手脚处的藤蔓未退,依旧死死固住。
神将压她入思文殿受训时她老老实实的跟着,不说话也不反抗。
但入殿后她死活不跪,看着上面坐着的离长恨,司良与亦孜鸣,又瞥眼剩下空着的三个位子,嗤笑道:“怎么,我不配听他们的训话?”
离长恨嘴角青紫,身上缠着数道绷带,坐立不安,想抢先开口为她此行辩解,却被亦孜鸣夺过话头。
“你入神道不久,荒唐事做的可不少。”亦孜鸣正襟危坐,脸上淡淡笑意,轻飘飘的看上司良一眼后又说道:“长恨兄乃是主神,你神阶底下,公然违反神规,此罪为一。扰乱天界秩序,闹的众神惊恐,此罪为二。不念司良仙君提携,败坏风气,此罪为三。”
“凡此种种,在座的认为该怎么判?”他扭头望着司良并不怎么好的面目,等着他说些维护的话儿。
除九木与司良外许多人都惊讶,亦孜鸣可真是直爽,本来该说许多废话的事儿还没怎么着就将罪名先道出了。。
“我并不打算追究此事,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不对。”离长恨局促不安的说罢,站起身恭敬道:“这次还请从轻发落。”
亦孜鸣没看离长恨,两手点着扶手问向司良:“仙君,你觉得呢?”
司良摆正姿态,坐定须臾才开口,“此事因离长恨而起,但杂神冒犯主神,罚得。”
罚得。
这二字轻飘飘的钻进许多人看戏人的耳朵,围着的人堆儿里便喧杂一片。
“司良不是对她百般维护?”“不对,百般维护也要看事态,她重伤夜神,此事可比砸天诚观要严重多了。”
大家都只顾着声讨杂神以下犯上,可没人注意到她一个小小杂神何来神力将离长恨打的浑身是伤。
就算有人多心想了,也是把源头对准不还手的离长恨身上。
“我领罚。”九木挑下眉头,她此番砸的痛快,离长恨的招招式式她也还了,罚也无所谓。
她冲动,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就算今日司良碍于二人情面要替她说情,她还觉得丢脸。
“本座无意插手此事,只是事关天界威严,不得不来提醒一番长恨兄。”
亦孜鸣居高临下的俯视九木,并不看身边二人,以至于小仙差点儿分不清他是在说谁。
“神规戒律,你我了然于胸,若是你有心不肯罚,便是不顾主神颜面。感情与神律,孰轻孰重?”
离长恨眯起眼,水神这是看好戏不嫌事大。什么叫感情与神律孰轻孰重?
索性撑直身子探向亦孜鸣,张扬说道:“我就是有心不罚,此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负责,本神认为,罚不得!”
九木额头青筋都要崩裂,声道离长恨没脑子,自己是碍于身份插不得嘴,不然有他胡说八道的空?
“长恨兄此意,可理解为感情至上?”说罢,亦孜鸣笑着站起身预备离场,却偏偏选了司良仙君这边绕过。
他郑重其事的拍拍司良绷紧的肩膀,清嗓说道:“仙君,长恨兄敢爱敢恨,实属你我之楷模,共勉。”
水神走后,他们三人默默然良久,主张不罚的离长恨自然没的说,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解释那日对她行迹恶劣的原因。
主张罚的司良又抿着唇,严肃之势未减反增,撑着膝头不肯说到底怎么罚,罚多少,什么时间。烂锅背在身上,他虚的要命。
突然,九木崩开手腕处的藤蔓,抓着身旁神将的头盔砸向离长恨,事发突然他躲不及,脑门生生挨上了这一下。
周遭没跟着水神离场的小仙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就疼!!
“杂神!”他五官抽搐吼道。
“离长恨,你有病吧?!你怎么不罚我啊!”
司良也被这一下吃足了惊,反应过来时赶在离长恨之前拍椅而起:“胡闹!”
九木看也没看司良一眼,抱着手,还一副极度愤怒的模样。
众人生怕离长恨没发怒是因为脑子被砸坏了,许久后才看见他捂着脑门痛的呲牙咧嘴,站起来咒骂,“你怎么不知恩,罚的是你!”
九木叉着腰回道:“我不是说了我领罚吗!”
“我?!九木,你给我等着!罚,为什么不罚!七十二道罚义通通给本神用在她身上!”
神将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有点懵啊,这闹的是哪一出,到底是罚还是不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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