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完成的检验

罗小兵急忙问道：“大人是找到杀害水灵的凶手了？”

        霍青山点头道：“本官早就发现了凶手的踪迹，只不过缺乏证据。今天上午，林仵作验尸找到关键线索，本官总算是想通整个案件的经过了。”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这大堂里就只有他们三个，听霍青山的意思，凶手就在他们之间。

        “是你吗？”罗小兵看着杨启贤，喝道：“老子早就听水灵说过，你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好了，一直都想要她主动提出退亲，是不是？”

        杨启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再是之前处事不惊的模样。

        他指着罗小兵吼道：“你别胡说八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水灵那里骗了很多钱，你就是个赌鬼，我看你是为了钱财，杀了水灵的。”

        听到这些消息，林晓眉头一皱，反观霍青山，他却淡然处之，显然早已知晓。

        白老妇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气愤地扑到杨启贤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想要水灵退亲？为什么？水灵哪里不好了，你要退亲？”

        杨启贤一把将她甩开，道：“姨娘，我一直都只把水灵当成妹妹，是你们逼着要我娶的。尤其是我娘，天天在我耳朵边念着水灵好，要我好好考功名，将来让她享福。我每天都害怕见到我娘，我怕她拿水灵来说我。我念书不是为了水灵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事情既说破了，索性打开了话匣子。

        “水灵就像是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我的头上。她从来都不问我累不累，只会问我功课做了没、文章写得如何、先生可有夸过。我跟她说起外面好玩的东西，她就对我说教，让我别玩物丧志，要我好好念书。”

        “但婷儿不一样，她理解我，她能包容我，抚慰我心灵上的创伤。她会陪我到乡间田野游玩，她会听我说那些鬼怪志异的话本，她能帮我找来有趣的玩物。我感觉到婷儿是活的，每天都能带给我欢乐。”

        “我不喜欢水灵，我不想娶这么无趣的一个姑娘，这不是我想要廝守一生的娘子。我想要退亲，但这会影响我考取功名，也会影响水灵的声誉，所以我想让她主动提出。对，我是负了她，但强扭的瓜不甜，我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我不认为我有错。”

        杨启贤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弱了下来，透露着他当初的无奈抉择。

        他辩解道：“人真不是我杀的。”

        白老妇哭得说不出话，她现在才知道为何这个表侄儿一直都不愿来他们家，原来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乱点鸳鸯，害得两人都痛苦。

        白老汉一边拍着白老妇的背，安慰着她，一边谩骂：“你这个畜生，既然不喜欢水灵，为何不早说？我和你姨母一向通情达理，岂会相逼？你，你这个混蛋，我当初真是眼瞎了，把水灵许配给你。”

        罗小兵冷哼一声，骂道：“这就叫不识好歹。水灵一心为你好，你却觉得是负担、是压力？好，好啊！那请问你现在考上功名了吗？杨秀才！”

        杨启贤一顿，拳头捏紧，向着罗小兵挥了过去，但他的拳头如此软弱，以至于被罗小兵轻松反制了。

        “你为何要一直针对我？你到底是何居心？”杨启贤咆哮道。

        霍青山拍了拍桌子，道：“肃静！”

        罗小兵这才将杨启贤推开，没有动手打他。

        杨启贤扭着胳膊，骂道：“我考不上举人与你何干？你现在开个赌坊很了不起？说白了，不就是个混混？要不是你从水灵那里骗钱，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罗小兵举起拳头欲打，王多禄将杨启贤给拉开了。……杨启贤对着霍青山道：“大人，水灵一定是他杀的，他这个混混最擅长打斗，经常混迹赌坊。肯定是他又欠了钱，找水灵要的时候，水灵不给，他就把水灵给打死了。”

        罗小兵大骂：“放屁。”

        杨启贤立即道：“江麟，你那一次也在场，他被人打得浑身是伤，找了水灵借钱买药，水灵便把自己的银簪子给了他。对不对？”

        江麟微微颔首，那一次他和杨启贤都看到了。他道：“当初草民还劝说水灵不要信他，不过水灵心善，还是给了他。”

        罗小兵愤怒地瞪着两人，一时无言以对。

        白老妇连忙问道：“是那一支梅花镂空银簪子吗？”

        杨启贤立即点头，罗小兵垂下脑袋。

        白老妇含泪双眼看向罗小兵，道：“那是她十四岁的诞辰，我送给她的礼物，她一向喜欢佩戴着。后来我没再见着，问起，她就说收起来了，原来是……”

        罗小兵惭愧地低下头，道：“当年年少，惹了不少祸事。可我是身不由己，那些混蛋欺负我家，我不还手，家里人就要被欺负。我没想到水灵会给我银簪子，更不知道这银簪子是她最喜欢的物件。”

        “大人，草民自幼家贫，家中有弟弟妹妹要赡养，老娘当时已病入膏肓。草民鬼迷心窍，想着靠赌博挣了钱，好养一家子。但没想到越输越多，所以经常被债主催债，不得不找水灵借钱。”

        罗小兵说完，跪了下来，向着白老汉头道：“此事，白大叔最为清楚。”

        白老汉微微颔首，道：“这家伙每次从水灵那里拿了钱，都会写一张欠条递到我手上。所以，我每次见到他都会收到欠条。我气啊，我就撵着这家伙打。他倒也皮实，打多少次都敢把欠条送来。”

        林晓眉毛一挑，这罗小兵还真有担当，相比之下，退亲都要女方主动提出的杨启贤实在太龌龊了。

        杨启贤愣了一下，道：“原来如此，水灵那时候恐怕已经喜欢了这个家伙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把姨娘给的簪子送出？说不得他们俩早已有了情义！

        白老妇气不过，道：“启贤，你怎能诬蔑水灵？她一心向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说话得要讲良心啊！”

        杨启贤冷哼一声，道：“若是没什么关系，那水灵为何屡次给他钱？”

        “水灵她一向心善，大家都知道。”罗小兵解释道。

        杨启贤冷哼一声，道：“那她怎么不把钱给我？怎么没见她把钱给你？偏偏只有他一人得了，还不止一次？”

        江麟迟疑不语。

        杨启贤扫了江麟一眼，道：“你就不要给他们遮掩了。你跟她关系最好，说不定你比大家都清楚罗小兵和白水灵的事情。”

        江麟忙道：“你别乱说话。水灵心善，给罗小兵钱财，罗小兵也记着这恩，都给白大叔写了欠条。最重要的是水灵出事的时候，家中并无财物失窃，这点大家都知道的。你诬蔑罗小兵见财起意，这点说不通。”

        王多禄对杨启贤喝道：“不得暄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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