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愚孝亦为懦弱

他拆开书信，仔细地看着，林晓瞥到那信封上的娟娟小字，断是赵素琴手笔无疑。

        好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送情书来了。……“出去。”霍青山瞥到她还没走，冷哼一声，随后浏览着书信。

        林晓走出勤勉堂，在外头道：“大人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屋里没人回话，林晓只得回文档库房当值。

        曹海正在用午膳，见了林晓，问道：“大人可是有要事找你？”

        林晓嘲讽道：“赵家大小姐仰慕大人为官清正廉明，亲自把糕点送到衙门里来。大人不好意思，让我去给他当挡箭牌，拦住了赵小姐。看样子，大人好事将近，咱们可有喜酒喝了。”

        曹海眉头一皱，摇头道：“大人年轻有为，正是大展宏图时，不应沉迷于女色，为家庭所拖累的。再过几年，略有政绩便可加官进爵，他日有更好的良配，实不应为之过急啊！”

        林晓点头道：“就是就是。霍大人也太猴急了。”

        曹海沉吟后又道：“不过赵家有钱，能帮霍大人修建水坝，造福万民，做出政绩，加官进爵。再加上那赵小姐相貌美丽，菩萨心肠，倒也是个良配。”

        林晓无语了，这个迂腐的典史也会讨好人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霍大人除非有特殊癖好，否则，他是逃不出赵大小姐的五指山喽。”林晓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自己带来的菜饼，准备填饱五脏庙。

        曹海笑着说道：“成家在前，尔后立业，大人这么做也无不妥。况且，咱们有喜酒喝，不失为好事。”

        林晓冷噱一声，大口大口地咬着菜饼。

        正吃着，霍青山便提着食盒走进来，道：“把这食盒送回去。”

        林晓差点被菜饼噎死，连忙喝下一口茶水，顺了顺气。

        霍青山眉头一挑，道：“做贼心虚？”

        林晓连忙道：“大人冤枉，我怎么敢在衙门做贼？”

        霍青山狐疑地打量着她，不敢在衙门做贼，在别的地方就敢了？

        林晓连忙道：“大人，那一碟糕点你都吃了？”

        霍青山说道：“本官不想让他人误会，所以一块都没碰。你既然接了食盒，就把这食盒送回去吧。”

        林晓犹豫了一下，忐忑道：“好歹是赵小姐一番心意，信都看了，糕点就收下吧。”

        霍青山眼神冷锐如刀，道：“收下也行，你吃。”

        林晓抿着嘴不说话，她本来还想吃上一块的，可听了这话，她便避之如蛇蝎。

        霍青山拍了拍了食盒，道：“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大跨步就走，出了文档库房那一刻，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莫名畅快多了。

        林晓打开食盒，发现里面的糕点真的一块都没动过。赵小姐想拿下霍青山只怕不容易，这一顿喜酒短时间内恐怕还吃不到哩。

        眼角一瞥，食盒旁边的信依旧搁着，不过已经开封了。

        曹海看了过来，说道：“大人看样子并不怎么喜欢赵小姐，你这次可得小心了。”

        林晓苦笑，她现在麻烦可大了。这食盒送回去，赵小姐看了肯定得生气，到时候不得记恨上她？

        她现在是送回去是死，不送回去也是死。琢磨半晌，林晓做出一个决定，宁得罪霍青山，也不能得罪赵小姐。

        她万分凝重地端出食盒里的糕点，自己吃了一块，然后招呼曹海一块吃。

        曹海犹豫了一阵，轻声道：“你可想清楚后果了？”

        林晓道：“大人是君子，赵小姐是小女子，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你懂的吧？”

        曹海点了点头，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林晓道：“到时候大人责怪，我就说你也吃了，不光是我一人。我就不信他能把整个衙门的人都罚上。”

        说完，林晓端着糕点去找其他人了，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曹海。

        林晓端着糕点，逢人就发，王多禄觉得好吃，还特地多吃了一块。

        何泛舟和其他捕快一人一块，纷纷称赞着霍青山体恤手下。

        傍晚时分，林晓带着食盒来到了赵府，将食盒还给了赵素琴的丫鬟，这才回家。

        霍青山还没有说准话，林子奇的差事还得再缓缓。况且，他的伤本就没痊愈，此时还得多休养几天。

        接下来几天，霍青山依旧如往常般忙碌，时不时外出商量事情，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衙门里平素无甚大事，几个捕快就能处理，林晓得以安然无恙地度过三月。

        在三月底，衙门里总算来了一名师爷，据说是霍青山的同窗好友，只因科考时守孝，错过了机会。

        这人姓高名云霄，正二十岁，相貌端庄，仪表堂堂，虽不及霍青山之俊美，但比寻常男子胜上十倍不止。

        林晓只是远远看过几次，平日里不在衙门，似乎比霍青山还要忙。

        衙门清冷冷的，除了几个衙差之外，林晓也难得见上几个人。

        这一天，何泛舟看着林晓要回去，道：“林晓，子奇的伤怎样了？好久没去你家看望大婶了，她还好吗？”

        林晓苦笑一声，最近这段时间，昊氏非要她探听何家的底细，她就随口问了一些应付昊氏。

        可她没想到，何泛舟似乎也有了心思，每天都会给她带点零嘴吃食，趁着没人的时候给她。

        她一开始没在意，可没想到越来越频繁，她再迟钝也有所察觉了。

        “他们还好，子奇挺想你的。”林晓轻笑道：“他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正寻思着什么时候让他来衙门里见见大人。”

        何泛舟自然而然地跟林晓一块走着，说道：“霍大人现在可忙了。他正在商量水坝修筑的事情，恐怕没空见子奇。”

        林晓也知道霍青山事务繁忙，他不像那些单纯混日子的官员，一心想要做出一些政绩，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修桥修路修水坝。

        “那倒是，子奇还小，再等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为百姓谋福利才是最要紧的。”林晓应付着说道，两人慢悠悠走出了县城，这才分别。

        霍青山坐着马车，几乎与林晓擦肩而过，往衙门方向赶去。

        高云霄放下车帘，道：“我在外拼死拼活，那小捕快却在谈情说爱，我得涨俸……霍青山轻轻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缺银子吗？”

        高云霄重重点头，道：“缺！”

        霍青山闭上眼睛，继续假寐，道：“那就给你爹写个信，让他送几百两过来。届时，也能分一点给我花花，我现在都花衙门里的钱了。”

        高云霄轻啐一口，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穷的县令。”

        霍青山不予理会。

        高云霄见状，又道：“你真不考虑一下那赵小姐？赵万钱可是放出风声，你要是娶了他女儿，他就陪嫁十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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